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歡迎來到憐…憐憐直播間!”
顧長風剛通過手機提示,點進鏈接。
入目就是一個小臉通紅,緊張到結巴的小朋友。
“霧草!”迎麵而來的幼崽暴擊,嚇得顧長風屁股下麵的折疊凳與地麵‘吱嘎’一聲發生劇烈摩擦,整個身體也被嚇得跟著往後一仰。
若非他身手了得,硬生生的將向後倒的身體硬凹回來,顧長風這老身板恐怕就要和地麵親密接觸,搞出什麼算命先生看直播,被主播嚇得偏癱、骨折之類的大新聞了。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避免了老年危機的的顧長風,這會兒卻是沒有半點慶幸,反而一把拿過手機,盯著直播界麵驚呼。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顧憐…顧憐那丫頭,不是已經……”
得知消息後,他坐高鐵連夜將丫頭從昆市帶回來,為避免被臭小子察覺,還耗費好一番功夫騙到一個快遞員,將小孫女送回家。
原以為阿執那小子上午闖許家局域網,是見到小孫女屍體,怒急而動。
哪裡想得到,本該香消玉殞,甚至還被人惡意製成小鬼的小孫女,沒有魂歸地府、入土為安,竟然會出現在阿執的手機裡!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呀~有人進來了啊!”看到直播間提示有人進房間,顧憐的雙眼頓時發亮,“你好呀‘玄門你風宗師’,這是什麼東東奇怪名字?”
“我去,這是真的是在直播啊!”看著屏幕裡的紮著兩個亂糟糟小揪揪的小東西,偏了偏腦袋,同自己正常打招呼。
顧長風嚇得一扔手機,直接就站了起來,驚訝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小鬼,還是屍變?”
顧長風的嘀咕沒人能夠回答她,直播件的小朋友發現有人觀看了,整個人都跟著積極起來。
“‘玄門你風宗師’觀眾你好鴨~憐憐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不可以…可以……”顧憐想到自己要直播賣菜,小臉頓時紅了起來。
直接讓觀眾買菜菜,好像不太合適,小朋友使勁的吞咽一口唾沫,方才繼續道:“我……我帶你去看看……看看我阿執哥哥的菜園子。”
阿執哥哥的菜菜種的那麼好,顧憐覺得隻要這位觀眾看到,肯定會買的。
然而,屏幕外的唯一觀眾,見到手機裡的小丫頭身後的背景確實是在他萬分熟悉的道觀裡,頓時坐不住了。
這個世界上,他就隻有阿執一個親人了。
顧長風根本都不敢想象,若是顧執也跟著出事,自己能否還能堅持下去。
顧長風隨手一劃,立即就退出直播間。
隻見他一咬指尖,嘴裡嘀咕著什麼,帶血的指尖往屏幕一劃,整個手機屏幕頓時一變。
屏幕裡,一個躺在床上靜靜沉睡的的身影,浮現在顧長風眼前。
“出事了,阿執!”
這大中午的,他們顧家也沒有午休的的習慣,顧長風看著顧執眼圈青黑,那般靜靜地躺在大床上,頓時嚇得渾身冒汗。
“是小鬼還是屍變?操!必須馬上上山。”
卻說青雲山上。
正舉著自拍杆剛走出院門,準備繞到後山菜園子的顧憐,突然發現直播間上麵的觀眾數從1又變回了0,小臉頓時一垮。
她還沒有給直播間唯一觀眾‘玄門你風宗師’說要賣菜的事兒呢!
顧憐停下步子,盯著直播屏幕看了很久。
可能是顧執那個號,隻是個限流小號的緣故,顧憐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下一個觀眾上線。
“唉~”顧憐盯著手機屏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菜菜,賣不掉了!
她低頭看了看露出來的大腳趾,看著灰撲撲的小道袍,心情越發的鬱悶起來。
“當網紅好難啊!”小朋友對著手機屏幕,唉聲歎氣。
卻說另一邊。
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顧長風,哪裡還顧得上理智?
隻見他胡亂的收拾了一波算命攤子,扛著一個大包袱直接就往隔壁山頭所在的方向跑。
桌子凳子那些東西就算了,吃飯的家當去哪,都要帶好了。
老人年紀不小,身手卻極位利落,扛著一個大口袋竟然順著盤山公路健步如飛,火速爬上青雲山頂。
山門處,顧憐等來等去也沒等到下一個觀眾進直播間,哭喪著小臉正準備關掉直播間。
沒想到,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厲喝。
“忒~大膽走屍,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四處遊蕩,還不束手就擒!”
隨著老人的厲喝,伴隨而來的就是一張土黃色的符紙。
“定!”
“!!!”
正舉著自拍杆,伸著小手準備夠過去關直播間的顧憐,額頭突然被貼上一張黃紙,瞬間擋住了視線。
小朋友條件反射的腮幫子一鼓,呼的一下吹出大大一口氣,頓時將擋著視線的符紙吹飄,小手繼續向前,‘啪嘰’一下關掉直播間。
“嗯?”定身符失效?
顧長風彎著腰,詫異的看向吹飛符紙,小手夠過去關直播的小人。
“難道是小鬼附身?”
顧長風神色一定,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大摞符紙,從中取出一張‘天師鎮邪符’,心疼的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快速的扯掉顧憐額頭的定身符,‘啪~’的一下將鎮邪符拍向顧憐的額頭。
“經曆了額頭上的黃紙被扯掉,又重新貼回來的顧憐,發覺視線又被擋住了。
頓時鼓著腮幫子狠狠一吹,同時憤憤的伸手,一把將黃紙給扯了下來。
“老爺爺,你到底要乾嘛呀!”為什麼要在憐憐額頭上貼紙紙。
“你貼的紙紙,讓憐憐都看不見路了!”小朋友將手裡的符紙隨手一扔,同時還火速將自拍杆和手機往胳膊上一夾。
之後,小朋友仰著小腦袋,雙手抱胸,嚴肅的瞪向顧長風。
一副等待解釋的小模樣,拿的穩穩地。
“我的符紙!”眼睜睜看著小朋友直接將符紙往地上一扔,顧長風氣的嘴角直抽抽。
他趕緊一彎腰,小心翼翼將符紙撿了起來,寶貝的抖了好幾下灰,方才將之放回自己的那些符咒堆裡,並一把將之塞進胸口。
為了方便行騙…不是,是方便算命,老人身上和小朋友基本穿的是同款道袍。
如今這一高一矮,一老一少隔空對視,竟充滿了儀式感。
“不是行屍?也不是附身?”顧長風走近一步,蹲下身抬手摸了摸顧憐的額頭,“熱的!”
緊接著,顧長風又湊近定定的盯著小朋友的眼睛猛瞧:“不是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