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 章 打破(1 / 2)

國家讓我去當貓 燕孤鴻 10139 字 8個月前

第413章

“兄弟們守了三天,盜火者少牧者天天等在金玉樓雅閣,但那人該死的就是不出現。”

偽裝成仆從的人憤憤道,隨後低聲:

“頭,那就按二號計劃走。唉,你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些魚崽子們的信任,現在離開實在可惜……不過也沒辦法。”

“海皇壽典馬上就要開始,得先往南域去才行。那就按計劃行事,等燒了馬廄,海草房也會被焚毀。那些魚崽子就算再懷疑也抓不到把柄,我們能更隱蔽留在金玉樓繼續監視少牧者了。”

“二號計劃……不,先不用。”

高大馬仆似是想到什麼,沉吟道:“等我命令。”

兩人的交流短暫隱蔽,很快的馬仆換好衣服,又重新忙碌起來。一直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終於停歇。拖著沉重的步伐和其他仆從分開,馬仆向馬廄走去,不期然想起了自己住處海草堆裡還有隻來路不明的小黑貓。

“南族禁藥黯炎……噗。”

馬仆麻木冷峻的麵龐隱約露出一絲笑意。他咳了兩聲,一縷細小黑火落到了掌心,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它警惕試探地慢吞吞纏到了馬仆右手小指根,好像個黑色的細戒指圈。明明所有氣息全都收斂,就連火焰連接都被暫時屏蔽,但彼此費洛蒙早就互相融合浸染。

火焰連線即使被屏蔽,也會有感覺,像是心臟分開了兩半,一半在自己的胸膛中,另一半則獻給了對方,縱使相隔萬裡,也能隨他每一次心跳而躍動。好像猛虎心頭的薔薇,是冷硬外殼內唯一的柔軟。

高大馬仆摩挲指根細黑火圈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垂下眼眸,將所有神情收斂,又變成了駝背沉默的馬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

特站內,後山中,岩洞下。

嘩啦啦啦——

從高處落下的濤濤水流聲如激雷,白練般從山崖傾瀉而下,落入寒潭中。

此處人跡罕至,樹林陰翳,鳥鳴悠遠,寒潭極深,一眼望不到低。潭中有幾尾靈動銀色小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啄食落在水麵上的葉片。有人從譚邊經過,他腳步極輕盈,軟布底鞋踩在鬆軟泥土上,就像貓般,甚至連那些銀魚都沒有驚動。

瀑布激起的風鼓動著他的衣衫,老人負手站在寒潭邊的圓石上,目光望向寒潭瀑布交界處,神情淡淡。同一時間,瀑布下,寒潭中,盤膝坐在潭中圓石上的喬雙鯉敏銳抬頭,眉心一擰:“來了。”

嘩啦!

一瞬暗光疾速劈開水幕,正衝著喬雙鯉麵門飛去!瀑布下空間狹小,左右皆是岩壁,本避無可避,但喬雙鯉毫無一絲驚色,他上半身後仰幾乎與水麵平行,沒骨頭似的軟的不可思議,右手一張,攥住了疾馳而來的暗光。暗光如一尾黑鯉魚般在他掌中震顫,嗡嗡作響,入手寒涼,正是龍鱗刀!

“唐月涼!”

隻聽鏗鏗兩聲兵刃撞擊銳響,激蕩起的氣浪掀起重重驚浪,飛濺數米的水花晶瑩如星碎。潭麵平靜不再,銀魚倉皇逃入水下,借反衝力喬雙鯉向後一躍落到原石上,神情警惕戒備,動作間手腕腳腕上鎖鏈叮當作響。

“唐月涼,你究竟要做什麼!”

“你不配問。”

老人倨傲立於潭邊,明明站在濕滑長滿青苔的岩石上,卻如履平地。

“這麼久了,連我手中樹枝都勝不過,王盼之昔日輸得不冤,她眼光實在差的可以。”

“不準你說我師父!”

喬雙鯉咬牙,攥緊手中鎖鏈,竭力不讓怒意上湧。半月了,他被困在後山已經半月,可到現在喬雙鯉也沒弄懂唐月涼到底有什麼目的。冰水能夠緩解毒癮痛苦,這還是他從李仲卿身上學到的。最初幾次被唐月涼打下山洞跌落瀑布,浸泡在冷水中的喬雙鯉逐漸清醒。

隨後他就堅持呆在瀑布下,靠冰水來抑製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從此之後唐月涼在上麵岩洞,他在下麵寒潭,兩人各不相乾。但事實上,寄生火焰卻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即使終日浸泡在冰冷潭水中,那無邊無際的刺痛麻癢感仍舊在火種中作祟。

一旦離開深潭,毒癮就會以幾十上百倍的程度卷土重來,而喬雙鯉不可能永遠呆在深潭。於是每次離開時,要壓製毒癮,他必須戴上鎖鏈封鎖火焰。....

