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老鼠, 從古至今的文筆都無法形容那種如夢似幻, 超越一切的美麗。它就像月光凝結而成的精靈,無半分雜色, 三對半透明染著星輝的精靈翅膀收攏在身側。眼睛是瑰麗的深紫, 仿佛最昂貴璀璨的紫水晶, 蒙著一層水霧,楚楚可憐, 恍惚神聖。即使已經死了,仍夢幻無窮,看一眼就讓人陷入夢境。
隻可惜好像維納斯的斷臂, 它的肚子完全被剖開,從上到下, 慘烈無比,滴滴答答的銀白色血液像是水銀, 滾落到地上, 綻放出一抹小小的月輝。流了數十年仍未流淨。
轟隆——
轟隆——
此起彼伏的悶雷聲響徹整個地下溶洞,在王前輩向這具鼠屍伸出手時惡狠狠炸響在耳畔,似乎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人炸的粉身碎骨!但又虛張聲勢,色厲內荏, 凶巴巴眼睜睜盯著她張開口——
“前日吾殺汝之身。”
她高聲嗬斥道,聲音刺穿洞府,怒發衝冠, 目眥欲裂, 滔天威勢如滾滾浪潮鋪天蓋地席卷向鼠屍!
“今日毀汝之神魂!”
轟隆!
噗。
鮮血溢出嘴角, 王前輩的眼卻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石井!轟隆聲此起彼伏,仿佛有無窮無儘九天玄雷從天而降,要將她炸的粉身碎骨!然而——亂石墳塚再次浮現出昏黃暖光,籠罩在他身上,這通天徹地的威勢霍然轉變了方向,毫不留情地將漫天飛舞銀輝炸了個稀碎!
朽爛鎖鏈丁零當啷作響,連同軍牌碰撞的聲音,井水翻湧的聲音,統統凝聚到成一場聲勢浩大的大合唱!劇烈光芒波動後,鼠屍鏗然散落成一地銀光,水銀瀉地般,到最後實全化虛,銀光收斂,到最後,石井旁,墳塚邊上,隻剩下一張泛著銀光,向下扣著的塔羅牌。
王前輩七竅流血,臉色蒼白,像是忍著莫大的痛苦,卻麵無表情,眼中隱隱有一枚魯珀特似的晶石一閃而過,遍布全體裂痕更甚。她極慢,極慢的彎下腰,捏起來那張牌,骨節嘎吱作響,汗如雨下。
叮咚。
鏗鏘。
原本平息下來的軍牌驟然再次互相碰撞起來,急促的聲音仿佛吹響了衝鋒號,井水向上泛濫,卷著血色腥臭泡沫,擾動垂掛在井邊的鎖鏈,嘩啦嘩啦作響,仿佛在井更深的地方,還有什麼東西窸窸窣窣,妄圖攀爬上來。在這之前,王前輩已站起身,重戴起兜帽。
她最後望了墳塚一眼,然後再不回頭。
……
“前輩,老師,師父。你昨晚去做什麼了啊,我怎麼感覺這麼虛呢。”
喬雙鯉‘誒喲’地叫,簡簡單單一個穿衣服穿的他齜牙咧嘴,手腳軟綿綿完全提不起力氣。更彆提從皮膚到骨縫再到內臟,無處不在的抽搐疼痛,簡直感覺像是被坦克從身上碾過去再被毛衣針粗暴縫起來,結果五臟六腑還被縫錯位置似的,渾身不舒坦。
想到今天早晨起床照鏡子滿臉血,喬雙鯉差點嚇得跟慘叫雞似的,要不是相信王前輩他都想自己是不是被五馬分屍水泥填海然後又生生挖出來。更何況想到昨天隱隱透過屏障看到的漫天紅線,喬雙鯉心中更是抓心撓肝的好奇。隻可惜從那晚回來之後王前輩隻跟他說了三句話。
“織布看看。”
喬雙鯉懵逼,老老實實絕望抽絲撚線表演了快手織布。然後……
“廢物。”
“一個月,三十倍,否則滾蛋。”
喬雙鯉:???!!!
“王前輩,王前輩?”
沒有半分回應,喬雙鯉歎氣搖了搖頭,收拾好自己後拿了刀,走到寢室門口又倒退回來,憂心忡忡湊到鏡子前左右看,目光放到嚴重黑眼圈以及屍體般蒼白的臉,還有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的淤青上,唉聲歎氣。
“這樣咋出門啊……唉。”
莫得辦法,喬雙鯉最後帶了個口罩,低頭匆匆出了門,不出所料迎來樂哥一頓大呼小叫,和沈逸飛不動聲色地關心和樓鴻風皺眉挑釁似的詢問。他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耽誤半天幾人才出門,差點就遲到了。
到現在班裡同學們都確定了自己的專屬武器,上課方式也向實練方向轉移。因每人武器和戰鬥方式不同,又分成了個人,小組,全體對抗等訓練。隻是今天的團體對抗訓練到一半,授課老師就急匆匆出去了,離開時麵色凝重,讓他們提前下課。
同學們倒是沒立刻離開,三三兩兩聚集到一起閒聊。
“讓我康康你的槍……”
“今天食堂有可樂雞翅,一會……”
“昨天新聞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