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佳被王青青安排到了後廚乾活兒,炸雞塊兒和薯條要和高溫的熱油打交道,王青青特意跑後廚叮囑那兩個員工:“佳佳來給你倆打下手,這油鍋太危險了,你們可記得千萬彆讓佳佳去碰這油鍋啊,讓她做點兒輕省的活計。”
“老板你放心吧,保證不讓她碰油鍋。”這倆員工就承諾了:“再說咱這後廚哪有什麼重活兒?都是些洗洗刷刷的輕省活計,保證累不著她。”
王青青得了倆員工的保證,心滿意足地回去前麵兒了,這倆員工就安排劉佳佳洗土豆,削土豆皮,這個活兒是比在前麵跑來跑去要輕鬆些,隻需要坐著乾就行了,第一天這倆人沒說啥,第二天輕聲細語低催促了她幾聲,第三天這倆人就開始針對她了。
“佳佳啊,這乾活兒呢能不能快點兒?咱們店裡給土豆刨皮的刀還挺好用,咋你乾的這麼慢?不看你手上拿的土豆,還以為你在繡花呢!”胖大嫂率先表達了不滿。
“乾起活兒來慢悠悠,喊上一聲都不帶動,你來這後廚是乾活兒的,還是來當大爺的?”瘦大嬸也緊隨其後。
廚房裡的活兒變動不大,除了周末食材要準備的多一些,其它天天幾乎都在重複同樣的工作同樣的流程。
自打劉佳佳被安排進了後廚,前麵王青青在高峰期忙不開的時候,就會喊了胖大嫂或者瘦大嬸去前麵搭把手,剩下的這個要在兩個油鍋裡不停地炸製,忙碌起來是啥也顧不得了,這個時候如果劉佳佳給力點兒,幫忙遞一下東西拿個用具啥的,倒也能忙得過來,偏這劉佳佳,喊上是動也不帶動一下的,這食材炸製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多耽誤幾秒鐘,口感就差了一大截。
一個人看兩口鍋,還沒個得力的幫手,剩下的這個就手忙腳亂,一不小心就會出錯,精神緊張之下再看劉佳佳那慢悠悠啥也不當一回事兒的樣子,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板給我們發工錢,我們就得把這一攤子事兒當成自己的,這一鍋雞塊兒就是上百塊錢的成本,炸焦了就不能賣,眼看著一鍋雞塊兒要炸過頭了,我這個急呀,恨不得自己長了四雙手。”胖大嫂瞪了劉佳佳一眼:“喊你給我再遞一個筐過來,你可好,坐那兒動也不動。”
“我就奇怪了啊,我們都急得不行,你咋就這麼坐的住?”瘦大嬸氣哼哼:“雖說這不是自己家的事兒,可咱們既然拿了老板給的工錢,就得把這一攤子事兒做好是不?像你這樣,壓根就沒帶個好好乾活兒的架勢,蹲那一天也削不了一筐土豆,你擱這兒裝什麼呢?”
“連那倆小時工的一半都不如,每次那倆來後廚幫忙,十幾分鐘就能削一大盆土豆,跟那倆一比,你就是個大爺。”
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劉佳佳氣得夠嗆,她衝這倆人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能跟你們比呢?老板給你們發工資,你們當然要好好乾了。”
剩下的話她沒說,但是胖大嫂和瘦大嬸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哦!合著你是沒有工錢領,心裡不樂意是吧?”胖大嫂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老板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上學,你給老板乾點兒活,竟然還想要工錢?你是臉皮多厚才能有這想法?”
“這是‘一點兒’活嗎?”被罵臉皮厚讓劉佳佳憤怒至極:“我哪天不來這店裡乾活?這是長年累月地乾,咋就是‘一點兒’了?”
“還長年累月地乾活兒?老天爺,這要是不知道的人聽了你這話,還以為老板得多刻薄呢!不過是些擦擦桌子,擺擺凳子,端端餐盤的工作,能把你累到哪裡去?就能惹得你這麼多不滿?人家小壯腿不好,他不也每天都過來乾活兒?也沒見他滿腹牢騷。”瘦大嬸也不滿地指責劉佳佳。
“彆跟我提小壯。”劉佳佳更生氣了,因為小壯乾的活兒就是坐那收錢,比起他來,自己就跟個女仆一樣:“他是給他自己家乾活兒,他當然沒有不滿了!這店又不是我家的,我憑什麼像他一樣白乾活兒?”
“你就是個白眼狼!”胖大嫂直通通地指責劉佳佳:“老板經濟不好,欠了一屁股債,這店還是她借錢開起來的,小壯身體不好,就這還要到店裡來幫忙,你跟老板非親非故,老板供養你吃喝穿戴上學,哪一樣不要錢?老板對你有大恩,你更應該擱這兒好好乾活報答她才是,你可倒好,不隻活兒乾的不咋樣,居然還抱怨老板沒有給你發工錢讓你白乾活?你咋好意思說這話?”
“彆跟我提恩不恩的!”劉佳佳氣得眼珠都紅了:“一提起就她對我有大恩?自打我到了他們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早到晚的乾活兒,我吃的穿的都是靠自己天天乾活兒換來的,她對我有啥恩?”
“見過不知好歹的,可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好歹的。”瘦大嬸簡直要被劉佳佳給氣笑了:“老板要是花錢雇人乾活兒,滿縣城多少成年勞動力她雇不上?乾啥非要雇你這個乾啥啥不行的半大孩子?還不是看你可憐給你一條出路?這還不叫對你有恩?你咋這麼不識好歹?”
劉佳佳說不過兩個成年婦女,氣得大吼:“關你們什麼事兒?要你們多管閒事?”
倆人跟劉佳佳撕破了臉,一點兒都不客氣:“本來是不關我們的事兒,可你現在在後廚,這些活兒就該你乾,你要是不乾,你就彆呆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