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甄士誠卻忍不住了,他紅了眼圈喉頭哽咽,難受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股東願望達成,卻沒有人能笑得出來,蒸發的市值可都是錢呐!誰不心疼?
被罷免的甄士誠在會議室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助理幫他收拾了私人的東西,司機上來替他搬下去,甄士誠站在門口最後環視了一圈這間占據了半個樓層的辦公室。
初升的朝陽透過落地的玻璃幕牆灑進來大片大片的陽光,華麗的辦公室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顯得空曠闊達。
“踏馬的一大早太陽就這麼曬。”甄士誠伸手拭掉了自己眼角泌出的一滴淚水,小聲地罵了一句娘。
陳幽幽跳樓喝潔廁靈的新聞已經飆升到了熱搜第一頁,股市一開盤,果然如眾股東們預料的一樣,“甄氏”又是一個跌停板。
甄士誠攤在家裡大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兒喝酒一邊兒看電視。
“沒了我,股價大概就不跌了,公司穩住了,我就可以過上隻拿分紅不乾活兒的好日子了。”甄士誠滿身酒氣自言自語:“這小日子,舒坦!”
舒坦不舒坦隻有自己知道,甄士誠一邊兒看著電視裡的娛樂八卦新聞,一邊兒一口接一口地灌酒。
當看到某出軌男星對著鏡頭跟觀眾們懺悔自己的過錯,他的明星老婆也大度地表示原諒了他,說隻要回歸家庭就是好男人時,甄士誠忍不住嘿嘿一樂大著舌頭自言自語:“彆人家的老婆怎麼都這麼好?我老婆就這麼難纏?”
喝高了的甄士誠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甄氏”卻炸了鍋。
為了挽回日益縮水的股價,甄氏的股東們罷免了甄士誠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新任董事長的推舉和上任過程。
召開了董事長換人的緊急新聞發布會後,一路走低的股價終於稍微停了那麼一停,緊繃著神經的眾股東們見狀終於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好在事情還沒有壞到無可挽回的地步,隻要好好經營,有個三五年也就能緩過來了。
股東們的心放下的太早了,甄氏的股價險險穩住了,剛剛被搶救回一條命的陳幽幽躺在病床上也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一臉病容身上插滿了各樣管子的陳幽幽對著媒體記者哭訴:“我本想以死明誌,結果卻沒死成,我自殺的事兒把我父母嚇壞了,我爸媽跪在地上求我,他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傷心難過。”
陳幽幽淚流滿麵,她滿頭白發的媽媽紅著眼睛拿紙巾細心地給她擦淚。
“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爸媽怎麼辦呢?”陳幽幽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陳母伏在她肩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隻是我想好好活著卻也不能了,上次在甄氏的大樓裡我摔傷了脊椎,我的後半生隻能躺床上度過了。”這次不用動用演技,陳幽幽的眼淚就一連串地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我身為一個殘廢人,以後想要個公平可就更難了,我就想讓媒體的朋友們幫我問一問,甄士誠身為甄氏的最大股東,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什麼時候給我這個殘疾人一個交代?”
“殘疾女星泣血控訴甄氏”的最新消息一出來,剛剛才維|穩止跌的甄氏股票,華麗麗地跌破了發行價,一腔心血付諸東流,眾股東們齊齊炸了窩。
怒火萬丈的股東們又通過董事會做出了一個新的決議,公司股價下跌都是甄士誠的鍋,他必須要背起來。
因為他,公司才遭遇了如此重大的虧損,必須要追究甄士誠的責任,公司決定起訴他。
聽聞這個消息後,甄士誠傻眼了,他急急召來了自己的律師一詢問,律師給了他一個很不妙的答案。
一旦敗訴,自己在“甄氏”的出資,可能一分都保不住。
甄士誠臉色灰敗地坐在書房的小沙發上,這一刻他隻覺得生無可戀。
人都說上帝關上你的一扇門,就會為你另開一扇窗,甄士誠覺得這話全特麼扯淡,自己應該是被上帝厭棄了,不但門被關得牢牢地反鎖住了,窗戶大概也被焊死了。
《嫖|娼門》事件剛一爆發出來時,公司股價就開始狂跌,甄士誠當時就開始著手清理手裡的資產,該抵押的抵押,該轉賣的轉賣,就為了收攏資金好去平衡股價。
身為公司的總負責人,甄士誠比任何人都清楚公司的經營情況,隻要度過眼前的這個坎,現在投入進去的錢,不愁拿不回來。
有了這個想法,他在投入資金平衡股價時是一點兒保留都沒有,傾儘了自己所有能變現的資產,全投進了公司裡去,就連他現在住的這棟大彆墅,也被他拿去做了抵押。
除了一些短時間不好做抵押和變現處理的貴重首飾和古董文玩之外,甄士誠連一處固定資產都沒有了。
現在,他在公司所有的出資可能全部都保不住?甄士誠頓時覺得氣兒都有點兒喘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