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 / 2)

聽著主路上的熙熙攘攘,不由得拽了拽兜帽,努力讓自己和黑夜融為一體,然後才低聲道:“去做什麼?”

赫克托回道:“剛剛蜥蜴人傳來了消息,城裡已經有人潛入,這個什麼見鬼的內政官就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七夏好奇:“聽上去他們找了好幾家貴族,為什麼你要親自去內政官那裡?”

赫克托回道:“因為唯一一隻地精去找他了。”

聽了這話,七夏下意識打開了玩家屏幕,找出了有關於地精的介紹。

由於在此之前,玩家們並沒有親眼見到過地精,所以資料不多,但足夠清晰:

地精,個子小,渴望力量,善於見風使舵,喜歡欺淩弱小。

推薦職業:惡霸,仆役。

七夏:……這描述真直白,就差把“壞蛋”倆字兒寫臉上了。

雖說遊戲資料隻是對於某個種族的籠統介紹,並不代表所有地精都是壞東西,可是潛入內政官家中的這個基本確定是為了解救強盜,那就自動劃入反派陣營。

想到這裡,七夏關掉了資料庫,順便給地精加了個標注。

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內政官家的門外。

然後就看到了正在陰暗處蹲著的幾個人。

七夏有些驚訝,琢磨著要不要打草驚蛇。

赫克托卻沒有那麼多彎繞。

他鼻尖微動,直接走過去,提起了最後麵的人,沉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隨著他的動作,男人兜帽滑落,露出了克雷蒙特的臉。

七夏驚訝:“你是文官,怎麼還參與抓捕了呢?”

克雷蒙特眨眨眼睛,然後露出了個禮節的笑:“我隻是恰巧經過。”

七夏無情戳破:“不信,說實話。”

克雷蒙特倒也識趣,坦然道:“我到這裡隻是為了政治。”

赫克托:“什麼意思?”

克雷蒙特:“政治的真諦就是,先具備當棋子的耐心,甘心被操控被擺弄,忍到當棋手的那天。”

赫克托:“然後呢?”

克雷蒙特:“把所有欺壓過我的統統掃出棋盤,一個不剩。”

……

黑龍有些無語:“這和你在這裡蹲著有什麼關係?”

倒是七夏隱約有了個猜測,作為曾經把前浪拍在了沙灘上的人,她輕輕開口:“裡麵的內政官是你的頂頭上司吧。”

克雷蒙特回了個笑容:“是啊,我隻是在這裡碰碰運氣,結果,真可惜呢,他怎麼和外麵的壞人有聯係呢,真令人遺憾。”

七夏:有本事你彆笑。

赫克托:人類的職場真是太險惡了。

而這個時候,原本就在各家貴族附近蹲守的蜥蜴人守衛們也聚攏過來。

赫克托示意克雷蒙特的隨從們在外麵等候,隨後,他率先將七夏舉了過去,隨後自己翻過了高高的圍牆,順便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克雷蒙特先生也提了進去。

蜥蜴人守衛緊隨其後,隻留下了輕輕的窸窣聲。

原本,貴族家中都有光明魔法作為防禦法陣,隻不過這些都被可以連通整個諾倫斯城的木偶管家破壞掉了。

導致他們的侵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內政官自然也對此一無所知。

他正坐在明亮的前廳中,表情陰沉的看著眼前的強盜嘍囉。

算起來,他們的身份格外懸殊,通常情況下,這個強盜嘍囉必須要跪趴在地上才能同他講話。

可現在,嘍囉大咧咧地坐在內政官對麵,臉上沒有絲毫尊敬的意思,說起話來也油滑得很:“我們老大說了,這些年您在弗蘭克爵士還有我們老大身上撈足了金錢,好幾個商隊的情報就是您透露出去的,這才讓他們遭遇了不幸。”

恰巧此時,地精從陰暗處走出來,手上捧著一個漂亮的金色鈴鐺。

內政官表情大變:“你們居然敢偷取我的東西!”

小嘍囉嬉笑著,眼中卻帶著凶光:“這分明是那些商隊的貨物,在我們老大讓那些商隊‘不小心’被魔獸襲擊之後,這些東西才出現在您的家中。”

內政官表情頓變。

小嘍囉接著道:“其實很簡單不是嗎,隻要您答應給予一些對您來說很簡單的幫助,一切就會和以前一樣,甚至我們老大會給您更多好處。”

他沒有說過拒絕以後會發生什麼,可是內政官大概能猜到。

老弗蘭克是個混蛋,他那個私生子就是個瘋子。

之前無比喜歡的金幣和珍寶,此刻都成了緊緊圈在內政官勃頸上繩索。

隻要他拒絕,德魯就會把他踹下去,直接把他絞死。

內政官咬咬牙,最終選擇露出了個僵硬的微笑。

他拒絕了忠誠的仆從的攙扶,緩緩起身,對著強盜嘍囉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和德魯先生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同時也是夥伴,我想未來我們也會保持良好的關係。”

嘍囉:“所以,您答應了?”

內政官:“隻是一些來自於朋友的善意,我想,他會知道怎麼使用的,不是嗎?”

