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兒女們的懇求老支書充耳不聞,他點著幾個人慍怒道:“你們幾個給我讓開,沒把你們幾個沒人倫的東西給一股腦都送到勞改場去,已經是我看在你們爺爺的份上格外優待你們了。誰要是不服不忿,就跟你們老娘一起去!”
老支書這話嚇到了孫家兒女,一時間幾個孩子誰也不敢吭聲,老支書滿意地點點頭,正要喝令民兵帶走趙秀雲,羅青青開口了:“支書,您等等。”
“你有什麼話說?”老支書心裡頗為不悅,自己麵門上這一棒槌的無妄之災全都是因為羅青青,雖說是趙秀雲動的手,可要沒有羅青青這事兒,給趙秀雲兩個膽子她也不敢跟自己動手。
自己已經為了她懲戒了趙秀雲,她還想咋地?嫌這懲罰太輕?
她是老革命的遺孀沒錯,孫家兒女還是老革命的後人呢,哦,凡是跟她有矛盾的全都關到勞改場去?這婦人心也太涼薄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女,看來她也難能從真心裡疼愛孫家的兒孫。
老支書一邊兒想著一邊兒大搖其頭。
羅青青紅著眼圈衝搖頭晃腦的老支書開口了:“支書,平川媳婦是錯得厲害,好多時候我想起她都恨得牙癢癢,可她畢竟是孫家的人,是長山幾個孫子的娘,長山光榮了一輩子,他也疼愛孩子們,您把平川媳婦往勞改場裡一抓,難免給孩子們帶來影響,要不你就看在長山的麵子上饒了她吧?”
“唉!你呀你!”老支書頭搖得更厲害了。
這人就是奇怪,剛才羅青青求情前,他揣度羅青青心狠手辣,對羅青青不滿,現在羅青青求了情,他又嫌羅青青心慈手軟,立不起來。
“你倒是一番好心,可也看他們領不領情呢?”老支書望向孫家一眾人,趙秀雲傻呆呆立在當地不動,孫家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上前道謝的。
“你婆婆給你求了情,我給她麵子。”老支書盯著木愣愣的趙秀雲:“給你減兩個月,你去勞教四個月就行了。”
趙秀雲一聽求了情才能免兩個月的勞改,頓時不樂意了,羅青青個死婆娘就是假好心,她要真心想求情,就該跪在地上給老支書磕頭,把自己的刑罰全免了才是。
現在她不鹹不淡地說幾句話,隻免了兩個月的刑罰,自己還不是要背上一個去過勞改場的汙名,反正已經去了,還在乎這兩個月不成?
趙秀雲心裡不滿,麵上就帶了幾分出來,對比一下羅青青的大度,再看看趙秀雲的表現,老支書未免更偏了羅青青一些。
他怒視趙秀雲,大聲對群眾們宣布:“咱們桃花村,自古以來就民風淳樸,做老人的,要慈愛,對待子女兒孫不能打罵虐待,當小輩兒的,更要孝順尊重老人,我是決不允許有人跟趙秀雲一樣,對自己長輩婆婆動輒打罵的,隻要誰敢罔顧人倫不賢不肖,沒說的,統統去北窪河給我改造去。多乾幾年活兒,就什麼道理都明白了!”
老支書說完了一揮手,兩個民兵拉起趙秀雲就走。
孫家幾個孩子連哭帶喊地要去追,羅青青慌慌張張上前拉住金花銀花交代二人:“彆追了,趕緊回家給你們娘收拾衣裳被褥送過去才是正經。”
金花倒是聽進去了,銀花卻猛地一推羅青青,嘴裡哭喊到:“不用你假好心!”
羅青青被她推得跌跌撞撞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圍觀群眾立刻一片噓聲。
老支書氣得臉紅脖子粗厲聲喝道:“你是不是想跟你娘一起去北窪河?”
銀花咬緊了嘴唇沒敢吭聲,老支書恨聲道:“不想去?不想去就按我說的做,年紀輕輕腦子裡灌得都是漿子不成?你聽不懂人話?”
被老支書這麼劈頭蓋臉一頓訓,銀花哪能受得住?這姑娘扔下幾個兄姐嚶嚶嚶哭著跑回家去了。
老支書看著剩下來幾個孫家孩子道:“我跟銀花說的話你們也聽著,都給我記到心裡去,做人,要知恩圖報,咱桃花村,容不下喪天良的人!誰要是敢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有的是方法治你們。”
剩下的幾個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不點頭不行啊,說句難聽點兒的話,這老支書就是桃花村的土皇帝,生產隊長孫富貴都要聽他的,他雖然沒掌握眾人的生殺大權,可也是一言九鼎不容招惹的存在。
村裡最混不吝的孫大愣子,因為打老婆被支書給整治了一通,什麼挑糞鏟屎的臟活兒累活兒都派給他乾,工分卻給他記得最少,如此三個月後,孫大愣子連眼睛都不敢朝媳婦瞪一下,自家可不想挑戰老支書的權威。
老支書見他們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朝羅青青點點頭自顧自背著手回去了。
看看天色此時已經是半下午,折騰了大半天羅青青餓壞了,她看著幾個“孫子”“孫女”慈愛地微微一笑:“好孩子,咱們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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