第155章 第 155 章(2 / 2)

“我的表現中規中矩。倒是陶總很讓我意外。”嚴晟說著,毫不掩飾驚訝和欣賞的看著陶暮:“我沒想到陶總演的這麼好。”

嚴晟說的是實話。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陶暮年紀輕輕,為什麼會有這樣精湛的演技。娛樂圈內有天賦有靈氣的新人他見多了,但是能在這個年紀就有這份實力的,陶暮絕對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嚴晟甚至覺得,他自己十九歲的時候似乎都沒有陶暮這份實力。

陶暮的驚豔表現讓嚴晟見獵心喜。也勾起了嚴晟的好勝心。

以嚴晟的家世背景,他當初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進入娛樂圈,自然也是真心喜歡演戲的。他有天賦,也肯努力,資源又好。一部戲接一部戲按部就班的拍下來,每部戲都吸取經驗努力進步,多年辛苦積累到如今,才有他今時今日的地位。

所以嚴晟在彆的方麵都可以不計較,唯獨演技這一塊,必須較真。

跟陶暮對戲時隱隱被壓製的感覺讓嚴晟產生了一絲久違的激動。外人或許沒留意,嚴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演技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階段。最近兩年他又拍電影又拍電視劇,然而同劇組的演員,要麼是王錦生,羅達明這些熟麵孔,大家合作多次,早就習慣了對方的表演風格,磨合的已經十分默契。要麼就如沈毓這般,雖然有些靈氣,但演技稚嫩,根本無法勾起嚴晟飆戲的衝動。

可是陶暮不一樣。僅僅隻跟陶暮演了一場戲,嚴晟就感受到了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感。這一刻,對演戲的執著和喜歡占據了腦海中最重要的位置,嚴晟甚至連想壓陶暮戲的念頭都拋在腦後,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把陶暮的戲接下來,怎麼酣暢淋漓的演好下麵的戲。

嚴晟閉著眼睛兀自沉吟著,仔細琢磨劇本,回憶台詞,積累情緒,為下一幕戲做準備。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補補畫畫的補妝。

沈毓抱著礦泉水瓶站在一旁,本來想讓嚴晟喝口水休息一下。結果嚴晟壓根就沒精力搭理他。

沈毓隻好乖乖的退出去。

徐穆森把陶暮和嚴晟叫到身邊,開始給兩人講戲。下麵這場戲是嚴棨的爆發戲,周遠霆基本沒有台詞。隻是配合嚴棨的戲份。所以徐穆森講戲的重點還在嚴晟身上。

長達兩分鐘的獨白,徐穆森希望一鏡到底一氣嗬成。這對於演員來說,是相當考驗演技功底的。好在嚴晟的演技向來都在水準之上。而且陶暮的表現更加勾起了嚴晟的戲癮。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半晌,燈光攝像各就各位。場記拎著場記板在鏡頭前喊“a”、

嚴晟猛然睜開眼睛,直視陶暮:“知道我做這行多少年了嗎?”

周遠霆握槍的手紋絲不動,嚴晟徑自說道:“十年。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

“我十九歲入警校,二十二歲被警隊開除。吃了一年牢飯,出獄後才在K哥的介紹下加入幫派。一做就是十年。這十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你才做一年多就受不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嚴棨自嘲一笑:“被趕出警隊,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女朋友也分手,明明大家都是同事,他們可以穿著警服大喊一聲我是警察,我們就要被手銬銬著蹲在地上做筆錄。在警察眼中我們是混混,在幫派裡卻要求我們時刻牢記自己是警察。永遠不能跟兄弟推心置腹。你以為隻有你一個是這樣嗎?”

“沒錯。當初老黑暴露,上麵要給我再補一個搭檔,選到我弟弟頭上我沒同意。最後上麵定了你。你覺得不公平嗎?”

嚴棨說到這裡,不顧眉心頂著的槍口,緩緩上前一步,逼得周遠霆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

鏡頭畫麵裡,嚴棨一步上前,在打光師的配合下,五官越發清晰,微表情都細膩可見。周遠霆的後退則讓他整個人都融入黑暗中。

“你問我是否有話說。你想我說什麼?是否愧疚?”

“我做臥底十年。做到眾叛親離,連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送葬。我弟弟因為這件事跟我決裂。他考入警校就是為了親手把我抓進牢裡。結果老黑死了,上麵卻要我弟來當臥底?”

“我隻有這麼一個弟弟,就算他恨我,也是我親弟弟。我跪在我媽墳前親口承諾過,一定會護他一輩子。可現在他們卻想讓我弟做臥底。跟我一樣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我怎麼可能會同意?”

嚴棨說到這裡,又上前一步,直接把周遠霆逼到背靠天台鐵門。

“就算香城警察全都死光了,我也不能讓我弟弟跟我走一條路。我們嚴家兩兄弟,至少要留一個給我爸養老送終。”嚴棨伸手握住盯在腦門的槍,雙眼逼視著周遠霆,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