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夢鼠(2 / 2)

國家讓我去當貓 燕孤鴻 11430 字 4個月前

說起往事來劉濱興致高漲,見喬雙鯉認真聽,他開心嘴一禿嚕,講出來不少有意思的事:

“他那家夥窮講究,逼格高,就連上格鬥課都穿的人模狗樣的。偏偏當時的老師還揍不過他,隻能由著他去。這小子彈吉他可騷了,課上他刺頭,搞樂隊反而穿的跟乖學生似的。也是奇了怪了,我們搖滾樂隊,這家夥就喜歡穿那種熨的筆直的白襯衫,領口袖口什麼全都規規整整的,往哪兒一站,嘿!全場小姑娘大姑娘老姑娘都盯著他看!”

“當初顧臨安那家夥在元旦晚會上也彈得吉他。我們主唱正好病了,顧隊臨危受命吉他兼主唱,白襯衫牛仔褲,懷裡抱著個木吉他,就那麼一開腔,靚的很!全場魂都給他勾去了,稱得我們幾個跟嗷嗷叫的大火雞似的。好在這小子沒撒開手泡妞,好歹給兄弟們留了條活路。”

“顧隊現在沒有結婚嗎?”

“沒有,早著呢。我看啊他遲早得過勞死在崗位上!”

“誒,到了,就是這裡了。”

劉濱打開鎖,帶著喬雙鯉推門進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塵封很久的味道,但打掃的倒是挺乾淨。房間寬敞,設備齊全,窗明幾淨。

“這後麵隔間裡還有不少東西,都是當初負責社團的老師留下來的,舊物件了,也不值幾個錢,你們看著有用的就用。”

“額……有負責社團的老師嗎?”

喬雙鯉疑惑,從成立社團開始到現在,他都沒見到過專門負責這一塊的老師,一切申請之類的都是校園網直接辦就行了,很方便。

“有啊,當然有負責社團的老師了。隻不過,他消失有十幾年了。”

劉濱抬了抬頭,示意道:

“喏,你看外麵職務上還寫著他的名字。這麼多年了,大家都知道他可能不在了,隻是他老婆每個月還堅持過來,這麼十幾年來咱特戰每年就都撥出款項尋找,隻要沒確認死亡一天,他就一直都是特戰的社團老師。”

“說起來,他在特戰待得時間可比我長多了,也是我的前輩。他在這裡的東西大部分已經給他的伴侶了,隻有一點沒人要的,還留在這裡。”

“行了,你自己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在外麵等你。”

喬雙鯉聽劉濱說這些話,心中倏然一緊。他想起來之前在校門外苦苦哀求的那位女士,以及早就被他記下來的那一串電話號碼。在房間中轉悠打量著,他思緒飄忽,忍不住想剛才劉濱給他指的那個職務表,上麵寫的名字。

崔國旭。

老崔。

‘吱吱’

喬雙鯉噌地回過頭,疑惑向四周看去。陽光從大窗外灑落進來,照的一片明明煌煌。房間中很安靜,仿佛剛才那一切隻是幻聽而已。

那隱隱約約的,老鼠叫聲。

喬雙鯉謹慎放慢了步伐,仔仔細細地,繞著場地轉了兩圈。他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現。看向門外,劉濱變成了橘貓,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地板上曬太陽,同樣沒有任何的異樣。他又把後麵的隔間找了一遍,那裡麵還有不少東西,都用布蒙著,老崔似乎是個話劇迷,這裡存著不少話劇舞台裝飾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尊石雕聖母像。

喬雙鯉警惕認真的巡查了好幾圈,甚至又變成小黑貓,又仔仔細細把剛才沒看到的死角全都轉了一邊。絕望火焰沒有異動,什麼也沒有發生。

難道真是錯覺?可能是最近噩夢做太多,有點幻聽了?

他困惑搖了搖頭,最終狐疑看了眼房間,腳步遲緩的轉身離開。

房門再次被關上,落了鎖。裡麵的一切都被塵封起來,陽光慢悠悠漫過窗台,但卻照射不進後麵的隔間。那些老物件們沉浸在黑暗中,似乎在長久的歲月中隱約生了靈智,不懷好意的打量這人間。

‘吱吱’

‘嘻嘻嘻’

仿若錯覺般的,房間裡隱隱約約傳來嬉笑的聲音,就跟剛做了惡作劇的孩子似的,滿懷天真惡意與期待。

‘他發現了嗎,他發現我們了嗎’

吱吱嬉笑聲打鬨聲,壓抑著興奮和激動,小孩子似的尖聲道:

‘應該發現了,他應該發現了!’

‘他好強吱!我想讓他做我們的王吱!’

