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麵沒有吹風機, 樓鴻風板著臉用了好幾條毛巾也隻勉強把渾身淋透的小貓咪擦了個半乾。怕被風吹著凍著, 現在席慕被裡三層外三層裹在大衣中,裹得嚴嚴實實地一動都不能動, 看起來莫名可憐兮兮的。
又審視地瞅了兩眼,勉強滿意的樓鴻風嘖了聲, 不動聲色又把衣服包裹往懷裡用力摟了摟。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抬起來眼皮。一抬眼,他就看到副駕駛座椅背側邊, 兩隻奶貓腦闊疊腦闊的歪著臉往這邊瞅, 看的興致勃勃正起勁兒,不知道已經睜著圓溜溜大眼睛暗中觀察多久了。
看到被發現了兩隻奶貓佯裝無事的眨眨眼, 奶牛樂哥順勢舔了舔小黑折耳的腦門,疑惑歪頭:“喵?”
喬雙鯉也無辜睜圓了眼隨聲附和:“咪咪咪?”
樓鴻風耳朵一下子就紅了,背一下子繃直了,眼睛危險眯了起來,惱羞成怒:“你們——”
“路況不好。”
在這種氣氛下, 車內唯一一個正常人冷靜道:“前方五百米轉彎, 都係好安全帶, 坐好了。”
沈逸飛的冰上轉彎技術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享受過一次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折騰過後這一人三貓總算是安生下來了,樂天鈞變了人坐在副駕駛上挑電台。喬小黑貓懨懨把自己塞進後座一個被掏空了的紙抽盒裡。紙抽盒被牢牢固定好, 任憑車上躥下跳來回漂移都紋絲不動。
喬雙鯉一過度使用力量回來就容易暈車,這紙抽是沈逸飛在外接應等待時給他剪好的,防暈專屬寶盒,後麵縫隙處卡著他的刀。
“誒, 你說哪裡到底怎麼樣了?”
樂天鈞嘴一刻停不住,向後努了努,精神亢奮又躍躍欲試:“我剛才打倒了七個!哈,沒一個能在你樂哥手下打一個照麵!”
“六個。”
樓鴻風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反唇相譏道:“也不知道被掐著脖子按在地上人到底是誰。”
“嘿,人無常人嘛。我要是太完美了連我自己都害怕!”
樂天鈞大言不慚,但到底是要臉,咳了聲就狀若無事的轉移了話題,感歎道:“哎,沒想到咱們竟然真愣頭愣腦闖進了一個任務裡啊。臥槽你知道嗎,耳麥裡傳來溫教授聲音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差點就以為這是什麼英帝國主義欺騙我們這些小鬥士的陰謀了!”
“誒你們說咱們這次也算是幫過忙了吧,能不能撈到個協同作戰什麼的!有個安慰獎也好哇!”
“還協同作戰,我估計咱們都得被記過?”
小黑折耳從紙盒開口探出腦袋,有氣無力喵道,對自己幾個人的未來絲毫不看好。車經過減速帶,來回的顛簸讓他刷地一下把頭縮回去,老老實實被紙盒框成了長方形厚實貓餅。看著車窗外不斷滑落的雨痕和遠處掠過的一片片黑影,喬雙鯉噗通噗通跳動的心臟一時半會慢不下來,腦子裡全是剛才的情景。
剛才假扮清潔員在電梯間見到那個可疑人物以後,喬雙鯉沒過幾秒就收到了溫成斐的通訊請求,同一時間樓鴻風他們也都收到了,隻是命令不同。溫成斐的命令很簡單——原路返回,儘量減少衝突,五分鐘後席慕將會從書房後窗墜落,讓他們提前把車開過去到那裡等。
而險些出意外的喬雙鯉則上到更高層,從後麵安全通道離開,避免和菲爾丁的正麵衝突——這位倫敦警察局的副總監危險係數極高,在九局檔案表裡落了名的。喬雙鯉他們這四個人都是特戰這一屆年輕學生裡潛力最出色的獵殺者,完全沒有任務經驗,貿然參與正在執行的任務是極其危險,極容易出現意外,極不專業的事情。
所以在接到席慕以後,喬雙鯉他們得到最後的命令就是直接回特戰。這個城市在雄雞咽喉往上,十分靠北,離特戰並不算遠,比之前去沈逸飛家的時候都要更近些。熬夜開車的話大半天就能到了。
“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正式出任務。”
喬雙鯉窩在他的紙抽盒裡嘟囔,憂心忡忡:“唉,回去估計得挨罰。”
“這能怪我們嗎,誰讓老師們不接通訊。”
樂天鈞持不同意見反駁,挑眉振振有詞:“哪條法律條文規定不能救朋友了,我們又不知情。誒你說是吧小黑臉,你不是選修了什麼獵殺者法律課什麼的。”
“是獵殺者法理學和刑法—獵殺者特彆版。”
沈逸飛冷淡的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刑法特彆篇第一百二十六條,第三百七十條,第三百八十九條,第三百九十條都寫到,對未通過考核,未持有工作證的獵殺者,無論成年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