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搖晃徹底揭開了虛偽平靜的遮羞布, 整艘巨輪在浪濤中顛簸起伏, 這場爆炸遠比剛才的小打小鬨引起更大的轟動,隻見燈光一點點的熄滅, 從最下層到最上麵的頭等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遊輪上隻有數盞應急燈還亮著, 在漆黑的大海浪濤中就像一艘陰暗恐怖的幽靈船。
這艘郵輪現在可是在公海上行駛,一旦完全沉沒船上的人多半都要葬身汪洋大海!在自然的偉力下人是多麼的渺小虛弱, 喬雙鯉壓下心頭的驚恐慌亂, 注意力再次回到裁判們在的大廳。外麵全都是海風咆哮怒吼聲,巨浪轟擊在船上, 整艘遊輪搖搖擺擺,不知道什麼裝置被破壞了,遊輪向左側傾斜,頓時引起一片恐懼驚呼。
大廳裡燈光也全都滅了,漆黑中剛才的巨震引得不少人站不穩摔倒在地, 狼狽滾了滿身不知名內臟液體。還有人倒黴透頂狠狠磕在人殼身上, 劇烈顫抖頓時又引發了一輪新的爆炸, 一時間大廳裡驚慌聲不絕,亂到了極點。
喬雙鯉一睜眼就被這驟然濃鬱起來的惡臭熏得差點自閉,可是盜火者的陰謀逼的他立刻集中精神, 不能再耽誤了,得了愛德華記憶的他知道這裡有通道向外邊,當即變了貓,蹂身從人縫中穿過直衝向後麵, 每一步都踩著裁判們的肩膀,堅決不讓自己的爪墊沾到地上那些惡心的東西。
“這邊有通道!”
混亂中不知是誰在大聲喊,那個略顯沙啞的女聲喊了幾次,等到有人跌跌撞撞找到出口後才終於隱沒到了黑暗中,黑霧浮動,隱隱罩在那名大英特工的身上。他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緊接著驟然凝重起來。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過黑暗中眾人,卻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到的身影。
遊輪還在搖晃,撲麵而來的海水像暴雨般傾瀉在甲板上,鹹腥冰冷。小黑貓打了個噴嚏,渾身毛都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他卻顧不得這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借著黑暗先往雜物室那邊跑。
卡曼和愛德華教授的屍體需要處理,茫茫大海上能讓屍體消失的辦法實在是太多了。喬雙鯉心中打算著,到了雜物室以後才發現卡曼的屍體被他糟蹋的在失去火焰控製後已經徹底腐爛,化作一灘膿水。
而剛才的劇烈震動導致雜物室裡的東西散落一地,愛德華教授的屍體正巧埋在下麵,被砸的不成人樣,眼看是不能用了。
喬雙鯉遺憾地把他的麵具收了起來,處理了屍體,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往頭等艙跑。到了外麵,滿天的海水鹹味夾雜著水汽鋪天蓋地,衝散了那幾乎滲入骨子裡的腐臭。喬雙鯉現在就像是在發酵的垃圾桶裡滾過的臭小貓,連他自己也不敢想象身上的味道。被這冰冷清冽的水汽一衝,豁然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他痛痛快快打了幾個噴嚏,徑直往之前王家老人的船艙方向跑。
黑暗混亂中誰也注意不到一隻貓,喬雙鯉避開慌亂的人群衛隊,心中僥幸多虧自己剛走過這裡不久,記憶還深刻,可一上樓他就覺察出了不對勁。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之前到處巡邏的警衛,也沒有了成群結隊的侍者管家。整個頭等艙的位置空空蕩蕩,寂靜的可怕,除了海浪聲以外竟然什麼也聽不到。
肯定是另一支盜火者動手了!
喬雙鯉咬牙,這個組織究竟有多神通廣大,區區幾個人,就將一整船的強者玩弄於指掌!不僅是滲透進來的叛徒,最重要的是那些人殼。愛德華的記憶裡明確顯示了,培育人殼極其不易,養成能毒到a級獵殺者的人殼更是難於上青天。可是這麼珍貴的人殼說爆就爆,他們為了暗殺唐月涼徹底下了血本!
雖然對唐月涼的真實身份仍感到深深的忌憚,但眼下最為焦急的還是藏在遊輪上的炸彈!剛才的爆炸雖然劇烈,但船目前還在行動,應該沒有完全引爆。喬雙鯉不會拆彈,剛才他已經借著黑霧把船底炸彈的事情都告訴了那大英特工,還有愛德華記憶中的幾個位置。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吧,整艘船這麼多經驗豐厚老辣的獵殺者,重擔怎麼能全壓在自己一個外國友人的身上。
喬雙鯉沒有太大的包袱,但也沒有把自己小命完全交到彆人手上的打算。愛德華教授這一支竊取過情報,喬雙鯉從記憶裡得知控製炸彈的裝置在那唯一的高級人殼身上,而他隻服從暗殺小隊盜火者頭目的命令。偏偏就連愛德華也不知道這個頭目的具體身份,單單隻有個模糊的身份顯赫,位高權重,光是這艘船上附和這一條的就有幾十,喬雙鯉沒時間一一甄彆,唯一的線索,就是愛德華教授腦海裡的人像。
喬雙鯉還記得那位老人的管家胸前佩戴著正式裁判的徽章,可他剛才在大廳裡沒有發現任何容貌相符的。聽那些裁判們說,還有一部分實力達到s級的裁判在頭等艙赴宴,喬雙鯉推測那位管家有很大可能就在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