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之寶石閃爍光輝, 萊恩結束最後的叮囑,將兩枚空間戒指交給卡摩斯和瓦奧萊特。
牢記萊恩指令的兩人離開領主臥室,為了反擊光明的第一場戰爭必須勝利。他們此刻要去尋找合適的同伴,儘快為明日的戰爭多做些準備。萊恩將海之寶石拿在手中, 分裂靈魂居住在魔偶身體中的巴爾顯露身形。
萊恩披上神秘商人鬥篷, 安德魯同樣將兜帽戴上, 再將用兜帽遮住自己的巴爾放在肩頭。
隨無聲默吟咒語, 魔力彙聚成傳送陣,無需前往地上。在瑪希婭通過本源之海的改造下,奧蘭的地下海域現已連接真正的海洋, 能吸引深海遊魚和魔獸, 隻是到來就無法輕易離開奧蘭。
寶石仿佛心臟, 水流凝聚成之前曾見過的深海之鯨。
深海之鯨對他們還有印象, 熱情邀約萊恩與安德魯坐在自己的後背。幻彩的泡沫內裡生長一株海草,魔法交替新鮮的空氣, 等待兩人坐穩後深海之鯨擺動鯨鰭轉身, 虛幻的魚尾拍打水麵, 卷起浪潮推動自己,哼唱空靈的歌聲優美鑽入海中,跨越空間一瞬前往深海。
水波形成奇妙的通道,一瞬泡沫席卷飛魚, 當光線朦朧再明亮, 海柔爾已在海之宮殿前等待。為了避開被規則察覺,避免神的存在被感知,相比之前,這次的深海更為低調且冷清。
寂靜的宮殿連星潮之光都隱去,像是沉落深海沉睡的巨鯨。
萊恩與安德魯踏上細沙與珊瑚的平台, 海柔爾態度尊敬的引領他們進入宮殿深處。
萊恩跟隨海柔爾前進,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在深海之鯨漸漸消散的歌聲之中,他看見無數泡沫凝聚成仿佛極光的帷幕,水流以美麗而孤寂的姿態,將整片深海的秘密和海之宮殿包圍、守護,深海之下唯有泡沫和海草的微光,連浪潮都溫柔,好似漸漸停止流動了一樣。
“那是海之屏障。”
見到萊恩的動作,海柔爾保持引路的姿態,低聲為他解釋,“沒有那位大人的允許……我想隻有真正的光明神,由祇引導的光明才能照亮深海。”
萊恩聽懂了她的意思,低聲回道:“惟願邪惡與謊言早日被淨化,我很期待見證深海回歸真正的形態。”
海柔爾將雙手閉合,虔誠的放於胸口,“我同樣無比期待見證這一日的到來。”
珍珠與彩色貝殼的台階上附著魔法,簡單幾步便已到達虛幻的門扉。
海柔爾停下腳步,萊恩和安德魯禮貌的微頜首,前後踏入門扉之中。
魔法的波動觸及另一片空間,新繼任的海神睜開蔚藍色的雙眼,於他仿佛碧浪的目光中,萊恩側身朝安德魯目光暗示。
安德魯立即領悟萊恩的意思,朝海之神友善低頭行禮,帶上巴爾一起走進魔力潮汐凝聚的海洋之中,借用大海的力量滋養自我靈魂與身體。
“竟然這樣快就第二次見麵了。”
海神穿著比上次稍顯‘樸素’的藍色長袍,水波遮掩他的容貌,隻露出一雙眼睛。卷發中有一些相似淚珠的飾品,他的聲音伴隨浪潮飛濺,他蔚藍色的眼眸純淨而無瑕,又神秘而讓人想要靠近,“按照大陸的習慣,我應該稱呼你為朋友對嗎?”
“我的信徒,穆塞爾很信任你。”
海之神略微放輕音量,如水流擁抱耳畔悄悄留下的囈語,比風的聲音更輕,“他告訴我謊言正在引導的光明靠近,而我也確實看見了入侵深海的邪物。
那是從深海監獄之中逃離的魔物……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隻失去理智的怪物,毫無從前的威嚴。不止它一個,還有許多海族,為何我不能完全清楚這件事?”
