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裡有三皇兄!七皇子急的麵紅耳赤, 恨不得對著王青青大聲尖叫。
自己好容易才等到三皇子年歲到了遷居毓慶宮,終於擺脫了那個狗東西, 緣何還要想不開往上湊?如若現在被王皇後給安排到毓慶宮, 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毓慶宮裡隻住了幾個兄弟, 三皇兄對大皇兄二皇兄素來不恭, 這倆人是絕對管不住他的, 就算管得住,隻怕眾位兄弟們也不願意摻和進來,畢竟都是競爭對手,死一個就等於少一個。
沒有各位母妃在一旁看著,自己安能保住一條小命?此時的毓慶宮去不得,七皇子連連搖頭。
狗日的三皇兄霸道又蠻橫, 活似一條瘋狗見人就咬,自己從小到大挨了他多少欺辱?
每每找皇後娘娘並麗母妃主持公道,那狗日的就會嬉皮笑臉地言說他是跟自己逗著玩?逗著玩兒就把自己摁在禦花園的湖裡喝了個肚子溜圓?逗著玩兒把自己的隨從全支走, 把自己綁到樹上淋上一個時辰的雨?
我可去你阿娘的逗著玩!
想到三皇子給予的羞辱和折磨, 七皇子滿腹的憤懣並屈辱,他在心中暗暗咬牙,等到自己有朝一日得坐大統,必要把那狗東西給抽筋扒皮才算解恨!
按著宮規, 離自己遷居毓慶宮還得四五年, 四五年之後三皇兄已然成年,想必那時他早已出宮開府,到那時自己再順理成章遷居毓慶宮, 既能躲開那狗東西,又不至在他麵前示弱,豈不美哉?
咬牙切齒一番後七皇子又長歎了一口氣兒,現如今自己人小力微,不能拿那狗東西如何,此刻自己還是韜光養晦方為上策,去什麼毓慶宮?
“因何不去?”王青青揉了揉眉心故作不解地問他:“毓慶宮寬敞,宮室殿宇眾多,且你同眾兄弟住到一處,也好討教學問。”
“學問有禦書房的幾位少傅教導足矣,若孩兒有不懂的也可回來請教端母妃,母後不用操心孩兒的功課。”七皇子對著王青青露出一臉的孺慕之情:“孩兒不想去毓慶宮非是為了彆的,毓慶宮在外三宮,離長春宮太遠了,孩兒隻是舍不得離母後太遠而已。”
七皇子這話把王青青惡心得夠嗆,幸好她剛才在殿內轉圈消了食兒,不然怕是得當場就要吐出來了!
把他自小照顧大的乳母,不過是吃了一碗他不用的糖蒸酥酪,他都能一分情麵不留,抽一頓鞋底子再攆出宮去。
雖說端嬪人冷情了些,卻也沒苛待過他,他自小就在端嬪的屋簷下長大,沒有母子情,一番香火情總該有吧?結果這小崽子卻每每在自己跟前扮可憐抹黑端嬪。
小小年紀無人教導,口蜜腹劍的本領就如此爐火存青,難怪能把原主哄得暈頭轉向,此子是個人才!
“你呀你!”飆演技麼,難道王青青還會怕他不成?她掛著慈愛的微笑伸出一根指頭在七皇子額頭上點了點:“小嘴兒真甜!”
被王青青一指頭點到額頭上,七皇子笑得越發可愛了:“三皇兄遷到毓慶宮後麗母妃忙著命人整修屋子呢,她要把三皇兄住的兩間屋子改建成畫室,母後,您讓端母妃也給孩兒讓上兩間屋唄,都不用另給孩兒收拾的,孩兒直接搬過去就行。”
嘖嘖嘖!聽了他這話王青青心裡連連搖頭,這小癟犢子,心眼著實多。
一句話裡麵先點了麗嬪給三皇子兩間屋子,而端嬪卻讓他住耳房,這不就顯得端嬪苛待於他嗎?
再告狀三皇子一搬走麗嬪就整修屋子,不是厭惡三皇子就是奢靡浪費,再表白自己守規矩,比著三皇子他也隻要兩間就可以,且不用另行給他整修,顯著他不多事兒又節儉。
不過七八歲一個孩子,這心眼多的簡直如同篩子一樣,王青青微微笑著端起了一盞茶:“麗嬪也不過是瞎折騰罷了,你父皇又幸了幾個宮中女官,昨兒就把名單遞給了本宮,既做了你父皇的妃嬪,就不好和那些宮人們再混居一處了,少不得要給她們重新排布屋舍,你麗母妃的畫室怕是保不住了。”
聞聽此言七皇子傻了眼,麗嬪的畫室保不住,那端嬪的四間屋子能保住嗎?王皇後言下之意是讓自己彆想那兩間屋子了?
憑什麼啊!七皇子被氣紅了眼圈,也顧不得多繞圈子了,他直愣愣地問:“母後,孩兒年歲漸長,難道就一直住耳房裡不成?”
“唉!誰讓你父皇是個多情種子呢?”王青青捏住帕子按了按眼角:“都是你父皇的妃嬪,住不下也隻能硬擠,本宮總不能把她們給安排到西六宮去吧?”
七皇子嘴角抽了抽不說話了,王皇後作為皇後能這麼抱怨皇帝陛下,他作為兒臣,那肯定是不能跟著抱怨的。
“說起西六宮。”王青青把帕子從眼睛上拿下來直視著七皇子:“皇兒若是覺著實在不堪忍受,西六宮倒是有地兒,寧福宮還空著,不若本宮著人修整一番,皇兒搬去寧福宮如何?”
好一個毒婦!七皇子在心裡對著王青青破口大罵。
寧福宮自來都被當作冷宮使喚,據說自家親娘就是死在寧福宮的,這毒婦什麼意思?因何要讓自己搬去寧福宮?難道她同自家親娘還有什麼過節不成?那她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一瞬間想了很多的七皇子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謝母後為孩兒著想,隻是孩兒著實舍不得離母後太遠,孩兒還是不搬了,也省得母後操心勞累,比起二十三弟並二十四弟的境況,孩兒已經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