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她就很倦怠了,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裡,垂著眼,看著鐘策發過來的表情包,須臾,嗤地一聲低笑。
她算是明白了。
程愫愫挑著眉問他:【所以,這是遺傳嗎?】
鐘策:【………】
鐘策一時間居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又惱又羞,如果這會兒程愫愫在他身前,他估計能直接跳起來去堵住她的嘴。
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程愫愫不依不饒:【嗯,你默認了。】
“………”他默認個屁哦!
程愫愫在調戲鐘策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不等他回複,就自顧自地繼續:【啊,不對,你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鐘策:【……閉嘴閉嘴!】
他氣哄哄地鎖了手機。
不跟她說話了!
“鐘策?”鐘母看他。
鐘策自然老實巴交地點頭。
點頭也就算了,還甜滋滋地,“嗯呢。”
他微眯了下眼,突然不諳世事一派天真地歪了歪腦袋,“對了,媽,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祝燕大驚失色,拚命給他使眼色,但他好像瞎了般。
鐘策靠到鐘母肩上,“婆婆明明對我很好啊。”
說話大喘氣,把祝燕嚇得夠嗆。
好在,點到為止,還有彌補的機會,祝燕訕訕地笑著,滿臉尷尬,“你在鐘家好,媽媽就放心了。”
鐘母一聽,不樂意了,“我們鐘家還能虧待他不成?”
柔和漂亮的燈光照亮了每個角落。
外麵忽然狂風大作,毛毛細雨漸漸變大。
不多時,就成了豆大的雨珠,顆顆砸下地麵。
灌木叢裡窸窸窣窣的,躲在裡麵的人似乎有些躲不住了。
鐘策挑起嘴角,笑意一閃而過。
“程太太,你可不能冤枉我們鐘家啊。”如果說之前隻是在給兒媳婦撐腰的話,那現在,鐘母是真生氣了,她從以前程母為她那假閨女的事兒三番兩次來找“程愫愫”幫忙就已經夠看不上她了,這回程母的表現,更讓她不爽,況且,程母給她兒媳婦打電話時她就在旁邊的,她們什麼目的她心知肚明,這會兒還裝什麼裝啊,“再說了,之前你也沒有關心過愫愫在我們家過得好不好呀。”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程家現在的情況我也知道。”
換句話說,你約“程愫愫”到底想乾嘛她也清楚。
鐘母偷偷翻了個白眼。
“我們之前也不是沒有幫過你們程家,可是,幫了之後你們程家給我們的結果呢?”
“項目沒做好,我們鐘氏也跟著賠了錢。”
“誰家的錢都不是刮來的,沒有義務去幫忙填個無底洞。”
說到這兒,鐘母的語氣就變得危險了些,“而且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才是讓愫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嗎?愫愫如果幫了,鐘家才會對她不好,而對她不好,也是你們造成的。”
“說到底,你才是為難愫愫的罪魁禍首啊。”
鐘策:“………”
祝燕:“………”
鐘母端莊地切著牛排,“再說了,愫愫不管鐘家的財務,她是真的幫不了你,所以,外麵的記者也可以撤了。”
“這麼大的雨,小心淋感冒了。”她說。
話到這個份兒上,祝燕也忍不了了。
被揭穿到這種程度,她氣到肝兒疼。
“啪”一下拍桌而起,狠狠地瞪了鐘策一眼,拿起包就走。
合著,白跑一趟,空歡喜一場。
鐘母側眸目送她走到她的假閨女身旁。
過了會兒,轉過來凝視了程愫愫片刻,“你說,你小時候會不會壓根就沒有被調包?不然你媽圖什麼?”圖她吃了十幾二十年程家的米飯?圖她是程建鄴出軌的證據?不能夠啊!
鐘策管她圖什麼呢,既然程愫愫對程家沒感情,那他還管什麼?鐘策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正襟危坐了幾分鐘,視線落在鐘母臉上定了會兒,撇撇嘴,拍馬屁,“媽,你剛才,驚豔到我了。”
“是嗎?”鐘母咳了聲,不太自然地彆開臉,“可能是我年輕的時候是校辯論隊的緣故吧。”
因為這次所赴的鴻門宴出乎意料的順利解決了。
鐘母和鐘策吃了七分飽後,就打算撤離了,鐘策給高鵬打了電話,高鵬那邊已經在路上了,說是五分鐘後就能到。
兩人起身,準備到門口去等。
走到半道,被服務員給攔了下來,服務員彬彬有禮,“對不起二位,你們單還沒有買。”
鐘策:“………”
鐘母:“………”
“媽去買。”
“還是我來吧。”
“不用。”鐘母攔住鐘策,“媽今天高興,彆跟我搶。”
說完,垂下眼,看了他的鞋,“你也不方便。”
鐘策:“………”
鐘策隻好站到一旁等她。
他捂了把臉,歎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衝出來一個人,不算重,但也不會很輕,像是故意的,泄憤似的撞了他一下。
鐘策通過餘光看到了祝霖芸。
照理說,以祝霖芸這衝撞的力道,壓根不會把他怎麼樣。
他也不是那種會惡意碰瓷的人。
但今天情況特殊啊!
鐘策腳一崴,就猝不及防地往旁邊倒去。
“砰”地一聲巨響,腦袋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眼前一黑的瞬間。
鐘策心底在歇斯底裡地呐喊:
我去特麼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