喬雙鯉不甘心如此。

王前輩顧隊失蹤茫茫大海,李仲卿的背叛,童校長等人忙的不見蹤影,盜火者還在外肆虐,他怎麼甘心自己有一人躲在學校,躲在這種安全的地方而不作為?這段時間他多半靠冰水與沉睡壓製毒癮,短暫清醒時就全神貫注思考如何祛除融合在火種內的寄生火焰。

但唐月涼偏偏總是來乾擾他。

每個三日這個討厭傲慢的老頭就會下到寒潭,逼的喬雙鯉戰鬥。熟悉了火焰,手腳帶著鐐銬的感覺簡直糟透了,束手束腳,就像從成人變了嬰兒。明明手持龍鱗刀,喬雙鯉卻每每都被唐月涼用樹枝揍得狼狽不堪。

想要抑製毒癮,情緒必須儘可能收斂於無。但唐月涼的言語實在可惡至極,喬雙鯉能容忍他說自己,卻不能聽他說王前輩半點不好。

....

‘師門仇人唐月涼,此人見則必殺之。’

喬雙鯉還記得昔日拜師時,王前輩談及唐月涼是刻骨仇恨,這是屠族滅門的血海深仇,至死方休。喬雙鯉拜入王盼之門下,即使打不過師門仇人,也絕沒有那種任其貶低師父的隱忍。

似是發現了這點,唐月涼每次三言兩語就能激起喬雙鯉的怒火,到最後每次都是崩裂鎖鏈,在毒癮與火焰的痛苦中激戰一場,最後力竭才會停止。

就連喬雙鯉也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已有自虐的傾向。

尤其是使用火焰的痛苦到了極致,人反倒會從毒癮中清醒過來。以前對抗純粹化也是。

戰鬥是良藥,痛苦讓他保持清醒理智,就算是流血也比失去自我要好。

隻是今日的唐月涼,話卻比往常要多。

“王盼之同你說過什麼。”

喬雙鯉麵如冰霜,下頜繃緊,他能感受到唐月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種仿佛在審視一樣不滿意的貨物,輕蔑與不屑連掩飾都無。

“說我唐月涼是屠滅王家滿門,生死大仇的敵人?”

唐月涼聲音輕慢:“我猜她沒有同你說過細節。”

“七月十五日,她親眼目睹我如屠雞宰狗般滅了王家滿門,我斷了她全身經脈。如果不是童半夏來,王盼之也是我手下亡魂。”

“可笑,她為人的時候勝不過我,現在做了鬼,又妄想養出個徒弟——你真以為她是為了你好嗎。”

“你對上我,不亞於以卵擊石。你那師父讓你知道這事,就是為了讓你去送死啊。”

“閉嘴——!!”

轟!

龍鱗刀嘯鳴劃破長空,攜千鈞之勢斬向唐月涼!喬雙鯉眼中煞氣騰騰,漸漸泛起紅光。刀鋒斬向唐月涼的麵容,僵在了不到半寸的上方。

蒼白修長的食指中指並攏,夾住了刀鋒。唐月涼的手看起來就像年輕人一樣,沒有半分蒼老痕跡。就是如此舉重若輕的一指,龍鱗刀便不能再近半寸。感受到一股強力從龍鱗刀鋒傳來,喬雙鯉沒有與此力對抗,反倒鬆了手,半數沉在水下的鎖鏈嘩啦啦一想,直接卷住了唐月涼的腰際!

“抓住你了!”

這是喬雙鯉第一次近了唐月涼的身,但沒等他欣喜,鎖鏈便寸寸崩裂!緊接著唐月涼反手一擲,龍鱗刀柄如巨石重重撞上喬雙鯉胸口,直將他擊飛出去!

嘩啦!....

水花飛濺,喬雙鯉被擊飛到深潭中,冰冷水流瞬間將他淹沒。即使已經在水中呆了半個月,但喬雙鯉貓性本能,仍舊厭水至極。龍鱗刀力道未消,他被帶著不停下沉,冰潭極深,往上看潭口朦朧月影。沉入水中的他似乎也能聽到唐月涼的話。

“弱,實在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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