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神主鎮守的名神大社忽然出現了被神明認可的巫女,這消息令來往神社拜祭的信眾驚訝,可不等他們做出彆的反應,便被她出手便將人丟出神社的狠辣震懾,而那些原本還想為產屋敷屑求情的家夥,更是紛紛低頭不語。
說實話,道德綁架神社,強行乾涉神官對神符的分配,這種事在其他神社是想都彆想的事情,誰也不敢冒著惹怒神明的危險,對神職者指手畫腳。可誰都知道伊賀明神一目連是個願意為人類犧牲眼睛的神明,而負責代理宮司的太郎大人也好說話的很,但他們的溫柔沒有換來應得的回報,反而讓進出神社的人忘記了作為信徒該有的本分,一個個頤指氣使,全然沒有對神明的敬畏。
拍動翅膀的聲音出現,閒魚伸出手,三腳的八咫烏便降落在她手上。這是天照大神的神使,也是伊勢神宮齋王才能使役的禦神獸。閒魚摸了摸鳥毛,道:“我已確定回歸,代我回稟殿下吧。”鳥兒得到了回複,又撲著翅膀離去。
送走了伊勢神宮的鳥兒,閒魚將目光放回到因為產屋敷屑而聚集在神門前的人們,道:“從今日起,神社年中行事恢複,將正常舉行四大祭,既仲春新年祭、季夏月次祭、仲冬新嘗祭、季冬月次祭。由於吾神身兼鍛造神職,十一月八日韝祭將劃入神社例祭。除此之外,開放接受地鎮祭、上棟式、神前婚儀等諸神事委托。”
這是她早就和連大人商量好的,可沒想到會拖那麼就才實現。
這些都是好事,尤其是身處伊賀的貴族聽到可以辦神前婚禮更是麵露出喜悅,可也有人擔心道:“大人,那神社還願意接受驅邪除妖的委托嗎?”
這些年伊賀的懸賞封印都放到了神社的鳥居前,神社的神官大人們會幫忙驅逐妖怪。
“會。”閒魚應道。
“謝大人!”百姓們慶幸著。
知道自己在這裡人群就不會散開,閒魚看了眼太郎太刀,便和他一同進入神門,走到閒雜人等無法踏足的本殿區域,才停下腳步,道:“你好,我是魚姬,是連大人的巫女。”
一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寧靜的太郎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弟弟他們經常會提起你。”他曾去過她休息的寢室,知道審神者的是非常年幼的孩子,隻是待她醒來後他才意識到,她比他想象中還要瘦小一些。
“弟弟?”閒魚茫然。
“是次郎。”提起兄弟,太郎金色的眸子像覆了層暖光。
“啊!”閒魚錯愕,雖然她也知道次郎有個哥哥,但一直以為對方也會是個女裝大佬,可萬萬沒想到太郎居然會是這種端莊正直的類型。想到這個,閒魚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神社的事宜沒有安排好就去休息了……”儘管連大人拒絕在她沉睡時舉辦任何祭祀,可神社還是要運作的,這些年都是太郎、小狐丸他們在維護著。
“你無需覺得愧疚,常年被供奉所積累的一些經驗,可以在這裡派上用場沒什麼不好。況且比起作為刀被奉納,這樣的生活倒也不錯。”他低頭望著巫女頭頂的發渦,道:“隻是…或許是我脫離塵世太久,總有些事無法處理妥當。”
“不是這樣吧。”閒魚抬起頭,道:“是因為顧忌到連大人的名聲,不想他流出冷漠無情的惡名,所以才在那家夥的逼迫下退讓不是嗎?不是無法處理,而是被顧慮絆住了手腳。”
太郎沒有反駁,他確實是存在這樣的顧慮,垂目道:“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這件事就算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覺得錯在我們。”當說起正事的時候,閒魚身上那份屬於少女的稚嫩氣息便一掃而光,就算是先前還覺得她年幼的太郎,這會兒也隻能注意到她作為神主端莊肅穆的一麵。見太郎不明,閒魚解釋道:“在任何神社,糾纏神職強求神符都是瀆神的重罪,隻是那群被屑公子煽動的傻子沒有自知之明罷了。況且…無人敢非議高天原正神,就算談起,也頂多會說風神神社多了位凶狠的神主。”就像世人隻會說稻荷巫女文子彪悍,卻不會扯到稻荷神一樣。
他們會討厭我,但是也會學會尊重我的神明。
“被這樣說,也不是無所謂吧。”太郎儘管不是人類,也不認為會有女孩願意被人說凶狠。
“這種事你要換一種思考模式,比方說…被討厭總比被欺負好吧?”閒魚攤開手若無其事道:“人活在世上,總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歡的,隻要我身邊的人不會受到影響就好了。”她頓了頓,小心道:“太郎會覺得我過分嗎?”
“不會。”格外正直的神刀付喪神考慮過後,認真道:“那位公子心術不正,有怨穢纏身,不配得神庇護。您並沒有做錯。”見閒魚一直抬起臉和自己說話,意識到兩者的身高差距,太郎立刻退後兩步,拉開距離,讓她可以稍微放低視線,道:“抱歉,我這種體格,讓你很為難吧。”一直抬頭很累的樣子。
本來還在微笑的閒魚立刻收斂了笑容,麵無表情道:“沒有。”
“我站遠一些好了。”
“不需要。”對麵剛拉開距離,閒魚立馬跟了過去。站遠乾什麼,顯得她好像很矮一樣。
太郎露出疑惑表情,不理解審神者為什麼忽然就執拗起來,可他也體貼的沒有追問,便就保持了這樣的距離。考慮到接下來神主會準備恢複祭祀,太郎將腦中的資料整理了下,正打算一一說明,可這時候,一直尾隨在後方的禦手杵的驚叫,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
兩人被禦手杵忽然的叫聲嚇得一怔,齊齊回頭看向他,而禦手杵本人這會兒正目瞪口呆的盯著閒魚,滿臉驚訝道:“等等!這神社的神主不是我們的審神者嗎?審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