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門上的鈴鐺響起,一人在門邊收起傘,推門而入。他極為高大,接近兩米的男人在平日裡絕不多見。而那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冷峻氣勢能讓人忽略他深刻英俊的五官,簡簡單單的黑色短袖T恤下是精悍勁瘦的身軀,收傘時手臂彎起,顯出清晰的肌肉線條。
他應該是名軍人,或者特警。總之隻有曆經槍林彈雨才能培養出如此攝人心魄的氣質。
就連打瞌睡的調酒師都驚醒過來,屏住呼吸靠在櫃台旁。即便是普通小老百姓對這種氣勢也會條件反射般緊張起來,若不是調酒師知道他們酒吧確實清清白白,就是個喝酒唱歌的清吧,恐怕還以為這是條子來查人了。
這人剛進酒吧就徑直向喬雙鯉的方向走來,目標明確,像是鎖定獵物的鷹隼。喬雙鯉把自己的傘留給了沈逸飛,告彆後他站起身向著那高大男人走去。沈逸飛同樣站起來,他看著男人擰眉摸了把喬雙鯉的衣領,發覺已經全部被雨淋透後扳起臉。喬雙鯉笑眯眯不知說了什麼,男人神情仍舊嚴肅,卻多了分無奈縱容。
忽然,男人銳利目光透過喬雙鯉的肩膀向沈逸飛看來,淡淡頷首。沈逸飛也點頭示意,目送喬雙鯉跟高大男人一起離開。沈逸飛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又在酒吧停留了一會。透過玻璃窗,他遠遠看到高大男人撐開傘,習慣性似的將傘大半傾斜向喬雙鯉。
滂潑大雨中,空無一人的黑暗街道上兩人牽著手,十指相扣,如任何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那般親昵,逐漸走遠。
即使早就知道了,喬雙鯉也跟他說過好幾次,但親眼看到這一幕的衝擊力還是讓喜怒不形於色的沈逸飛緩緩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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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局局長顧臨安跟自己的學生喬雙鯉在一起了,深度連火的那種。
到現在他們感情穩定已經好幾年了,目前來看還會繼續穩定下去。
隻是壓製住世界耳的沈逸飛不知道,這對遠去情侶之前的對話,並不如他想象中的‘穩定’。
“你火焰又躁動了。”
顧臨安語氣譴責,毫不留情批評:“小喬教授,你都多大了,還以為這事能瞞得過我嗎。”
“不要叫我小、喬、教、授。”
喬雙鯉咬牙切齒,十指相扣的手用力,像是要把對方弄骨折似的。原本他還有點心虛,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提高聲音,理直氣壯起來:“這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我火焰躁動了跟你說,你忘了你都做了什麼事了嗎!”
“幫你平複火焰啊。”
顧臨安從善如流:“你看,你後來火焰不是平複的很好嗎。”
“沒有你這麼幫、忙的。”
喬雙鯉著重道,隨後抬起抬起下巴冷冷哼了聲:“不用你幫忙,我也能自己解決。”
“怎麼解決?”
顧臨安饒有深意,誰也看不到他們交握的指間燃起一小撮金紅火焰,隻是勾了勾,沒等喬雙鯉反應過來一縷黑色火焰就噌地出現,迫不及待往金火那裡衝。
“顧臨安!”
喬雙鯉猛地鬆開手,把抱著金紅火焰不停磨蹭的黑火狠狠拽了回來。他氣咻咻瞪著男人,自耳後到頸側全是一片薄紅,不敢置信低吼道:“這是還是在外麵!人來人往的——”
注意到顧臨安的目光,喬雙鯉這才想起來現在深夜大雨,路上除了他們以外連個貓影都沒有。他打了個磕巴,又怒氣衝衝道:“春天都過了,你怎麼還這樣!”
“我這是為了你身體著想。”
顧臨安反而嚴肅起來:“小喬,周校長讓你跟我出來這一趟的目的難道還真是招生?你的身體自己了解,絕望火焰目前的狀態讓童校長都擔心。這種事不能拖延,必須要在造成糟糕影響前解決。”
聽他這樣說,喬雙鯉剛起來的氣焰又一點點弱了下來,他憋了半天氣,最後磕磕巴巴:“那也不能這麼過分啊……我現在可,可是教授了。你實在太過分了,弄得我大夏天還隻能穿秋季製服,把脖子捂得嚴嚴的,這都是誰的錯!”
“是我的錯。”
顧臨安毫不猶豫承認錯誤,重新拉回喬雙鯉的手:“明天你不是沒事?剛才知道你跑到戰場還使用黑火,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今晚必須要好好檢查一下你的火焰,我覺得問題非常大。”
“可明天我要去看望鄒隊……”
“隔一天也行,你不想讓鄒國反過來擔心你吧。”
“那,那也是……”
人聲漸漸遠去,隻剩淅淅瀝瀝的雨聲。
一夜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鄭重宣布,今天四更,沒有防盜章!
一會還有一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