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藏的折耳(2 / 2)

國家讓我去當貓 燕孤鴻 10428 字 5個月前

“樂隊有什麼意思?我初中都玩膩歪了。”

樓鴻風不屑,在樂天鈞斜瞟著他的目光下他大爺似的翹著腿,雙臂攬著沙發背,抬著下巴傲慢道:

“我要組個賽車俱樂部,家裡那輛超跑好久沒開過來了”

原本還斜眼看他的樂天鈞直接笑噴了:

“賽車俱樂部?隻有你一個人的賽車俱樂部嗎?咱們學校除了你誰還玩那東西!”

“嗬,小孩成年人的快樂你不懂。”

“算了不管他,誒,你們兩個都來!”

樂天鈞直接放棄了樓鴻風,轉而招攬沈逸飛和喬雙鯉,但是彆說那些樂器了,喬雙鯉有自知之明,他唱歌都跑調哪,那能參加什麼樂隊呢!而沈逸飛就更直截了當,誠實道:

“我隻會鋼琴小提琴,唱歌也一般,不太想參加樂隊。”

“啊,你們都不來嗎?”

樂天鈞有些失望,好在他來得快去得快,轉眼就重整精神絮絮叨叨:

“哎,那你們打算搞個什麼社團?”

“莎士比亞戲劇研究社。”

沈逸飛很認真道,麵對三人同時投來的詫異目光,他顯得有些迷茫

“你們為什麼這樣看我?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人不喜歡莎士比亞嗎?”

大家表麵應和,背地裡樂哥不可思議向喬雙鯉小聲嗶嗶:

“這個世界竟然真有人真情實感喜歡戲劇研究?我看沈逸飛不是十八歲,是八十歲了!”

“我覺得這個其實也不錯。”

喬雙鯉咳了一聲,撓了撓頭。他倒是對戲劇沒什麼太大興趣,不過這種戲劇社聽起來就是那種平時隻用看看書,頂多寫寫讀後感,完全適合他這種不喜歡露臉的阿宅。他還專門去校園網上查了下有關社團的事情,發現這個確實會加很多第二課堂的分數,而且要組成一個社團至少需要兩個人。

喬雙鯉對社團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想自己搞,乾脆就加了沈逸飛的莎士比亞社,每天讀讀文學,陶冶情操也挺好的,還能練習一下英語。而樓鴻風那個賽車俱樂部當然也沒搞起來,這個學院裡邊和他家境差不多的人幾乎全在喬雙鯉他們宿舍了,沒有人家裡再有那麼多超跑,還能直接大方拿到學校裡來。

到最後他臭著一張臉,直接加入了樂天鈞的樂隊,要了主唱的位置。雖然已經湊夠了兩個人,但是樂哥顯然對四人樂隊有執念,他又從彆的宿舍拉來了個敲鼓的,就差一個吉他手死活找不到。

眼看著社團報名日期逐漸逼近,樂哥沒法,最後耳根子軟的喬雙鯉還是被說服拉了壯丁,被一通‘吉他好學,小學生都會!’‘反正你就站在樓鴻風背後彈,不需要露臉!’‘也不需要唱歌’看似很有道理的說法說服,勉強被拉過來充場子

而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是,沈逸飛那個莎士比亞研究社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不聲不響竟然也有人主動加入!看著很文文靜靜,抱著一本純英文書坐在桌前,認真和沈逸飛討論文學的的卷發大小姐席慕,喬雙鯉忍不住想@一下樓鴻風。

社團總算是建立了起來,也算給他們年級的學習生活增加了一些課餘活動。本來以為這個社團建立了也就沒事了,誰知道當天晚上社團負責人去開完會,回來後就說在元旦聯歡會上每個社團都得出節目。

這下子喬雙鯉偷懶的想法泡了湯,直接被樂哥天天拉過去學吉他,好在彆墅宿舍隔音不錯,要不然肯定要被舉報擾民。顧臨安確實是離開了,就在他走的第二天,特戰給喬雙鯉安排的特教團也下來了,開始在課餘時間給他專門補課。

