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王預選賽結束,東京也隨著十祭司和參賽者們的離開恢複了平靜,不想成為政鬥籌碼的閒魚沒有理會權貴們的示好,再次龜縮到神域境裡躲閒。閒魚這番舉動讓政客們整日惶惶夜不能眠,自帕契族口中得到麻倉好最有可能成為通靈王的消息後,便提心吊膽的擔心對方秋後算賬。
“阿魚,神社外麵的那群人你打算怎麼辦啊,每次出門都能看到他們。”剛從外麵回來的鯰尾藤四郎問道,順便將洗好的柿子分給石桌前的閒魚和小夜。
“不用理他們。”閒魚放下手裡畫好的神符,歎口氣道:“害怕葉王回來報複找我又有什麼用,若他鐵了心要殺誰,我也沒能力阻止啊。”連大人的盾也擋不住精靈王對靈魂的控製。
“葉王公不會的。”低頭啃柿子的小夜忽然道。
“是啊。”閒魚笑笑,同樣捧著柿子啃了口,道:“太渺小了,葉老三哪裡會注意到這些沙粒呢,他的目標是全球所有的普通人,一旦開始,就無人能夠阻止。”
“明知道他要做什麼,咱們就什麼都不做嗎?”想到今天還和他打過招呼的人們會因為麻倉葉王的一個念頭死去,和泉守便難以接受。隻是他的話剛說出口,便被歌仙敲了一下。
被眾人注目的閒魚表情不變,啃了口柿子道:“不會有事的。”
“可是未來是會變得啊,魚姬大人這麼肯定嗎?”狐之助也跟著問道。
閒魚笑了笑,沒有明說。
一旦他選擇消滅普通人,那與晴明的關係便再也回不到過去。那樣一個聽兩句軟話便會動搖意誌的家夥,真的能狠下心來舍棄這份羈絆嗎?
如果說,閒魚以前的自信來自於對漫畫劇情的了解,那麼現在,那就純粹隻是對麻倉葉王本人的信任。作為師兄妹的幾年短暫時光,便讓閒魚確信,消滅普通人的願望,終究隻會是說說而已。
他其實,是他們中最心軟的啊。
或許是因為通靈王之戰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為了迎接新王的誕生,萬物魂力勃發,連後山枯萎的老樹都煥發了新芽。空氣中充滿生力的感覺讓使用生玉來驅動身體的閒魚十分舒適,她難得沒有縮在神域境裡,而是換上水手服,像普通遊客那般在伊賀附近溜達,然後,還遇到了熟神。
上一次見到天津彥根命還是幾百年前,礙於此神身份特殊個性又獨特的關係,閒魚一直不曾忘記他的臉。可儘管如此,這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恍了好一會兒的神。
被閒魚發現的時候,天津彥根命正帶著太陽帽站在海邊發呆,儘管伊賀這個通往海國的特殊海岸不會有普通遊客出現,他還是入鄉隨俗的穿了泳褲,就這樣直挺挺的杵在海岸。
“天、天津彥根命?”對方的騷粉褲衩子差點閃瞎閒魚的眼。
因為是禦子神的巫女,多度大神還是很給麵子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我去通知連大人過來。”閒魚趕忙道。
“叫他做什麼?”天津彥根命道。
“您不是來找連大人的嗎?”閒魚還以為這位是想兒子了。
“不是。”天津彥根命說完,便扭頭繼續看海,他隻是被拱醒睡不著,才出來溜達溜達。見禦子神的巫女一直沒有離開,這位慣來冷漠的神明趕人道:“風無拘無束,不在任何地方長留,所有的風神亦有如此共性,我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你不要在這裡打擾我。”他隻是能睡,但這方麵不變。
閒魚一怔,她忽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事情,不顧天津彥根命的排斥,問道:“連大人也是這樣嗎?”是啊,流動的才是風,連作為風妖的神樂也沒有停止過對自由的追求。
“所有的風神都一樣。”天津彥根命忽然多了一兩點耐心,道:“幼年尚無法控製力量,便一心想著離開繈褓,所到之處皆有輕風呼應,萬物搖飄。”隻是後來,他發現這樣做會給彆人添麻煩,就習慣性收斂力量了。老實說,天津彥根命無法理解兒子的想法。
聽完天津彥根命的話,閒魚垂頭不語,他也沒有繼續搭理她的意思,就繼續在海邊立正發呆。閒魚深吸一口氣,調整過情緒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天津彥根命沒有回應。
這個時間,一目連正蹲在山下幼兒園的屋頂上,看小孩子們在幼師的引導下做遊戲。在人類自己就能夠解決大部分事情的年代,神明每天都很空閒,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離開這裡一步。
千年了,伊賀已經沒有了束縛您的東西,您又為什麼還在此停留呢……
伸手覆上胸前的生玉,閒魚自己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到頭來,她竟然也變成了束縛他的存在嗎?
山巔落日的紅霞很漂亮,閒魚卻無心欣賞,她蹲坐在樹梢上,望著參道上逐漸減少的人潮。一目連懷抱著疑惑停在樹下,道:“巫女?”
“連大人。”閒魚趕忙收回視線,從樹上跳了下來,儘管她肯定不會出事,對方卻還是伸手接了她一把。閒魚平穩落在地上,收起了方才的惆悵,道:“我正好有事要和您商量。”
“神社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一目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