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魯珀特(2 / 2)

國家讓我去當貓 燕孤鴻 14309 字 5個月前

喬雙鯉好奇喵道,當初初燃的時候他就記住了這看起來極為特殊的烏青色火焰。與其說是火焰,倒是更像是深潭水流,平靜流淌卻又深不可測。

“嘖,這小子的特質有點煩人。”

奶牛樂哥渾身不舒服似的撇著耳朵,忍不住爪子空抓了兩下地麵,做出埋屎的動作,嘟囔道:

“我討厭這種感覺。嘖,以後我可不想跟他一起合作,難受死了。”

“到底是什麼啊?”

“他的特質是恐懼,切,還是那種大範圍影響的情緒性力量。誰以後要是跟他一起戰鬥可算是倒黴了,又得被空獸絕望侵襲,還得被恐懼力量嚇得喵喵叫——”

“喵!!”

不遠處突然傳來恐懼的尖細喵叫,仿佛發生什麼意外了似的。喬雙鯉他們下意識回過頭,身周疾風掠過,樓鴻風直接衝了過去,豹貓三兩下竄到混亂發生地,爪一蹬牆壁直接躍了進去。半空中紅色火焰爆裂燃燒,直接就把差點就要跑出來的鼠崽拍了回去。

把旁邊趕過來解決問題的李主任都嚇了一跳,隻是深棕色虎斑貓顧不得誇獎,急急看向小組。這是女生組,奶貓們都被嚇了一跳,絨球似的擠在一起細細咪嗚咪嗚的叫。那隻被樓鴻風拍下來的鼠崽渾身焦黑,差點就要潰散,半死不活的癱在奶貓們麵前。

站在盒子壁上的豹貓冷漠掃了一眼,直接轉身跳下離開。這一切發生解決的都太過突然,幾乎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小組中波斯奶貓走了出來,雪球似的毛絨白團看起來毛發有些淩亂,上麵還沾染了些絕望似的黑霧,遠不複之前整齊:

“對不起老師,是我太大意了……”

“不怪你,席慕同學。”

深棕色虎斑貓溫和道:

“你繼續,我幫你看著。剛才多虧了那位同學。”

“咪嗚。”

波斯奶貓輕輕咪了一聲,目光止不住看向樓鴻風離去的方向。麵對已經半死不活的空獸,她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重新開始喵道:

“可憐的生物,甫一出生就被賦予不幸,被黑色絕望扭曲覆蓋下,是純白如羔羊的靈魂。願世界憐憫你,原諒你,你也應重新改變悔過,承擔自己的罪……”

……

“席慕家裡是信教的嗎?我都不知道上帝還管這個。”

下課回去的路上,喬雙鯉想不明白:

“怎麼可能會有人想原諒空獸?這玩意殺人殺的還不夠多嗎,要是原諒它,那些被殺死的人怎麼辦?白白死了?”

“嗨放心,世界上沒一個正經宗教會原諒這玩意的。有也是那什麼旮旯角裡的邪·教,什麼獻身絕望大意誌得永生之類的,以前還有,現在幾乎全被咱們國家反邪·教打擊光了,就外國還有挺多的。不過我感覺席慕這樣念叨,應該也不是信教,說不定是因為她的特質。”

“特質?”

“嗯呐,她的特質很特殊的,從某種方麵來說也可以堪稱s級彆了!跟英國鴿派的聖光差不多,她好像是憐憫。也是能治愈的一種罕見力量!想要發揮攻擊作用的話就隻能憐憫空獸,把它們淨化了。估計席慕也是憐憫不下去,才念叨著給自己催眠的。”

“誒,不過相比這個,你不覺得老樓跟那個小姑娘之間有那麼一丟丟的感覺嗎。”

樂天鈞壞笑著,一臉八卦相,幾乎是明明白白把‘問我我就告訴你’幾個字寫在了臉上。然而顯然他的傾訴欲得不到滿足了,沈逸飛打著哈欠,困倦隻想睡覺,喬雙鯉則在全神貫注地刷手機,時不時臉上還帶了奇異的笑。

“喂喂,你在看什麼啊,用得著我就叫我小樂樂,不用我就把我拋到一邊,你怎麼這麼渣呢!”

對於樂天鈞有些抱怨的詢問,喬雙鯉茫然抬頭歉意笑了笑,大大方方把手機展示出來:

“我在刷淘寶。”

“……‘提醒,本店魯珀特之淚經過大量實驗研究,可以保證能夠爆破【網上普通工藝的通常不能爆破成功】當然,本店亦有不會爆破的紀念魯珀特淚滴出售。’這是什麼鬼東西,你怎麼開始買這個了?”