顧隊在臨行前幫他處理好了魯珀特的事,在溫成斐和另一位老師的監督下,喬雙鯉開始嘗試練習。他的學習生涯自此就過得充實了起來,一邊是滿滿當當的課,下課後還要兼顧練習吉他和做魯珀特,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又快樂。

按照科學嚴謹的計算,大概在兩個月後喬雙鯉體內剩餘的絕望力量就可以大致操控了,等到那時候也就能嘗試著看看,他到底在吸收絕望上有沒有幫助。

然而僅僅隻過了一個月,意外就發生了。隨著喬雙鯉灌注魯珀特越來越熟練,現在每一顆玻璃珠裡現在都已經能承擔他大概百分之一的力量。等到做了大概三十多個水晶珠後,喬雙鯉隱約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好像能夠控製了,於是在童校長的特意看護下,他嘗試著又用絕望吸收了一隻空獸。

依舊是飽足感傳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雙鯉總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一些。溫成斐先給他量了身高,又測了體長。喬雙鯉不是錯覺,算上尾巴他確實長了有將近三厘米。

喬雙鯉早在高一的時候就已經不長個兒了,這個消息著實讓他感到驚訝喜悅。仔細檢查過後,溫成斐向他愉快的宣布道喬雙鯉現在進入了遲來的發育期,預計在這個階段裡,他還能再長十厘米左右。

獵殺者的貓形從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本人的身高,布偶緬因那樣的大型貓通常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像顧臨安那樣體型極其龐大的,幾乎能長到快有兩米高,而中型貓則基本都能長到一米八,小型貓則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而且通常情況下,男性能夠長得比女性更高。

喬雙鯉的擬態,蘇格蘭折耳屬於中型貓,雖然因為他的擬態特殊,可能不如其他中型貓長得高,但還是有得長。

這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喬雙鯉早對自己的身高不太滿意,知道後開心地跟過年似的,為了能長得更高吃了頓營養晚餐後早早就滿懷期待的上·床睡覺了。然而這一天晚上,卻是噩夢的開端。

字麵意義上的噩夢開端,喬雙鯉整整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境中似乎時光流轉回到最初,他所恐懼的一切事情都在眼前重新回放了一遍,包括最早之前父母的離去,被馮倩她們的打罵,還有後來同伴被空獸吞噬,小區裡其他人莫名其妙的失蹤。

那種陰森恐怖讓人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無時無刻環繞著喬雙鯉,令他在夢中極為痛苦。然後,喬雙鯉看到了自己的死

全世界的絕望如同黑霧一般將他籠罩在那深不可測的黑暗中,他看到自己渾身都被烈火燒焦,眼眶空洞,嘴大張著,死狀淒慘血腥,宛如真實一樣。他甚至能夠清晰看到自己臉上的極端恐懼不敢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

猩紅火焰還在他的焦屍上燃燒著,那是爆裂一般的赤紅色火焰,把喬雙鯉的五臟六腑全都燒成灰燼,血管乾涸崩裂,痛苦不堪,那種灼燒一般的痛苦感覺喬雙鯉如臨深淵,火焰宛如鐐銬般惡毒纏繞而上,掙紮不開。而下一刻,喬雙鯉看到了樓鴻風。

他似乎長大了,渾身穿著漆黑作戰服,神情剛硬冷漠。麵對喬雙鯉欣喜求助的神情樓鴻風麵無表情彎下腰,用匕首直接割掉了他燒焦的頭。

那刀鋒割破喉嚨的恐怖觸感讓喬雙鯉直接驚叫著蘇醒了過來,大腦一片空白。他劇烈喘息著,背後冷汗津津,瞳孔略微放大,還沒有從死亡的極端恐懼中回過神來,身上似乎還有被燒焦的火燒火燎的感覺。喬雙鯉直接跳下床衝了個澡,手指還有些哆嗦,回來後也不敢再往床上躺。

