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遇見了陸炳辰。
陸炳辰問過他很多次,他是怎麼喜歡上他的,或者他是在什麼時候對他動心的。阮奕從來都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那一年,跨年夜裡,他看他抬手一撥古琴,琴聲悠悠,像荒原上起了風。
一隻鳥形單影隻。在這個隻有風聲的荒原上,它永遠找不到任何同伴。這種看不見儘頭的孤獨,足夠讓任何期待陪伴的人絕望。
但它沒有惶恐,也並不低落。它鳴叫,與其說是在呼喚同伴,不如說是在吟唱和自白——
人這一生,為什麼一定要擺脫孤獨?
或許陸炳辰永遠都不會知道,阮奕就是在那一刻,把自己的心對他敞開了。
陸炳辰最近忙的不是小事,之前在樓道裡他本來也沒打算接電話,但是看阮奕走了,他也就回到房間,重新給對方回撥過去。聽那邊說完情況,他直接過去了一趟。
等他把事情解決完,已經九點多了。
車開到街角,陸炳辰突然看見阮奕拎著小蛋糕,正在跟一個老頭說話。
那個老頭好像是常來這個院子收廢品的,陸炳辰搬過來之後見過他幾次。他下了車,往阮奕那邊走去。阮奕是背對著他的,陸炳辰也不擔心他會看到,停在離他們兩三米遠的地方。
就聽見阮奕說:“您吃蛋糕嗎?”
陸炳辰咬了一下嘴唇,拿出手機,迅速給他發了條微信:[阮奕,其實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手機一震,阮奕看到陸炳辰的新消息。
一時間,他說不清是無語比較多還是疑惑比較多。陸炳辰的生日根本不是今天。他不知道這個人又想乾嘛,也懶得管,回了一條:[生日快樂。]
然後把手機裝進兜裡,繼續跟收廢品的爺爺聊:“爺爺,挺甜的,嘗嘗吧。”
陸炳辰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小蛋糕遞給那個老頭,氣得臉都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