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 268 章(1 / 2)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把公司的名字改掉了?”沈毓一臉複雜的看著姚文霄。

剛剛在前台等待通報的時候,沈毓就注意到了。姚文霄把當年的毓霄傳媒改成了文霄傳媒。沈毓原本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的。然而真正看到了這一切的時候, 沈毓仍舊覺得內心酸楚。仿佛有什麼東西逝去了, 再也回不來了。

姚文霄頗有些玩味的打量著沈毓那一臉失魂落魄仿佛受到了極大傷害的受傷表情, 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然呢?”姚文霄直視著沈毓, 雲淡風輕地問道:“你覺得我不應該把公司的名字改掉?”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毓下意識的就要解釋:“我隻是,有點傷心。”

“你傷心什麼?”姚文霄嗤笑一聲。本來還想說什麼,然而看到沈毓那張永遠都擺著無辜純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故作天真的麵容,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很多人很多事, 深陷局中的時候注意不到,可一旦跳出迷障,以旁觀者的態度圍觀, 就會發現很多跟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細節。

比如說姚文霄一直覺得沈毓是個毫無城府毫無心機的人。可實際上, 沈毓就連說話都很有技巧。這半吞半吐欲言又止的模樣, 倘若換成從前那個傻傻的姚文霄,隻怕不知道又會腦補多少。姚文霄不由得回想起那些年,自己每一次看到沈毓擺出這副受了極大委屈的嘴臉,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 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對方欺負沈毓, 甚至沒頭沒腦的幫沈毓出氣的傻逼模樣, 就覺得好笑。

“你……”沈毓看著姚文霄臉上露出的譏誚笑容, 忽然覺得有點心慌:“你彆這樣說。我隻是覺得, 我們曾經那麼幸福, 如今卻……永遠都回不去了。所以有點感慨, 有點傷心。”

“嗤!”姚文霄輕笑出聲, 卻沒說什麼,而是問道:“你這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來找我什麼事兒?”

沈毓皺了皺眉。他覺得姚文霄對他的態度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友善。沈毓略微遲疑,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忽略這種讓人不舒服的心情。開門見山:“你知道陶暮就是真正的沈家二公子嗎?”

姚文霄一挑眉:“你想說什麼?”

“你也知道,沈家現在失去了沈氏集團,已經大不如前了。我爸爸生病住院,連個護工都請不起。我隻是覺得,陶暮既然也是沈家的孩子,他就有義務照顧——”

“義務?”姚文霄沒等沈毓說完,已經冷笑出身:“且不說陶暮究竟是不是沈家的骨血。你懂法嗎?陶暮已經有領養人了,他在法律上的父親是劉耀和孟齊。他對沈家沒有義務。”

“可是陶暮畢竟是沈家的骨血——”

“那又如何?”姚文霄歪著腦袋打量沈毓:“你不也是裕青青的兒子?裕青青去坐牢,也沒見你承擔一下子女的義務。去監獄裡送一頓飯。”

“你——”沈毓被懟到啞口無言。他沒有想到姚文霄會說出這樣的話,隻好避而不答:“這不一樣。”

“那你跟我說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姚文霄轉了一下鋼筆,饒有興味的追問。

“裕青青是因為遺棄罪被判刑的,她拋棄了真正的沈家二公子,她老公更是捅傷了我大哥,她們兩個坐牢是罪有應得。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去探望她,豈不是讓父親和大哥傷心。沈家養了我二十多年,我不能回報什麼,也不能做出這種會讓他們傷心的事情。”

“可是陶暮不一樣。媽媽和姐姐,他們是真心想要找回兒子,找回弟弟的。更何況爸爸又生病了。如果這個時候,陶暮能夠回歸沈家——”

“你就能把沈家這個包袱甩給陶暮了?”姚文霄打斷沈毓的話。他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手:“我還真沒看出來,沈家養了你二十年,在你身上花費的錢和精力也不在少數。如今才讓你在醫院照顧沈世淵幾天,你就受不了了?”

“我沒有!”沈毓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態度,握緊雙拳氣得跺腳:“姚文霄,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就算我們現在不是朋友了,可到底竹馬一場。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不堪嗎?”

“難道我說錯了?”姚文霄攤開雙臂聳了聳肩:“你不是想甩掉沈家這個包袱,隻是單純的看陶暮不順眼。你看到他小日子過的滋潤,你就不自在。所以想把陶暮托下沈家這個泥潭?讓一個從沒在沈家生活過,法律意義上的陌生人,去負擔沈家的老老小小?”

“可你又憑什麼認為,你這個被沈家捧在手心裡疼愛了二十年的養子都不願意負擔的責任,一個從沒在沈家生活過的外人願意擔負?”

“我沒有——”

“我再猜一下,”姚文霄敲了敲桌麵,繼續分析道:“以陶暮的性格,顯然是不願意跟沈家相認的。當初沈家風光的時候都不願意相認,更何況現在沈家已經落魄了。可是你又必須得逼迫陶暮跟沈家認親。所以你來找我,應該是想借助文霄傳媒引導輿論,給陶暮施加壓力吧?”

姚文霄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沈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個心機呢?”

“我沒有!”被姚文霄一句一句拆穿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甚至把這些想法翻騰出來曬在陽光下,沈毓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猛地搖頭反駁:“我不是這樣想的。我隻是覺得,爸爸現在這麼辛苦,如果能見到真正的兒子,他也會更開心。”

姚文霄嗤笑:“你之前可不是這麼想的。”

“還記得當初沈家跑到香城,想要跟陶暮相認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姚文霄刻意指出來:“跟林容安狼狽為奸偽造假的DNA鑒定書,還跑到香城機場阻攔沈家人。被沈夫人打了一個耳光。這事情也沒發生多久,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姚文霄將沈毓一直以來的遮羞布狠狠的撕下來,讓沈毓不得不直視自己赤/裸/裸的貪心和欲/望:“說到底,你隻是喜歡沈家的權勢富貴。一旦沈家不能給你提供你想要的環境。你就會對沈家棄如敝履。就像當初對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