‘折耳王,折耳王~’

歡快竊笑聲再次傳來,裡麵滿懷惡劣童稚天真的期待:

‘今天晚上我想去夢中見他,我想見他!’

‘呸!今天輪到我了,你這個蠢老鼠!’

‘蠢老鼠,蠢老鼠!哈哈吱吱吱——’

暢快吱吱嬉笑聲傳來,轉而突然又哭了起來,有個聲音扯著嗓子,顫顫悠悠地用那種詠歎調唱到:

‘我們的王,我們曾經的王,被大黑貓殺死的,我們可憐的王。’

‘倫敦塔燒起來了,嗚嗚嗚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們可憐的王,死在黑火裡。’

它們就好像戲劇化的小醜,情緒轉變快而突兀。之前還歡快笑著,轉眼就吱吱嗚嗚哭了起來。隔間深處,銀光閃爍,在那些老物件中,隱約有銀色的半透明生物穿梭,它們就像是電影通話中的小鼠幽靈,精致小巧,背後生長著銀光閃爍的翅膀。它們圍繞著那尊聖母雕像飛翔吟唱,時而哭泣,時而大笑。

那聖母像慈愛微笑著,仿佛發了光,仁慈張開雙手。銀色鎖鏈漸漸顯露出來,就像是細銀砂般將她纏繞,向下,飛翔的小鼠戲謔扯著那些銀鏈,在最下麵的交彙處,捆著一隻貓。就在喬雙鯉剛才經過無數次的地方,那隻貓仿若被吊死在十字架上,被硬生生擺出懺悔的姿態,毛發枯槁,雙目緊閉,幾乎沒有一點生機。

‘喂,蠢東西。醒醒,蠢東西!來看我們的新王呀!’

小鼠惡劣抽動鎖鏈,鞭打在老貓身上,一鞭子抽下去就翻出血淋淋的皮肉。然而老貓全無半分反應,他仿佛沉浸在最恐怖的夢境中,隻是神經質抽搐,氣息越來越微弱。

‘他還不是我們的新王呢,他還沒有接受我們呢。’

‘缺少祭品!王缺少祭品!這隻貓怎麼樣,我們把這隻貓獻給他怎麼樣!’

‘王會接受我們的,他會的!用黑火的可惡大黑貓已經死了,我們生活在夢中,再沒有人能找到殺死我們,沒人能殺死我們的王!’

那些小鼠仿佛開慶功宴似的,拖曳著銀色幻光在黑暗中盤旋飛舞,滿懷期望憧憬,仿若純真可愛的精靈,沒有半分汙穢。’

‘敬新王!’

‘敬新王!’

……

“誒,他們是誰?”

校長慣常待到地方是特戰後的道觀,喬雙鯉來過幾次,也算是比較熟了。平日裡很少有人走這條路,隻是今天不同。這一路上他已經看到好幾次有人來來往往,他們全都穿著講究統一的黑西裝,戴白手套。全部訓練有素,氣度不凡,就好像電影裡演的那些管家仆從似的。

“他們啊……嘿,大人物。可不好惹呢。”

劉濱撇了撇嘴,語氣有些怪異,似乎摻雜著很多複雜情緒。麵對喬雙鯉疑惑的目光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今天那位估計是去找校長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估計你得回頭才能再問問題了。”

“那可是上個世紀的老前輩了,我們在他眼前可全都是小輩,國內外全都名聲不小呢。說起來他也有好幾十年都沒有回國了,輕易都請不過來。誰知道這次自己就過來了。自己過來不說,還帶了一個團的人,光是廚子就帶了三個,個頂個有名的大廚。嘖嘖,萬惡的地主階級做派哦。”

“他到底是誰啊?”

喬雙鯉難得好奇,他們已經走過了太極廣場,臨近道觀,遠遠就能聽到中氣十足的罵聲傳來,嘴皮子快的嘰裡呱啦都聽不出來在罵些什麼。仔細聽來,模糊能聽到他似乎是在罵茶垃圾差勁。

“嘶……那老家夥,事兒怎麼這麼多。”

劉濱皺了皺眉,撇嘴道:

“綢緞王知道嗎,當初老上海鼎鼎有名的百年傳承綢緞行,專門給世家大族做衣服的。"

"不過這是普通人眼裡的。王家其實在中外獵殺者圈子都特彆有名,暗中經營著定製專屬武器的行當。這玩意極其稀少,萬金難求,幾百年來也就隻有個位數,件件都是稀世珍寶,做不做全靠王家人心情。就連皇室見了也要好聲好氣。”

“他們家最出名的,還是出了個火燒倫敦塔,殺死夢鼠王的王盼之!這次來的,就是王前輩的侄子,當今綢緞王的當家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