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戀愛腦(1 / 2)

王青青端著一杯咖啡邊逛邊啜,把咖啡館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看完了她是直搖頭,秋青青對瞿清婉是一片不摻假的慈母心,對瞿沐凡就是一腔沒水分的真愛意了。

在這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務區,本市地標建築下的臨街商鋪,租金每平米每個月都得上千元,這麼大麵積的商鋪,要是租出去,每個月租金都能收到好幾十萬,秋青青就舍得拿來給瞿沐凡當打發時間的消遣,還一消遣就好幾年。

不說開辦咖啡館時投入的資金,就這幾年因為瞿沐凡占了這間商鋪,損失的租金加起來都快有上千萬了,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麼才是愛?

瞿沐凡不善經營,占據這麼有利的地理位置,咖啡館被他給弄的半死不活,掙得錢彆說裹住租金了,以王青青的推測看,也就勉強能應付物業及工商稅收及員工開銷罷了,反正是從來沒見他往家裡拿過錢,要是他遇到些什麼大頭的開支,還得找秋青青開口。

看他經營的有些力不從心,秋青青也曾給他提出過一些整改建議,比如撤銷店裡的廚房,選擇跟旁邊兒商場裡的連鎖西點店合作以此來降低成本,考慮到流動客流龐大,可以增開一個對外窗口,售賣杯裝奶茶果飲之類的以此來增加營業額。

然瞿沐凡不知道出於什麼自卑還是自負的心態,把這些建議統統都拒絕了,且振振有詞道:“那樣做隻會降低咖啡館的格調,我經營這個咖啡館又不是為了錢,隻是想用我的微薄之力在這個文化荒漠裡打造出一片綠洲來。”

好吧,秋青青對瞿沐凡是愛到了骨子裡,萬事兒都是隻要他高興就好,既然愛人不是為了錢,那自己就不用多事兒瞎操心了,隨他自己想怎麼經營就怎麼經營吧,不就是點兒錢麼,賠得起。

秋青青由著瞿沐凡折騰,瞿沐凡就抱著自己的格調,一成不變地把咖啡館經營了好幾年,經營這家咖啡館,除了不掙錢,瞿沐凡也不是沒收獲,他靠著咖啡館兒的展廳,在文化界結下了大量的好人緣。

今兒這個書法家來找他:“沐凡兄弟,借用你的展廳辦一個展覽,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

明兒那個家來找他:“沐凡老哥,借用你的展廳開個簽售會,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方便啊,可以啊,這有什麼不方便不可以的?大家都是文化人,本該眾誌成城,為了文化事業的發展添磚加瓦,這太方便太可以了吧?

至於使用展廳的費用,唉,談錢那就太俗了,文化的事兒,怎麼能被充滿銅臭的金錢玷汙呢?瞿沐凡手一揮:“彆跟我提錢,提錢就是不拿我當圈內人。”

他自己不收,誰還傻的非得硬給嗎?

要說瞿沐凡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也是有原因的。二十年前是國內現代派詩歌最後的輝煌時期,瞿沐凡抓住了這個時機,很是成就了一番名聲,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文化的興起也更加多元化,詩歌沒落了。

書法和繪畫是傳承了數千年的文化,自有大量的愛好者去追捧,攝影是新興文化,除了美的享受還有其實用價值,國內外的攝影大賽也有不少,愛好者眾,群眾基礎非常好,嘛更不用說了,正處於蓬勃向上的快速發展期,可現代派詩歌呢?哪兒還有受眾?沒落的徹底。

詩歌沒落了,沒人讀詩了,詩人也沒人追捧了,身為浪漫派傑出代表的瞿沐凡,也失去了那層耀眼的光環,朋友跟彆人介紹他是詩人,彆人就一臉詫異:“哦?詩人啊?這年代還有詩人?寫過什麼詩啊?”

