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1 / 2)

源賴床這名一聽就是逗你玩的,貴族少年在心中腹誹賀茂大人的品味也是獨特,隻是礙於源氏如今和一手遮天的藤原道長同氣連枝,賀茂忠行也是站在藤原家一邊的,便不敢隨便當著保憲的麵隨意吐槽,以免耽誤了家人的仕途。藤原道長可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不僅將年方11的女兒提前著裳送進宮,還敢聯合皇太後東三條院逼著不情願的天皇再立中宮,完全不顧當時已經是天皇中宮的侄女藤原定子的處境。

在保憲帶著師弟師妹們乘坐牛車離開後,方才說話的貴族才道:“忠行大人真是古怪,所收的弟子都不是常人,先是安倍膳大夫家的狐狸兒子,離京歸來又帶回一個叫麻倉葉王的賤民之子。保憲也是可憐,作為親子卻被父親丟在一邊隻繼承曆學。”

“誰能理解忠行大人的心思啊,若是常人,巴不得子孫將陰陽三道儘握手中呢。”又一位貴族公子接道,隻是比起方才那位,他更大膽了些:“世人都說賀茂忠行大公無私,不重權勢,我看卻並非如此。那源少將家中的鬼姬你知道,聽說忠行大人竟也收留了她為弟子,先不說鬼姬的母親可是大名鼎鼎的羅生門之鬼,就說以她女子的身份,怎麼能夠學習陰陽之術。那源少將作為武家不懂禮數,可陰陽頭賀茂忠行怎會不知,可他還是認了鬼姬。說到底,不過是見源少將皇寵正盛,就想方設法的巴解呢。”

眼看著同伴越扯越過分,先前的貴族少年不敢隨便接話了。就在這時,一位騎著白馬的少年從巷口出現,手中還拿著弓箭,見到他之後,原本還在說話的幾位貴族都沉默下來,態度也變得恭敬許多:“博雅殿下,您這是?”

此時的博雅還處於皇籍,並沒有被賜為源姓。和其他貴族孩子狩衣水乾的畫風不同,身份最為高貴的他反而穿著一套無袖風騷改良武士裝,高馬尾也有炫酷非主流紅挑染,這幅被村口王師傅燙過頭的造型怎麼看都和彆人不在一個次元,可其他人卻對他的怪異視若無睹。

博雅不僅在造型上與眾不同,儘顯主角和路人的區彆,連性格也特彆清奇,他將弓箭收起背在後麵,又拍了下馬,這下貴族公子們才發現,馬上竟然掛著一個血粼粼的妖怪腦袋。博雅頗為自得,笑道:“這邊是近日來一直在河源襲擊平民的飛頭蠻,被我一箭射死。弟弟們在家中一直好奇妖怪為何物,正好拿回去給他們見識見識。我母親也在家中養胎,也能瞧個新鮮。”

“……還是算了博雅殿下,女子有孕是見不得血腥的。”幾個貴族孩子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

“那真是可惜。”博雅很遺憾的將那可憐的妖怪隨手丟在一邊,嚇得周圍的路人連忙躲開。一直追在博雅馬屁股後麵跑的檢非違使們立刻上前將頭顱拎起,黑著臉提醒道:“殿下,天皇詔令,病患死屍等一切穢物都禁止帶入平安京,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我知道了。”博雅隨意道,顯然並沒有放在心上。

……

不遠處的暗巷裡,帶著小黑帽的俊秀男子展開卷軸,奮筆疾書中。他雙肩的白發像沾了墨水的筆尖,用墨凝聚的鳥兒環繞在他四周,時不時調皮的啄弄他的發絲和衣袖。這樣的人該是引人注目的,可時有路人經過暗巷,卻視他為空氣般無視走過。

俊秀的男子確實是妖怪,他是喜歡四處雲遊的書翁,記錄著風土人情……也包括緋聞八卦。

“茨木童子不僅是女的還生了孩子?有趣,有趣。”

書翁收起卷軸,招來一隻墨鳥,將這有趣的消息,傳遞給喜歡聽故事的好友。

奇怪的傳言經過書翁悄然傳遞到了妖怪世界裡的時候,保憲已經騎馬在前麵開路,帶著牛車裡的師弟妹們到了嵐山。山下的竹林是公認的風雅之地,也因此聚集著大量的貴族子弟,在這裡吟詩作對不僅可以展現文采借機混入上流圈子,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收獲豔遇。

保憲知道師弟師妹在平安京是個什麼風評,當父親決定收徒的時候,他就收到了很多人麵上義憤填膺實則是幸災樂禍的所謂安慰。雖說知道礙於貴族的禮節,便是現在下車碰麵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但保憲還是驅車到了人煙較為稀少的山中,在一顆年歲久遠的鬆樹下停車。

“保憲大人,是不是靠前一些比較好,這山裡藏有妖物,深入太危險了。”負責趕車的武士進言道。嵐山景色秀美,可也是諸多妖怪的棲息之地,雖隔三差五便有陰陽師和僧侶們負責袚除,但也隻限於山腳,不會上山。

“我們就在這周圍活動,不會往山上去的。”保憲回答道。他並不認為會有危險,這個地方父親經常帶他來。

牛車一停,閒魚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車,這車廂對於三個人來說實在是有點擠了,儘管他們還是沒有長成的孩子。舒展了下身體,身著男性裝扮的閒魚回頭看向跟在後麵下車的晴明和葉王,見他們兩個正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便道:“怎麼了?”

“師妹似對這裝束十分滿意啊,看來昨日在下那句[委屈師妹]說的有些多餘了。”晴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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