嘍囉笑起來,連連點頭。

而他也沒打算在這裡待太久的時間,示意地精將金鈴鐺放回原處以後,他就準備離開,要去給德魯報告這個好消息。

結果剛一開門,他就被擋住了視線。

猛地一愣,抬頭看去,就對上了蜥蜴人的豎瞳。

這些蜥蜴人對龍族忠誠,對玩家友善,但不代表著他們是好脾氣。

恰恰相反,蜥蜴人性格冷漠,手段凶狠,具備著所有對冷血動物的刻板印象。

此時他就淡漠地看著眼前的小嘍囉,同時舉起了手上的鐵棒。

隻需要一個命令,他就能讓這個長相猥瑣的人類知道什麼叫腦漿迸裂。

小嘍囉則是在最初的震驚之後迅速做出反應,猛地後退幾步,然後才發現門外不止一個蜥蜴人。

光是看到的就是有將近十個,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

而見勢不妙的地精果斷選擇逃跑。

可還沒等他轉身,就被赫克托提了起來。

對黑龍先生來說,這個世界上隻分為“龍”和“非龍”兩種生物,所以這個到底是地精還是人都沒什麼關係。

根本不管地精有沒有求饒,也不在乎地精是因為什麼目的到這裡來的,赫克托直接把他的手腳捆綁在了一起,在地精想要尖叫的時候,淡淡說了句:“敢喊,我就把你的牙齒全敲掉。”

地精:……

乖巧.jpg。

將捆成粽子的地精丟到一旁,赫克托大步走進了門,先踹翻了小嘍囉,隨後,金眸冷淡地看向了內政官。

對方已經嚇得坐回到了沙發上。

七夏也邁步進來,卻沒有看向內政官,而是環視著屋子裡的裝修。

這水晶燈一看就貴。

這桌椅一看就貴。

這沙發一看就貴。

嗯,真好。

她走到赫克托身邊,小聲道:“讓蜥蜴人小心一點。”

赫克托:“怎麼,你怕把這個東西弄死了?”

七夏:“我是怕把這些家具弄壞了,都挺值錢的,彆浪費。”

赫克托:……嗯,倒也是。

而克雷蒙特已經笑眯眯地走到了內政官麵前,先看了一眼在旁邊瑟瑟發抖的仆從,然後才行了個貴族禮儀,語氣裡帶著笑意:“深夜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到大人。”

內政官瞪著眼睛看著他,心裡知道一切計劃都白費,甚至自己幾十年都白忙活,巨大衝擊讓他一時啞然,隻能從喉嚨裡發出謔謔的聲響。

克雷蒙特卻是一臉關切:“大人,還請保重身體,畢竟,您還沒發內政部門的鑰匙交出來呢。”

內政官:……

七夏:你是懂殺人誅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丟錢又丟權的刺激實在太大,原本僵在沙發上的內政官居然動了動,努力讓聲音平複:“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克雷蒙特眉間微皺:“什麼?”

內政官深吸一口氣,隨後重新站起,一字一頓:“我隻是發現了有人闖入,所以下來抓捕,結果正好碰上了一個進入我家盜竊的惡賊。”

說著,他還給暈過去的小嘍囉來了一腳。

隨後,內政官像是找回了底氣,對著克雷蒙特道:“我還要感謝你們的及時幫助,讓我能夠從惡人手上脫身。”

圍觀中的七夏歪了歪頭:“怎麼,你要甩鍋?”

內政官回道:“七夏小姐用的詞語很新奇,但我從來不會推脫責任,事實上,我家世代勳爵,理應受到保護,就算有什麼問題,也隻能被城主審判。”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很有底氣的。

貴族有貴族的特權,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之所以提起城主,當然不是想要受審,而是單純的要拖拖時間。

拖到德魯得到消息取消計劃,拖到一切無事發生。

到那時候,他就可以撇清關係,甚至還能反咬一口,控告這些可惡的蜥蜴人私闖民宅的責任。

他越想越自信,甚至露出笑容,對著仆從道:“現在就去外麵看看,那些仆人是不是在偷懶。”

七夏和克雷蒙特對視一眼。

偷懶沒有,打暈的一堆。

內政官顯然也猜到了這些,但他故作不知,接著道:“不會有人阻攔你,現在我沒有受審,也就沒有罪責,你是我的仆人,我看看誰敢阻攔你。”

同為貴族的克雷蒙特緊皺起眉頭。

因為內政官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這也是貴族很難被處置的原因。

還沒等他想好應對,仆從已經想要出門。

可就在這時。

“咚!”

黑龍抬手敲在了仆從的後腦上,對方應聲倒地。

……???

赫克托示意蜥蜴人將仆從也捆起來,然後他看向了克雷蒙特,語氣淡淡:“直接點不行嗎,你們人類真麻煩。”

克雷蒙特:……確實。

說完,他就大步走向了內政官。

而內政官終於臉色大變:“我是官吏,有爵位,你沒有權利審判我!我要控告你!”

七夏探頭:“你要告什麼?”

內政官厲聲道:“當然是私闖民宅,還對我動手!”

七夏笑起來,聲音很是溫和:“您放心,我是最講法律的,諾倫斯城也是個講律法的地方。”

圍觀中的係統: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然後就聽七夏接著道:“作為同僚,我負責任的告訴您,您可以控告。”

內政官表情微緩。

七夏:“但,有什麼證據呢?”

……什麼?

七夏看向了黑龍:“是你動的手嗎?”

赫克托這兩天圍觀了一係列的人類套路日常,此刻秒懂:“當然沒有,我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臂。”

七夏又看向克雷蒙特:“那,你看到什麼了嗎?”

克雷蒙特的視線掃過內政官肩膀上代表官職的徽章,露出笑容:“晚上風大,我的眼睛被迷住了,什麼都沒看到。”

七夏又指向了已經將這裡堵了個嚴嚴實實的蜥蜴人:“當然,您也可以問問他們,隻要他們能聽懂你的話就算我輸。”

內政官:……

身居高位多年的貴族早就習慣了用強權壓人,這是他第一次發覺身份地位全都不管用。

終於,他開始覺得害怕了。

可是赫克托卻不管他有什麼心理變化,一拳就把他給打暈了。

而在內政官沉入黑暗之前,他聽到了女財政官溫柔如春風的聲音:

“這裡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麼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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