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蛋?這個結果讓陪著王青青調查到最後的幾人大吃一驚。
“這,孬蛋咋能這麼說?”槐花嫂子氣得臉都漲紅了:“鐵西剛建好咱們就搬過來了,那時候孬蛋也就跟現在的二妞一般大,彭大元不顧家,要是沒有你,那孩子不知道活得還有沒有個人樣子呢,你對他夠上心了,他這是想乾啥?恩將仇報是吧?”
“自古後娘難當。”秀雲她媽一聲長歎:“孩子不聽話,親爹娘打罵孩子,人家讚一句嚴父嚴母,管教得當,後媽彆說打了,罵一句都有人指著你脊梁骨說你心胸狹窄容不下人,小苗你對孬蛋夠好啦,他還能這麼敗壞你,這孩子……唉,後媽難呐!”
“所以說,這閨女家家的,結婚找對象時各方麵都要考慮好。”槐花嫂子她婆婆拍拍王青青的肩膀滿是同情:“婚姻這事兒它跟彆的事兒不一樣,這一步走錯,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還能跟他離了是咋地?”
王青青淚如雨下哭倒在槐花嫂子身上:“我不相信,孬蛋他怎麼會這麼對我?他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我從來把他跟二妞一樣看待的,他又不是石頭人,我對他的好他能感受不到?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
她哭完了眼神不善緊盯住劉愛軍,劉愛軍被她嚇得流出了好大一管子鼻涕,他拿袖子在鼻子底下狠命地蹭了一把:“苗嬸子,那話真是孬蛋說得,你要是不信,我能找建國來跟孬蛋一起對質。”
“小苗啊,你也甭嚇唬我們家愛軍了。”劉愛軍他媽一把扯過兒子擋在身後:“我們愛軍雖然雖然調皮了些,卻從不會撒謊,咱就叫了建國一起,跟你們家孬蛋對質吧,省得你消不了這份疑心再記恨我們愛軍,我們沒做過的事兒,可不替彆人背這個黑鍋。”
“對質就對質!我對孬蛋儘心儘力,他怎麼會這麼害我?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有人胡說八道!””王青青說著話還意有所指地瞄了劉愛軍母子一眼。
她這一眼可把劉愛軍他媽的鼻子都氣歪了,苗青青這傻娘們可真他娘的夠傻!劉愛軍他媽一邊兒帶頭朝魏建國家去,一邊兒在心裡瘋狂吐槽。
苗青青對孬蛋好,寧願自己挨餓也要讓孬蛋填飽了肚子,可她也不看看,孬蛋他是不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
鐵西的這一批職工家屬都是都是同一時間搬過來的,她跟彭家做了那麼多年的街坊,等於是看著孬蛋長大的,人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她自認沒把那孬蛋全看透,也看了個八成。這孬蛋跟他老子彭大元一個德行,自私自利,容不下人,報複心還強,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苗青青個傻娘們看不穿,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我對你好,你就一定會對我好的事兒?如果這世上人人都知恩圖報,那就不會有白眼狼這個詞了,這次的事兒那傻娘們要是醒悟了倒也罷了,要是翻不過來這道理,哼!以後有她哭的時候!
到了魏愛國家,浩浩蕩蕩一群人把魏家人嚇了一跳,待劉愛軍他媽說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魏家人很配合,跟上大部隊就去了王青青家。
王青青家的正房裡亮著電燈,孬蛋還沒睡,他正在撕自己的課本做手工,王青青一見,撲上去一把搶下了他手裡的書,細一看臉色難看至極:“孬蛋!這可是你這學期的課本啊!還沒放假呢,你咋就能把它們扯了做‘麵包’?”
所謂的“麵包”就是把幾張紙折成長條,再把長條折疊組裝起來,做成一個個四方形的厚紙包。這種厚紙包分正反麵,遊戲規則同摔火柴皮差不多,一個先把“麵包”扔到地上,另一個拿自己的去摔地上的,如果摔出去的“麵包”能把地上的那個帶得翻了麵,那就算贏了。
現在全國上下都物資匱乏,小孩子們可沒後世那麼多琳琅滿目的玩具,這個“麵包”用廢作業本煙盒報紙都能做,成本極低,算是孩子們最容易接觸到的玩具了。
女孩子玩扔沙包,男孩子玩摔“麵包”,“摔”麵包是在男孩子中很流行的一款遊戲,幾乎每個男孩兒的書包裡,都會裝上一大摞的“麵包”。雖說現在學校重勞動不重學習,但是像孬蛋這樣,還沒放假就把課本全都扯了做成麵包的,卻也少見。
“有你啥事?”孬蛋一把搶回了王青青手裡的書:“書本費是我爸給我交的,你一分錢沒給我出過,我想撕就撕,你管得著嗎?”
自打去年因為他罵王青青被暴揍一頓後,孬蛋就同自己的這位後媽鬨翻了,許是年齡還小的緣故,日常他就把對王青青的敵意與不滿都掛在臉上,並不肯多做什麼掩飾。
而王青青除了孬蛋的日常吃喝洗涮,其餘的也並不多管,隻要他日常不作妖罵人欺負二妞,她對孬蛋的不恭多半都選擇了無視,隻是現在當著這麼多吃瓜群眾的麵兒,王青青自然不能再無動於衷了。
王青青掏出手絹,發揮自己殿堂級的演技,用痛心,可惜,無奈的目光把孬蛋並他手裡的課本殘骸都給巡視了一遍,這才開了口:“孬蛋啊,你是不是跟劉愛軍和魏建國說過,我還沒跟你爸結婚就懷了孕,是個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