樂天鈞一字一句念了出來,一臉懵逼,結果喬雙鯉直接收回了手機,笑的賊兮兮的。

“秘密。”

這天喬雙鯉瀏覽遍了全淘寶的魯珀特,從各種顏色的,會爆破不會爆破的,小號大號超大號全都買了點,而且都加急。幾份臨近省市的快遞第二天就到了,喬雙鯉激情拆箱後把宿舍門小心鎖好,各種水滴狀的小玻璃珠整整齊齊擺成了一排,然後,他回到思維空間,開始深情呼喚王前輩。

其實在一開始,喬雙鯉還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找的這些魯珀特跟王女士說的是不是一個東西。結果睡眠不足又被喚醒顯得格外暴躁的黑霧甫一出現在宿舍,就沉默了。那對滾圓貓瞳沉默盯著地上擺成一排的玻璃水珠,簡直跟見了鬼似的。

喬雙鯉適時祭出淘寶神器,黑霧神色不定的盯著手機屏看了一會,慢吞吞罩上去,盯著看了一會,試探滑動了下屏幕,又看了一會,然後黑霧團飄下去,半空中晃了晃,跟深沉點頭似的。聲音鎮定自若,一點都不虛,仿佛幾秒鐘就已經對這個小小的軟件了如指掌似的。

注意到喬雙鯉‘期待’的目光,黑團勉強道:

“湊活,這個啊坡坡(app拚音聲母表讀法)算的上方便。”

“嗯嗯,啊坡坡。”

喬雙鯉一本正經道,臉上誠懇的表情很好安撫了王前輩躁動的情緒,黑霧圖飄到那一排魯珀特前,挑剔巡回了一圈,然後選了其中最標準的一枚。完全透明,沒有其他顏色,體型中等,絕對能碎的,那種。

標價35塊4枚。

“你控製不了自己的力量,歸根結底是因為積攢的太多。想要完全控製,除了依靠時間鍛煉徹底消化掉外,還有一種方法。”

“就是將它們暫時剝離出去,分割成足以控製的小塊。這種方法簡單粗糙,後遺症強,但也是目前為止,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黑霧融入了喬雙鯉,他的身軀再度被王女士掌控。喬雙鯉感覺很奇妙,他仿佛處於第三者觀察的位置,但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身能量流動。王女士拾起那粒透明淚滴狀的玻璃體,絕望力量蔓延出來,宛如黑色的水流。細小的黑線開始出現在玻璃珠內,自然形成仿若蜂巢似的網格。

魯珀特特殊的質地令它能夠容納最多的力量,絕望不間斷的湧入,很快就將整個玻璃淚滴完全變成了純黑,不透半分光,如同一顆幽深黑暗的寶石,能量聚集的最深處甚至形成了小小的旋渦,仿佛漆黑宇宙,閃爍著詭異的光彩。而在淚滴尖端,那延長出來的尾線中也被注入了一束火焰,宛如女仆脖頸上的黑色緞帶,又像凶悍野獸的鐐銬。

喬雙鯉估量了一下,將一顆魯珀特完全充滿大概消耗了他百分之五的力量,當然,他自己操作的話估計動作不如王女士嫻熟,但長期堅持下來,百分之二、三應該還是有的。百分之五!看著那漆黑玻璃淚滴,喬雙鯉心底發寒。

隻說數據可能不夠直觀,但是對比一下,當初他在顧隊看護下吞噬那隻小鼠,所消耗的力量甚至還不足千分之一!那已經是他目前能夠勉強操縱的全部了,而如果隻是對付單一塑料袋裡的乳鼠的話,恐怕連萬分之一都用不到!

“哈,核子彈算什麼,不過是個聽個響罷了。”

王女士隨意把那顆淚滴拋上拋下,連帶著喬雙鯉的心也跟著提起來上下,生怕她不小心給摔碎了。

“小子,緊張做什麼。這玩意摔不碎,現在尾巴也掰不斷,算得上安全。你如果想用的話,隻用把它扔出去,然後控製尾端這一小節火焰。”

“轟——”

她戲謔學了下爆炸的聲音,嚇得喬雙鯉連忙喊停。王女士不屑挑眉,嬉笑怒罵指點江山:

“瞧你這小膽,你這魯珀特還是不如當初我的。當初我那枚幾乎灌注了比這多千萬倍的火焰,後來我把它炸在了倫敦塔,直接把夢鼠轟了個粉碎。那些人還怪我,不就是一個城沒了嗎,我可是幫他們解決了多大的麻煩!當然了,你現在這玩意沒關係,將來要是還有更大的,儘量就在國外炸。”