“我很高興能與你成為朋友。教皇有一位名為血魔女的盟友,從她那學到了邪惡的改造術,能將生命改造成另一種種族,賦予其邪惡的力量,隻臣服於自己。”
萊恩慢步朝海之神靠近,高興的聲音逐漸冷靜的低聲解釋,“教皇的實力比血魔女更強大,他改造的怪物更危險。受教皇的指令,有一些神職者曾在深海隱秘的進行改造術,被改造的異族有人魚、娜迦和各種海族。”
萊恩:“神明不臨大陸,因前一任海神隕落,隻要你不完全繼承神格的權柄,就不會完全遭受規則的封印。
教皇與謊言之神有著難以分割的邪念,謊言如棋子般引導教皇做儘邪惡之事,意圖吞噬一切讓教皇成為神明,之後再完成難以言語的野心。至於你不知道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謊言之神他欺騙了深海。”
海之神微頜首,“確實,我的確曾隱約感受到深海被遭受窺視,原來是因為謊言的原因。”
海之神眼眸閉合再睜開,將一顆水流包裹的‘珍珠’、以及一枚戒指遞給萊恩,“海柔爾會去輔助穆塞爾,聽說他明日會前往你朋友的領地,那裡能隔絕光明的窺探。
希望你能幫我將這份力量轉交給他,這件東西不能直接出現在深海,戒指中的東西算是我與你交易的禮物,隨你怎樣處理都好。”
萊恩伸手將東西接住,“我知道了。我會保護你的存在不被謊言之神確認。”
浪潮忽然破碎,海之神側頭看向浸泡海中的安德魯和巴爾,片刻後麵朝萊恩輕輕低笑,“感謝你及時告訴穆塞爾有關光明的消息,我會暫時封鎖深海。作為朋友,在諸神黃昏即將到來之時,我會在規則允許下,竭儘全力阻止謊言之神的野心。
即使光明有同為神明的幫助,謊言也一定無法阻止我們。”
他還沒有完全繼承神之權柄,且隻出現在深海,對大陸的了解不如萊恩……海之神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萊恩莫名信任。
“非常感謝。”萊恩眉梢輕輕上揚,聲音中滿是愉悅,“有你的幫助,我們一定能阻止邪惡的野心。”
有安德魯、瑪希婭……眾多朋友以及海之神的幫助。即使未完全掌控權柄,這隻是避免成神被規則封印,海之神依舊擁有無比等同真實神明的力量,這次一定能恢複真正的平靜。
萊恩有絕對的信心。
*
當黑夜迎來黎明,在天綿鳥、晨歌鳥與鳴歌鳥交替的悅耳歌聲之中,萊恩在玫瑰的芳香中結束冥想。朝自身釋放清新術,再用魔法一秒換裝,萊恩踩在柔軟的毛毯上走向桌邊,領主臥室的房門剛好同一時間從外敲響。
精神力將房門打開,安德魯從門外進入房間,關上門後大步走到萊恩身旁,在桌麵擺放各種精致的早餐。
萊恩手肘放在桌上,掌心托起下巴,眼神含笑的故意對安德魯說:“辛苦你了,我親愛的安德魯男仆,你等我很久了嗎?”
“沒有等很久。”
安德魯低頭親吻萊恩的額頭,在他麵前放下一杯粉紅色的果汁,走到萊恩對麵坐下後抬頭看向他說:“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萊恩隔空朝安德魯拋一個早安吻,從虛空之證中取出一盆花瓣鮮紅嬌豔的鬱金香,用精神力放在安德魯的麵前。
“很好聞的氣味。”
安德魯低頭靠近花瓣,隱約想起什麼,眼神明亮的朝萊恩問道:“是上次那些種子嗎?我記得名字叫鬱金香。”
“對。”
萊恩將手放下,端起加入玫瑰花瓣一起鮮榨的水蜜桃汁,與安德魯的眼眸對視,“紅色的玫瑰和紅色的鬱金香,我永遠隻會送給你。”
安德魯牢記贈送玫瑰的意思,嗓音低沉的悶笑,“我很喜歡,也很開心。”
“對了。”
安德魯將鬱金香連盆收進儲物空間珍藏,“我剛才有感受到空間魔法的波動,魔力維持通道的狀態。應該是有人準備使用你的卷軸,突然因一些事情耽誤了。”
安德魯:“也不排除是對方感受到奧蘭的氣息,突然畏懼?”
“後者的可能性似乎不小。”
萊恩將果汁杯放下,“奧蘭的異族實在太多,會警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昨日時,因安德魯的力量更穩定,萊恩已經將奧蘭的保衛工作交予他。也方便萊恩不在時,子民能通過安德魯的判斷更自由、或帶上獵物……以及想要歸順萊恩的異族等進入奧蘭。
有安德魯輔助工作,還有係統的提醒,因海神的恩賜萊恩方才冥想時放空精神力,並未因結界被觸碰而中斷、強製醒來。
係統沒有提醒有人到來,應該正如安德魯猜測的情況一樣。
萊恩左手拿起一塊麵包,精神力齊中間一分為二,加入香煎的小肉排、青黃瓜,生菜再均勻刷滿玫瑰情人果醬。右手食指的指尖沾染水流,在空中描繪出一個圓圈,隨魔力的釋放,水波將遠方的畫麵投影,短暫一瞬後消失。
萊恩將夾好的麵包拿在手中,“是那位風之城的公主,名字叫洛莉絲。她可能是不知道該與查理斯還是亞斯特一起,於是自己先使用了傳送卷軸。”
萊恩:“洛莉絲的家族已不再繼續支持亞斯特,也沒有幫助查理斯。現在無論與哪位王子關係太近,洛莉絲和她的家族,估計都會因現任的風之城國王遭遇些小麻煩。”
“主城間的矛盾總是因為利益,我對現任的風之城國王並無好感。”
安德魯眼神平靜的低語,“明明已知道光明的邪惡,卻依舊保留雙子是惡魔和災難的謊言,不嘗試去彌補和改善關係。”
“你說得對。”萊恩頜首讚同,“雖然身為國王,並不如歐恩更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