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一揮手,就有衙役上前提著曹嬤嬤的發髻把她的臉露了出來,王青青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她指著曹嬤嬤“你,你”了老半天連一句囫圇話也沒能說得出來。
“曹嬤嬤,怎地會是你?”攙扶著王青青的平安大聲疾呼:“我家夫人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謀害世子爺性命?”
受害人與被害人顯然是互相認識的熟人!
王青青與平安的反應讓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一片嘩然,現場頓時嘈雜一片,惹得府尹捉起驚堂木怒拍了好幾下:“肅靜!肅靜!”
府尹的怒喝終於控製住了現場局勢,眾人慢慢都住了嘴,府尹對著王青青一拱手:“敢問柳夫人,此人犯是何人?與府上又有何關係?”
王青青並不答府尹的話,她抽出帕子捂住嘴,無聲而悲慟地哭泣,平安扶著王青青對堂上的府尹一曲膝:“回府尊的話,此人姓曹,乃是我家夫人的嫡母,尚書府楊夫人身邊兒的得用人。”
“什麼!”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令府尹張大了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在一旁端坐的楊遜都被驚得走上前來繞著曹嬤嬤仔細看了一遍。
圍觀的吃瓜百姓們猝不及防吃了一個大瓜,頓時群情激動,議論紛紛。
那不知內情的開始追問旁人:“尚書府?是哪一部尚書?夫人的嫡母不就是世子的外祖母嗎?她身邊兒的得用人因何要害了世子?”
就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士給眾人科普:“博望侯夫人是兵部尚書的庶女,博望侯故去的原配嫡妻就是那楊夫人的嫡女,先侯夫人所出的嫡長子因為在冬日裡把衛國公家的三爺打成了殘廢被發往邊衛充軍了,這繼夫人所出的哥兒才坐上了世子之位。”
“哦!”眾人一臉恍然大悟樣:“懂了!定是這楊夫人不忿庶女出的孩子占了自家嫡親外孫的世子之位,才讓人去害楊鄑世子爺的。”
“定是如此,不然一個老嬤嬤怎能有膽子去害彆人家的小主子,定是她主子指使的罷!”
“那前世子爺敢對國公府的公子下那等狠手,定是跟這心狠手辣的外祖母學的,不愧是血脈相承的親人,一色兒的狠毒手段。”
眾人議論紛紛高聲喧嘩,任府尹快把驚堂木拍爛了都沒能把這嘈雜聲壓下一絲一毫。
事涉兵部尚書之妻,當朝二品誥命夫人,顯然此時已經不適合再問案了,府尹果斷下達了命令,讓衙役把兩個人犯先給押送到大牢裡去嚴加看管擇日再審。
王青青哭了一陣對著府尹盈盈下拜:“府尊大人,我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能允準。”
“夫人快快起身無需多禮。”府尹可不敢讓王青青拜他,他站起來疾步走到王青青身邊躬身行禮:“夫人有話儘管吩咐。”
倆人這你來我往的禮數讓吃瓜百姓們住了嘴,大家屏聲斂氣望著堂中,豎起耳朵觀望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我兒楊鄑已經平安歸來,曹嬤嬤欲謀害我兒許是他小孩兒家家聽岔了。”王青青做出一副白蓮花樣兒:“嫡母慈愛寬和,對我恩重如山,此事定是一場誤會,還請大人把人放了吧。”
“啊?把人放了?”府尹先是一驚,繼而就是一喜,這種權貴家的陰私事兒他並不想沾手,左右這樁案子未出人命,苦主又不計較,把人放了當做無事發生對他而言是百利無一害的事兒,於是他一呆之後大喜過望:“夫人宅心仁厚,如此,就把這二人放了吧。”
轟轟烈烈的博望侯世子被擄案就此拉下了帷幕,白蓮花王青青得了京城百姓交口一致的稱讚:“大孝!博望侯夫人乃大孝之人呐!”
一介老奴怎敢謀害世子?那定是主子指使的!事關嫡母,博望侯夫人就不再追究親子被謀害一事,簡直孝感動天。
因改造織布紡紗機,王青青在民間名聲本就極好,經過楊鄑被擄案,她的名聲更上一層樓,百姓們隻要一提起她,人人都讚不絕口。
唯有楊鄑極為不解:“母親,您為此事籌謀多時,因何計劃成功卻輕輕放過了楊夫人?怎地不乘勝追擊把那楊夫人的罪名坐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