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國外比起來, 國內對於空域管理十分嚴格, 即使擁有私人飛機也沒有多少開放的空域可供飛行。彆說像什麼電影電視劇裡開飛機去上學了,開私人飛機進市內是癡心妄想, 即使像沈逸飛家裡這樣注冊過的私人飛機,也隻能遠遠在市外較偏僻的小型機場停了下來。
更何況現在的天氣並不適合深夜飛行。
“06992晚間交通廣播, 一起來關注交通出行天氣……暴雨藍色預警……”
“我艸了這雨怎麼這麼大!”
樂天鈞抱怨扯著嗓子嚷聲被鋪天蓋地的雨聲蓋了過去,天地間就像嚴嚴實實罩了一層深灰色雨幕, 濃重的烏雲狂風裹著讓貓厭惡的水腥氣, 黃豆大雨滴子劈裡啪啦砸下來,摔在車前窗玻璃上裂成八瓣, 舞出殘影的雨刷器在如此浩浩蕩蕩的大雨中完全失去了作用,擺動中無助揚起一片片水花。
“彆吵了趕緊調頻,把鐘子默說的頻道接進來!”
坐在後座的喬雙鯉也皺眉在嚷,他煩躁又擔憂的望了眼窗外汪洋一片的路麵,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現在濕度實在太高, 薄薄的襯衫粘著後背濕漉漉的, 難受的緊, 隻是現在顧不得這個。喬雙鯉轉頭眯眼看不清窗外被燈光水光模糊成一片的汪洋水路,憂心忡忡自言自語:
“怎麼偏偏這時候下雨……”
“放心。”
駕駛座位置沈逸飛聲音一如既往冷靜,車內橘黃燈光映在他弧度優美的側臉上, 沒有瑕疵就像一尊瓷娃娃。瓷娃娃一本正經開口講冷笑話:“我去年就考過駕照了。”
“沒事隨便開,今天晚上哥幾個命就交到你手裡了。”
喬雙鯉安慰發言,早就敏銳覺察到沈逸飛相比平時略微緊抿的嘴角和全神貫注的雙眼。在這種狂風暴雨裡開車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跟死神玩□□,稍不留神就會車毀人亡。即使他們現在開的這輛車改造價格說出去能在市中心買房, 安全設施齊全性能極佳,但也經不住這麼作死。
如果不是擔心樓鴻風和席慕,誰也不會在這種天氣出門——
荊棘長蛇般閃電猙獰撕裂大半個蒼穹,雪亮電光映照進喬雙鯉眼底,瞳孔驟縮好似貓瞳,微微泛藍。不妨礙沈逸飛開車喬雙鯉又坐回了原位,全神戒備盯著窗外瓢潑大雨,一點點磨著後槽牙。心底不住地擔憂,也不知道樓鴻風想在到底已經到哪裡了。
“可不能隨便開,可不能隨便!我還沒結過婚不能死在馬路上!”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樂天鈞側著頭緊張兮兮一手抓著安全帶一手調頻道,嘴不住嘟嘟囔囔,車內嚴肅播報天氣的女聲接連幾次轉換。
“……麵對浩瀚的星海,我們微小的像塵埃……”
“相聲講究說學逗唱……”
“……上周以來全國各地共發現多起人感染乙型h9n7流感病例,相關部門堅持內防外堵的綜合性防控措施,成立……”
“滋滋滋——”
……
“調到了!”
樂天鈞神色一鬆,喜笑顏開手忙腳亂把聲音調到最大,與此同時車內屏幕上出現一副縮小版路線圖,因為暴雨影響有些頻閃,但也能清晰看到地圖上遠方飛速移動的紅點。
“這麼大雨他開這麼快不要命了!”
喬雙鯉咬牙,脾氣再好這時候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沈逸飛慎重又把車速提快了一檔,這輛飛馳在漆黑雨夜中的車內回蕩著鐘子默疲倦卻清晰的報點聲,從喬雙鯉半夜感覺到樓鴻風席慕連火出現問題,到病急亂投醫一通電話叫起來不熟的同學鐘子默幫忙查找位置,再從飛機轉到車上,傾盆大雨轟然落下,眨眼就過去了小半夜。
浸滿了雨水的天越發黑沉,而他們終於距離樓鴻風越來越近。
“聯係上了嗎?”
“沒有……老師也聯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