每當這個時候,瞿沐凡就特彆難受,再不跟文化圈緊密地聯係起來,過兩年他連個圈內人都算不上了,可詩歌沒受眾了,他把自己的新作念出來,彆人也就敷衍地點點頭,再誇上一句寫得不錯,轉過身去連他的詩叫什麼名字都記不住。

無奈之下,瞿沐凡選擇了交好文化圈兒內人的辦法來保持自己的身份,不管詩歌沒落不沒落,隻要大家都認識我,嘿,我就還是咱圈子裡的人。

為了在文化圈兒裡維持個好人緣,瞿沐凡還是非常大方的,場地免費使喚不說,有時候遇到親近些的好友辦展覽,他還跑前跑後地幫忙,少不了再貼些展板啊,條幅啊,安保支出之類的費用。

錢沒白花,功夫也沒白費,瞿沐凡在本城的文化圈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知名人物。

知名人物不在店裡,王青青喝完咖啡付過賬直接走人了,回到家先把銀行卡搜一搜然後就開始花錢。

自住彆墅的物業管理費提前交上個五六年的,水電費預存到最高限額,馬上要離婚了,這房子也得重新裝修一下吧?畢竟新生活新開始嘛,房子也得有個新氣象,這家裝修公司的老總是自己的老同學,把錢打過去讓他先派人送一份合同過來簽一簽,至於裝修細節問題,等辦完離婚這事兒再跟設計師商量溝通也不遲。

美容院的年費預交上,自己慣用的保養品化妝品好像都用了一半兒了?那照著以前的再來一套,也不貴,就七八萬而已。

哎呦,APP推薦小區門口的超市推出充值會員卡打折優惠活動?這個優惠幅度還蠻大,再說過日子哪兒能少得了超市?先充它個十萬八萬的慢慢兒花。

嗯,有兩三個月就該放暑假了,離婚了自己跟閨女肯定都心情好不在哪裡去,乾脆母女倆報個歐洲十國遊吧,一起出去玩兒上個把月權當散心了。

看看手機APP,今年的保費馬上該交了?各樣保費一交順便再追加一筆,給瞿清悅買個教育險吧,上大學後可以按月領錢的那種,省得到時候還得每月給她打生活費了。

據說買買買能調解女人的心情?那把包包衣服再買一買,老公整天鬨著要離婚,心情實在鬱悶的可以,花錢試一試看能不能讓心情好一些。

嗯?買不成了?錢沒了?這就花完了?果然還是買包買衣服最花錢,誒?心情好像有好一些些,果然還是買買買最能治愈女人。

把銀行卡裡的錢花的就剩個零頭,王青青悠悠歎口氣,唉,這就是家庭存款不夠多的悲哀,隨便花花就沒了,真是對不住瞿沐凡了,這下沒有家庭共同存款可以分了,真是悲哀。

錢花完了天也黑了,保姆做好了晚餐猶猶豫豫來問王青青開不開飯,王青青頭一點:“先生可能晚歸,我們不等了,開飯吧。”

擺好了晚飯,保姆上樓去喊瞿清婉和瞿清悅下來吃飯,瞿清悅本就話少,兼之爸媽要離婚,她心裡難受,話更少了,瞿清婉中午的時候被王青青給嚇住了,席間不停偷覷王青青的臉色,也沒敢多說話。

三個人安靜地吃完飯,王青青拿紙巾摁了摁嘴角:“書彆看那麼晚,回房了就早點休息吧。”

瞿清悅嗯了一聲,低著頭一言不發上樓去了,瞿清婉嘴張了張剛想說話,王青青盯著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她再沒敢多話,一溜煙兒地上樓了。

王青青等著瞿沐凡回來談離婚,這一等就等了一天多,直到周日晚上這位大詩人才露麵,帶著一臉甜蜜微笑的瞿沐凡一進門就看到了客廳裡端坐著的王青青,他臉上的笑“刷”地一下就沒了,立刻換上了一副鬱鬱寡歡垂頭喪氣的神態。

切~,演技一點兒都不專業!

王青青一邊兒在心裡吐槽一邊兒秀自己的演技,那眼圈是說紅就能紅:“你回來了,我有話跟你說。”

瞿沐凡頓了一下,坐到王青青對麵:“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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