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拜托你了兄長。”自認為感受到了哥哥的關懷,膝丸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握著褲腰帶另一頭健步如飛的跟上去。
“……”袴上的紐帶被撕下來隻能提著褲子的渡邊綱。
既然都跟上大部隊了,就把人家的褲腰帶還來啊。
…
入夜之後,閒魚吃了半盤子點心稍微墊了下胃,便早早的休息了。跑了一整天極度疲憊的她,即便明知道這是陌生且並不算安全的環境,卻也撐不住陷入了深眠,隻是在睡夢中,她也不忘攥緊了手中的風神禦守,似乎隻是這樣就足夠她安下心來。
熟睡中的閒魚並不知道,在神官家後院的小屋裡,白天剛吵過一架的父子倆又湊在一起,但這次,卻是為了逃跑。
“早跟你說了不要做這種事,現在好了,山上都是官兵,我們要倒大黴了!”神官蒼老的臉上掛著淚珠,他絕望的說道。
“我不用你們管,多少次了,他們根本抓不到我!”神官的兒子島田一樹嘴硬的說著,為了掩飾慌張,他掏出了懷中禍津神的禦守,道:“這是我好不容易在太白山神社求到的,是大禍津日神的宮司大人親自給我的,隻要有這個在,那群陰陽師就不敢隨便占卜我!”
“但就算是這樣,你能逃到哪裡去啊,你看他們那麼多人!”神官看到兒子如此執迷不悟,臉上更是愁苦。
“我這就去加賀國,以後就住在大禍津日神神社,看他們怎麼抓我。”島田一樹說著,拿起木製的鉾,對著棲息在小屋裡擠成一排的油赤子戳了戳,那些本來便在狹隘的空間裡待的很不舒服的小妖怪頓時暴躁的尖叫起來。鉾是伊邪那美與伊邪納岐的象征,對弱小的妖怪有著極強的震懾行,他們又驚又怒,可島田一樹這會兒又急躁的不行,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哄著他們,而是用鉾粗魯的敲打著。但這樣反而讓油赤子們更為狂躁,它們朝著島田一樹噴油,將他整個人弄得濕漉漉的。
“彆吵了,你們快離開……”神官追在後麵提醒著兒子。
“不用你管!”
島田一樹粗魯的推開父親,老神官年邁的身子失重的向後麵倒去,同時也帶翻了燈籠,裡麵的燈火眨眼間便燒著了紙燈籠,同時也點燃了撒上油的地板。零星小火在觸碰到油的瞬間便演變成火海,島田一樹傻了眼,他慌張的向後躲避,卻被油赤子壞心的推倒在地,火苗順勢竄到了他的身上。
“啊啊…好疼…救我!父親救救我啊!”變成火人的島田一樹嘶吼著,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一、一樹……”老神官慌亂的想要靠近,卻一次次的被火焰阻擋,他大聲道:“我去拿水!”他回頭匆忙的朝院子跑去,哆嗦著手拿了水,可當他捧著盆回過頭的時候,小屋已經完全燒著,成了麵火山,根本找不到小屋的門了。裡麵島田一樹的喊叫,也已在火焰中消失。
閒魚是被嗆醒的,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屋中已經熱的像蒸爐,濃煙從窗戶和門縫中滲透而入。昏沉的大腦瞬間被煙熏眼睛的疼痛喚醒,她揉了揉眼,披上衣服站起身,打開了內室的門。
視野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燃燒起來的主屋照耀的外麵仿若白日,閒魚注意到,而她所在的這件屋子,也已經被燒著。顧不得彆的,她趕忙將外衣披在頭上,快步衝了出去,跑到院中的開闊處。暫時安全了,閒魚正悄悄地鬆了口氣,可一抬頭,卻看到有個小孩還待在主屋中,麵對著大火,他茫然無措的揉著眼睛,卻不知道離開。
“這家的父母也太不負責了!”
閒魚暗罵了聲,又披起衣服想要跑回主屋,可她剛往前邁進一步,主屋的房簷便掉下了半邊,隨時可能整個坍塌。
“水、水先滅火……”閒魚趕忙跑到井邊,可她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力氣拉動土井。急躁的拍了下腦子,她越慌越亂,手足無措道:“水…水的法術是什麼來著,我明明記得…對了,師父用的是…清淨之水,日月華開……”一小道水流,從水井中被引出,潑灑在火海中,沒有起任何的作用。
“不行…我太弱了…怎麼辦怎麼辦好,風……”閒魚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行,絕對不能叫風神大人。為了人類,他失去了一隻眼睛,還因此違反陰陽之理險些消失。如果他知道這裡的火災,肯定又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人,可那樣的話……作為神明的一目連會平等的愛著所有人,可是她卻隻是一個自私的人類。
“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閒魚給自己打了下氣,用水將外衣浸濕,然後將風符貼在身上,低頭闖入了已經變成火爐的主屋。風神的守護,能夠阻擋外物的襲擊,可卻無法阻隔煙霧,而大部分喪命於火海中的人,都是先死於煙中毒窒息。在烈火和濃煙中,辨彆方向也變得困難起來,而那個屋中的孩子,一直蹲在地上哭,閒魚使勁的拽著,他才願意跟著挪動了兩步。可看見搖搖欲墜的房簷,他卻死活拉著閒魚,不敢去外邊。
“不出去才會被燒死呢!!”閒魚對著那孩子怒吼著,可他瞪著通紅的眼睛望著她,死命的搖頭。
既然說不通,閒魚隻好硬拽著那小孩的雙手,將他往外麵拉著,而那孩子則蹬著腿不斷抗拒著。看著那屋頂,閒魚自己的心裡也沒底,可闖一闖也比等死來的強。她咬著牙,將風符貼在小孩身上,打算拉著他衝過去。但就在這時候,被扯進的手臂忽然一輕,一直抗拒著她的力量消失了,閒魚疑惑的回頭看去,就見那個倔強的孩子被人單手拎了起來。
突然出現的少年,身著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黑色新選組洋式製服,一手將那掙紮不已的熊孩子拎起,他低頭看向閒魚,笑道:“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呢,主人。”
聽到稱呼,閒魚下意識的看了看他腰間的佩刀,一下子便認了出來,本來便被煙熏的生疼的雙眼,在激動中湧出大滴的淚水:“加州…清光?”
擦了擦她的大花臉,清光笑道:“沒關係的,還是很可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