“國外的空獸比較多,我們幫他們一下。”

喬雙鯉懵逼點頭,腦海中忍不住想一團王姓黑霧飄在天空,俯視燃燒的倫敦塔,發出反派似誌得意滿的哈哈大笑。他打了個哆嗦,這才連忙想起來問後遺症是什麼。

“後遺症?就是這玩意了。”

玩弄似的拋了拋黑色水滴狀玻璃,王女士冷漠勾了勾嘴角:

“你分出來的這塊火焰,但你能夠控製的,可隻有尾端這一點。現在就想要控製力量,你就至少要灌注二十個,甚至更多的魯珀特。還不算你又自然增長的力量。而這堆小東西,一旦你控製不住,在這裡引爆,嘖嘖,童老貓的特戰估計都能炸上天,我倒是挺期望看到這一幕的。”

“還有,這東西你最好隻用在低級空獸的身上,在你能完全控製之前。厲害的那些小老鼠可也是絕望做的,控製力量比你都強。倒時候可彆被反控,最後炸了你自己。”

“行了,自己玩去。我得睡個十年美容覺,再打擾我的話給你好看。”

說罷,王女士力量消散。喬雙鯉直接向後坐到了床上,看著手心裡的水滴魯珀特,頓時小心翼翼用兩手捧著,感覺還是不放心,乾脆裝到小盒子裡,貼身藏好。然後連忙翻出淘寶店鋪,給這家打了個五星好評,然後又下單了幾十個。

等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躺到床上,長出了一口氣。現在已經是深夜,他困極了,但又睡不好覺,翻來覆去也不敢,就跟隨身帶了個定時炸·彈似的,最後之能睜著眼直視天花板,腦海中雜七雜八想了一大堆,混亂不堪。然而今晚,不隻有他一人徹夜未眠。

思維空間中,漆黑湖麵上,和他容貌相似的少年沉默仰望天空那輪紅月,忽地勾唇搖頭笑罵:

“時代真是變了,德先生,賽先生……哈,唬我一跳,還以為寶石之魂也能量產了。”

她右眼瞳發紅,裡麵似乎顯出一枚水滴狀透明寶石的虛影,隻是它通體都是妖豔的紅,隻有纖細尖端是純黑色的,顫顫巍巍,竟然已經折斷了!整個寶石上全都是細密的裂痕,幾乎下一秒就要碎裂開來,而在完全破碎的那一刻,時間似乎硬生生靜止,才讓它能夠苟延殘喘至今。

“糊塗了,能附著在特質上的寶石之魂即使整個英國也隻有一顆。魯珀特,無比堅硬的同時又極端脆弱……哈,希望那小子,不要犯跟我一樣的錯誤。”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在意的坐在湖麵上,拿出喬雙鯉孝敬給她的那團黑火。抽絲,撚線,織布,裁剪。她做的格外熟練,慢慢悠悠的,又極為仔細。仿佛傳承百年鋪子裡年紀最大、資曆最深的老裁縫,又像舊社會待嫁的少女,精心縫製著自己出嫁的婚袍。

一針針,密密縫,然而黑火有限,到底隻能縫出個領口。

“時代變了。”

她把順滑冰涼仿若綢麵般的布料放在膝蓋上展平,怔怔端詳了半天,歎了口氣,低笑著慢慢道:

“時代已經變了。”

雖然有了方法,但喬雙鯉並沒有立刻就用。說實話,他有點不敢。不是不敢嘗試,而是害怕自己本身力量駕馭不了,倒時候自己反噬不說,要是害到彆人這可是他最為不願的。喬雙鯉愁了一天,愁到收到五星帶圖好評的商家積極又把一箱魯珀特送了過來,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帶上那顆黑色的淚滴魯珀特,以及其餘幾顆還沒注入仍舊是透明的。喬雙鯉直接找上了顧臨安,站在這已經來過好幾次的辦公室門前,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提前打個電話什麼的,最近顧隊一直都忙,萬一他不在,或者正在忙碌,自己這麼莽撞找上來這不就打擾了嗎。

沒想好是站在門外打個電話,還是怎麼著的,眼前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一個高胖穿著黑軍服的男人抱著一堆資料用肩膀推開了門,看到楞在門外的喬雙鯉,男人‘誒喲’一聲,滿月似的臉上一團和氣,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喬雙鯉看,他彎下腰,笑眯眯和善道:

“小同學,來找顧隊啊?”

喬雙鯉沒反應過來,愣愣點了點頭,然後就見這人瞧好戲似的,扯著嗓子往房裡嚎了一聲:

“陛下,你小太子過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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