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花了兩天時間把趙小燕的列寧裝給改得妥妥帖帖,熨平整了疊的整整齊齊,這次她沒送到趙小燕家去,而是把衣服用提兜裝了直接帶到了托兒所門口,等著趙小燕來托兒所送孩子的時候交給了她。
“昨晚上改好的,當時太晚了沒好意思去你家打擾你,想著今兒要是不到托兒所來趕個早,你就要上班去了。”王青青微笑著對趙小燕交代:“你急著上班,拿單位裡試去吧,要是哪兒不合適,給孩子喂奶的時候直接提到我家來,我再給你改。”
“那行,苗姐你先回吧,我去上班了,有哪兒不合適了我再跟你說。”趕時間的趙小燕也不多磨嘰,接過提兜係在自行車把上,騎上自行車衝王青青擺擺手,忙忙地上班去了。
送完東西回到家,王青青才開始做早飯,用紅薯乾熬了兩碗糊糊,把最後一張乾烙餅裡卷了點兒碎醃菜後從中間切開,她和二妞一人一半,母女兩個頭對頭吃完早飯,二妞看著空了的油紙包歎了口氣:“餅沒了,紅薯乾也快沒了,還有幾天到十八號?”
苗青青沒錢買日曆,為了確認日期,她都是去街頭的書報亭偷看人家報紙上的日期,王青青學會了這一招,剛才路過街口的書報亭,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報紙確認了今天的日期。
“今兒十四號了。”王青青把二妞舔得乾乾淨淨的碗收起來拿去洗,心裡暗自記下,等掙了錢要好好糾正二妞舔碗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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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號,今兒已經吃過一頓飯了。”二妞掰著手指頭細數:“十五,十六,十七,我們要餓三天。”
“還有一點兒紅薯乾。”二妞積極地出主意:“要不咱們把那紅薯乾磨碎,和鹹菜一起煮成湯喝吧。”
“彆瞎操心了,餓不著你。”王青青把洗乾淨的碗放好,實在不行,她決定把苗青青珍藏的二妞她親爹送的寶石戒指賣掉。
寶石肯定是賣不上多少錢,把寶石取了,黃金的戒指托拿去黑市賣掉也能救一下急,但是戒指對於原主來說應該有特殊意義,再一個去黑市賣東西不是特彆安全,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王青青不願這麼做,所以這個方案隻能作為最後選擇,現在還是要指望趙小燕。
現在市麵上做一套哢嘰布的列寧裝,連工帶料得五十多塊錢,自己帶布料去裁縫鋪,且不說要等多長時間,隻代工費裁縫鋪就要收十二塊錢的,這筆錢對於現在人們的收入來說,算是極高的了,但是少有人會舍不得掏。
列寧裝又被人們戲稱為“女乾部裝”,既然是女乾部穿的,那就不能同普通的勞動婦女一樣穿得肥肥大大,看起來拖拖遝遝,這種衣服要求的就是一個板正服帖有型,這種要求,易走形的勞動布和棉布做不到,唯有化纖的哢嘰布才能保持住長久的版型。
哢嘰布跟勞動布和棉布不一樣,買這樣布料,在布票之外還需要工業劵,因為多了這一重票券,這就使得哢嘰布的身價更加不菲了。
昂貴的身價和版型的高要求,使得縫紉技術一般的主婦們不敢輕易下剪刀,傾儘年餘的積攢才湊夠的票券和錢,自然不能被糟踐,那麼多錢和票都出了,也不在乎這一點的代工費了。
畢竟裁縫鋪裡的師傅比自己手藝好,剪出來的衣服版型也更好看些,再說了,萬一剪壞了,還可以找裁縫鋪索賠呢,要是擱家裡自己裁剪,剪壞了可沒人給賠,還是送到裁縫鋪裡去訂做才把穩。
但是送到裁縫鋪,卻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需要等,至於要等多久,那就全看天意了。
現在這些裁縫鋪,都是前幾年的私人裁縫鋪被公私合營改造後的產物,以前的裁縫們靠手藝吃飯,做多少衣服掙多少錢,乾得多掙得多,乾得少掙得少,現在則不同了,裁縫師傅們都端起了鐵飯碗領起了固定工資。
不管一個月乾的活兒是多是少,全都按等級領工資,一個月做十套衣服領五十塊錢工資,一個月做一百套衣服還是領五十塊錢的工資,這樣的薪酬製度,除了那些一心為人民群眾服務的熱血分子,其餘絕大多數人都開始了磨洋工,一天天的按時上班不過是應付差事罷了,至於工作量,按能交代過去的最低標準來吧。
裁縫師傅們一磨洋工,就導致了訂單大排長龍,本來裁剪做衣就很耗時間,這一弄,更是讓上門來做衣服的顧客們頭疼不已,隨隨便便一件衣服,都得排兩三個月的隊。
像趙小燕一樣等不及排隊的人絕對還有,王青青打的就是這些人的主意,她若是能把自己的技術展示出去,收費再比裁縫鋪裡便宜上那麼些許,絕對不愁沒有生意做。
趙小燕說她的那樁活兒裁縫鋪裡要收八塊錢,跟她接觸了這麼幾次,王青青感覺趙小燕也不是那種隻會占便宜的人,自己給她改好了衣服,哪怕她不給自己八塊錢,也應該有些表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