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界的力量一如既往的霸道, 鶴丸用來夾起禦神體打刀的樹枝很快便被腐化,他趕忙鬆開手, 還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手指道:“這玩意兒真不好弄啊, 等魚醬回來淨化一下吧。”他話音剛落,背後便出現一股陰氣,鶴丸一震, 尚來不及逃跑, 清光的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將他方才那句話聽了個仔細, 清光的臉覆蓋著大片的陰影,他硬生生把鶴丸按底一個頭, 在其耳畔陰森道:“等主人回來是什麼意思?”
鶴丸當然不能說他早就知道閒魚偷溜還幫她打了掩護,金色的眸子一轉, 便道:“啊…哈哈哈…這不是明擺著的,如果她在的話,這種事哪裡輪到我們啊,早就用封印術把這些溯行軍解決了吧。”轉頭和臉色不善的清光對視,鶴丸又道:“她撇開我們跑出去玩也不是第一次了,清光你不也習慣了。況且是和通靈王與晴明公一起, 肯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就來氣,清光不在沉著臉,而是直接怒道:“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晚上不好好休息跑去夜遊還不是你教的!”在這家夥來之前,主人可是從來沒有偷溜過。清光自動屏蔽了閒魚的無數黑曆史,將主要原因怪罪在鶴丸身上。
“鶴好冤啊……”鶴丸歎口氣, 這幾年來背上的鍋層層疊疊。
清理掉剩餘的溯行軍,歌仙交代武士們整理戰後的時候繞過地上沾染陰氣的殘骸,這種東西還是得等主人淨化過後才妥當。
藥研走到寢殿前抬頭看向威風八麵的巨大白犬,在他前爪前站定,見敵人都已經被處理乾淨,犬大將低唔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身形快速縮水成為幼犬的姿態,它緊閉雙眼,四肢無意識的抽動。藥研見狀趕忙將小狗抱起來,此刻它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怎麼回事?”其他人趕忙聚集過來。
藥研搖搖頭道:“不清楚原因,但應該是無法適應方才的形態造成的妖力混亂。”他畢竟是付喪神,也沒有過研究妖怪的經驗。
“魚醬這次出門就是為了解決小大將長不大的問題,現在隻希望她能成功了。”鶴丸這時候也顧不得隱瞞了,這可把還不知道閒魚不在家事情的其他人嚇得不輕,膝丸拽著他的手臂道:“怎麼能讓主人獨自夜行!”
“大概是覺得我們太顯眼了吧?”宗三猜測道,畢竟作為刀劍付喪神一直在協助源氏除妖,在外麵也小有名氣。
“哎呀…被嫌棄了呢。”三日月歪頭笑道。
“彆說了,我們之中最顯眼的家夥就是你了。”清光揉著發疼的眉心吐槽道。
府上發生那麼大的事賴光也沒有趕過來,想必已經去上朝了。主人家都不在,眾人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先將犬大將送到閒魚的寢室,然後守株待魚。知道她大半夜跑出去玩,大家也沒心思睡什麼回籠覺了,隻想著她能平安回來。
此時閒魚的寢室裡隻有她用來騙人的紙式,由於在變形術中參入了自身的影子,使得假人可以做出基本的反應。平常時候這個時間閒魚還在睡覺,因此代替她的式神也蓋著被子休眠,不過屋裡一下子進來那麼多人,本來就不需要睡覺的她自然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睜著眼睛坐在一旁等了許久,見沒有人指揮自己做事,便主動到一邊泡了茶遞上。
歌仙心情很是複雜,他拿茶杯的手都在顫抖,作為閒魚這些年的禮儀教師,他看著用完美的姿態展現茶道的式神道:“姬君也會如此優雅美麗。”從式神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聽到這話,屋裡忽然安靜下來,連藥研低聲關懷犬大將的聲音也消失了。鶴丸作為和閒魚玩的最快的人,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到對麵岩融的身上,他趕忙憋回去,學著閒魚的口氣道:“幾個菜啊喝成這樣,都第二天了這還沒醒酒呢?”
歌仙怒目而視,坐在他身側的五虎退則低著頭,擦去桌麵上濺出的水滴道:“我、我覺得主人現在就很好……”
“所以說,也怪不得會被區彆對待。”宗三難得開口吐槽,他說的是前些天鶴丸抱怨閒魚對彆人如春風般溫暖,對自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冷酷。不過就人類而言,越是關係好才能放開手打打鬨鬨吧。
閒魚這會兒還趕在回家的路上,跟晴明借了禦靈做代步工具,拉風又迅速。一整晚沒有睡,在町中處於亢奮情緒時卻不覺得困,現在放鬆下來,眼皮就開始打架了。朝回禦靈境的神龍揮揮手,閒魚打了個哈欠,拉開了寢室的門——
滿屋子付喪神一起看過來。
“……”
閒魚啪的一下又把門關上。
冷靜!這一定是她剛才開門的方式不對!!
不等閒魚做好心理準備再次開門,靠近門邊的今劍已經再次將門打開,他伸頭出來道:“主人快進來吧,犬大將生病了。在你離開的時候,它變大了一次,然後就……”
門外的閒魚聞言立刻抬起頭衝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藥研膝蓋上的犬大將。小白狗現在虛弱的很,但該有的戒備沒有消失,藥研不敢隨意碰觸它,以免又讓它下意識控製妖力反擊。閒魚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她伸手將小大將抱了起來,摸摸滾燙的腦袋道:“這是怎麼回事?”
被熟悉的氣息包圍,小白狗閉著眼睛趴在爪子上,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伸出舌頭舔舔她的手指給予安慰。
殘留在犬大將身上的陰氣順著它的毛發試圖滲入閒魚的身體,卻被風神的庇佑輕鬆攔下,她撫平它身上蓬亂的毛發,也一並帶走了沾染上的陰氣。她剛處理過幼犬身上的穢,鶴丸便將一振破爛的打刀遞過來,道:“順便處理下這個,雖然是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