他總覺得那裡還彌漫著硝煙焦炭的味道,令人作嘔厭惡,喬雙鯉乾脆在床旁邊上的凳子上眯著眼坐到了天明。第二天他看樓鴻風的感覺都有點不對勁,好在這隻是個噩夢而已,喬雙鯉不久就忘了這件事,專心致誌的上課,然而在當天晚上噩夢,繼續如期而至。

依舊是他所想象中全部最為可怖的事情重新發生了一遍,再次體驗當時的痛苦無助恐懼與絕望,身臨其境,如臨深淵。等靜下來後,喬雙鯉感覺自己被關到了一個空間裡,仿佛個半透明的盒子,他能看到一切,但是其他人卻全都對他視而不見。

自己就像被困在玻璃罩中的小蟲,無數麵容模糊的人從外經過,喬雙鯉拍擊著牆壁,嘗試著呼救呐喊,但完全沒人能夠注意的到。空氣漸漸缺乏,喬雙鯉感覺到了窒息,他瘋狂捶著那半透明的牆壁試圖衝出去,但全都是無用功,窒息宛如一隻森冷鐵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到最後喬雙鯉靠坐在盒子邊上,雙眼模糊,臉憋的紫紅。

恍惚間他看到了沈逸飛的身影,暹羅貓站在不遠處冷漠注視著他,那雙藍眼睛冷的像冰一樣,沒有半分感情喬雙鯉就這樣直接被憋死了,死亡痛苦感如期而至,當他猛的驚醒過來時,仍然如鯁在喉,他握著自己的脖子拚命咳嗽,咳到臉都紅了才終於喘過氣來。

“這是怎麼回事?”

喬雙鯉大口喘著氣,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再怎麼著他也不可能連續夢見兩天自己被舍友給殺死呀,難道是最近壓力太大?還是這張床的玄學問題?

再看向自己的床,喬雙鯉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洗了把臉,時間已經指向了淩晨四點,他困倦打了個哈欠,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上床睡覺了,乾脆又拿出來上課做的筆記開始複習。一直到了第二天快要亮的時候才又有了些許困意的喬雙鯉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享受這極為短暫不受噩夢侵擾的時光。

6:00,西藏自治區,林芝地區,朗格錯差鄉,朗縣錯差小學。

阿爾穆隼羽翅劃過蔚藍蒼穹,轉而化為天邊的一道黑影。穿著藏袍臉頰上兩團高原紅的老師敲響種,慈祥看著學生們嬉笑著湧進走廊。轉而用藏語善意同旁邊的人說道:

“鍋裡給你留了飯。”

那人也不做聲,沉默點了點頭。他是個高瘦的人,渾身裹在破羊皮袍裡,彎腰駝背,上半身幾乎與地麵平行。他右半張臉被破布巾裹了起來,露出的臉上全是被風霜烙印出的深刻皺紋,神情麻木,眼珠木然,手裡捏著個轉經筒,間或一輪。

他彎著腰,慢慢把地麵打掃乾淨。沒有去盛飯,直接回到自己簡陋的小屋,腿腳似乎不方便,步伐拖遝。仔細關好門,落上鎖,男人這才從喉嚨中扯出一聲壓抑至極的痛苦呻·吟。眼前一空,男人竟變成了貓,乳白色的貓瘦骨嶙峋,眼角被眼屎糊滿,皮毛上全是蘚斑,後腿以古怪的姿勢扭曲著,似乎折斷又被蹩腳的手法接上了一樣。

最引人注目的是貓的耳朵,它們耷拉著,貼在臉頰兩側,仿佛耳骨出了什麼問題似的。那隻貓團在漆黑臟汙的被子上,哆嗦成一團,臟毛在根根豎立,可怖又可憐。他仿佛被什麼極恐怖的事情嚇壞了,蜷縮成一團,哆哆嗦嗦地痛苦喵著:

“來了……鼠王的呼喚又來了……”

“又出現新的折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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