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腦&我不是好媽媽(1 / 2)

我老婆?我TM的哪兒有老婆?

瞿沐凡順著那大嗓門的手指往牆上掛著的電視望去,發現是央視一檔財經節目的專訪,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記者很眼熟,是財經頻道經常出鏡的主持人,再仔細一看他的采訪對象,瞿沐凡頓時心神巨震,是秋青青!

電視裡的女企業家從五官到長相全都是他熟悉的模樣,然而從氣質到神態卻又跟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截然不同。

眉目端方,神態安然,她端坐在那兒氣定神閒地回答記者的提問,語笑晏晏,敘之有物,明明是個女人,卻能給人一種翩翩君子溫潤端方的感覺,偶爾挑眉抬眸間卻又見崢嶸之態,魅力非凡。

“這氣質,真絕了!”大嗓門的家夥對著電視不停地嘖嘖嘖,嘖完了衝著瞿沐凡一挑大拇指,露出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老瞿,這樣的人物,你都舍得跟她離,兄弟我是真佩服。”

瞿沐凡沒心思搭理他,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眼都不眨地盯著電視裡的前妻。

他跟秋青青有十幾年沒見過麵了,當初他上門懇求複婚遭拒絕後又連續給她發了大半年的短信息,每天一首小詩,秋青青卻從來沒有回複過一次,從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跟前妻是絕無可能了。

秋青青身家億萬,有這麼多錢,身邊兒又美男環繞,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會選擇跟自己複婚呢?要是換做自己,那肯定也不願意複婚,再糾纏下去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想通了這一茬,瞿沐凡徹底死了心。這時候他想起來當初秋老爺子提起的那個印刷廠,頓時懊惱的心肝脾肺腎都青了,那時候自己要是不妄想著跟秋青青複婚,好歹還能得一個印刷廠,現在可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兩頭都沒撈著。

懊惱過後瞿沐凡開始想法子掙錢了,不行動起來沒辦法,他那兩個朋友跟秋青青可不一樣,三不五時打電話發信息催債也就罷了,生怕他跑了,還經常到他的住處來“探望”他。

不想被“探望”的瞿沐凡在他的朋友圈兒裡拉了一通關係,得到了一份給雜誌社審稿的工作,工資不多,僅夠生活罷了,要想憑這個把他欠的賬還掉,幾乎是沒有可能,這賬他一背就是五六年,直到瞿清婉結婚後才替他還上。

瞿沐凡看著屏幕,電視裡王青青正在跟記者介紹自家公司最大的投資項目:“研發成本一直是最大的難題,目前市麵上普遍使用的這些抗癌靶向藥物,每一種的研發成本都在二十億美元以上,過高的研發成本會導致藥物的價格居高不下,在這一塊兒,秋氏也無法幸免,我們最新的研究成果NTS還在Ⅰ期的臨床試驗階段,就已經投入了近一百六十億RM幣,而完成從Ⅱ期到Ⅲ期的臨床試驗直到通過FDA批準,最少還需要近八年時間,這八年預計最少需要五十億RM幣的後續投入。”

秋青青是瞿沐凡的前妻,這事兒在江城文化圈並不是什麼秘密,介於一種“電視上看到了熟人”的心態,一群好事者見到熒幕裡的王青青後,酒也不喝了,舞也不跳了,天也不聊了,都開始看起了電視節目。

聽到王青青輕描淡寫就是上百億,幾十億,錢在她嘴裡仿佛就成了個單純的數字,一群“藝術家”、“文化人”心裡五味雜陳,這個咂舌:“真特麼的有錢,兩百多億,兩百多億到底是多少錢?”

那個感慨:“這麼說吧,冷君那副《少女》號稱賣了一千五百八十萬,他要掙到這麼多錢,得畫一千兩百六十多副,而他畫一幅畫最少也得一年時間,這兩百億,冷君得畫一千兩百六十多年。”

冷君是圈子裡的“真神”,作品是能上佳士得拍賣行的,他都得花一千兩百六十多年才能掙到兩百億,更彆提自己了,一群人比量比量自己跟冷君的差距,對兩百億到底是多少錢有了深刻的認知。

“那NTS的研發成本如此巨大,藥物上市之後自然也避免不了定價極高的問題,”主持人的問題很犀利:“又怎麼才能實現秋氏‘旨在推出平價抗癌靶向藥’的理念呢?”

“隻要我活得夠久,這個問題就能得到妥善解決。”王青青幽了一默,記者瞪大了眼:“啊?”

“眾所周知,藥物的定價包括了研發成本,所以才取得專利權的新藥價格尤其貴,因為它是被壟斷的獨家生意,定下價格後,遭利益驅使,生產商不可能主動降價,藥物價格要想大幅度下跌,隻能等二十年的新藥專利過期,其它藥商加入生產行列,破壞這個壟斷現象,藥物價格才會有斷崖式下跌。”

王青青很遺憾地歎了一口氣:“一款新藥,從立項研發,到後期臨床試驗獲得審批,需要一個漫長的周期,如果沒有利益,誰願意誰又有能力去維持源源不斷的研發支出呢?所以我們不可能按生產成本給新藥定價,因為這樣做在專利保護期內是收不回研發成本的,而一個藥物研發機構處於虧損狀態,那它決不可能長久存在。”

“秋氏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專利壟斷期縮短。”王青青的眼睛閃閃發光:“新藥投產後按常規方式定價,收回研發成本後申請專利提前公開,那麼這一款昂貴的新藥就會變成平價藥物了。”

“原來如此。”主持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做恍然大悟狀:“難怪秋董您說要自己活得夠久才有可能,您是在擔心自己的繼任者沒有毅力主動結束壟斷行為把專利公布出去嗎?”

“企業的本質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盈利,這種操作方法隻有在秋氏才能行得通。”王青青對主持人的問題避而不答:“因為我對秋氏有絕對的控製權,這是其它企業所不具備的優勢,提前公布新藥的專利等同於主動放棄大筆的合法收入,財帛動人心,他們的股東會和董事會絕無通過的可能。”

“這特麼的是太有錢了。”有人捶桌子,還有人拍打瞿沐凡的肩膀:“放著錢都能不掙,這是掙夠了呀,哎,老瞿,你說說,秋青青到底有多少錢?”

秋青青到底有多少錢瞿沐凡又怎麼會知道?他甩開肩膀上的手,站起來沉默著提前退場了。

他剛一轉身,沙龍裡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秋青青這樣的金鳳凰,瞿沐凡都抱到懷裡了還舍得扔掉換一隻草雞,你們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是啊,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離婚不可?這要擱我,我特麼去跪舔秋董都行,還離婚?離幾把,老子願意生生世世都是她的人。”

“作唄,好日子過多了他。”

是啊,當初自己為什麼那麼想不開非要離婚不可呢?瞿沐凡聽著那些酸言酸語的怪話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沙龍。

打車舍不得,坐地鐵再轉公交能省幾塊錢車費,瞿沐凡擠上了地鐵,車廂外麵漆黑一片,他抓緊了扶手看著車窗裡映出的身影,他比秋青青才大五歲而已,秋青青看起來還是一個三十幾許的中年人,可他的頭發卻已經變成了蒼灰色,身形再不複年輕時的挺拔,肩背開始佝僂,臉上也添了許多深深淺淺的皺紋。

當年要是沒有離婚,自己如今又會過上什麼日子呢?瞿沐凡順著人流湧出地鐵,轉移到了公交車上握緊了吊環,公交車一站一停,他的身體也隨著汽車的韻律左右搖擺。若不離婚,司機並豪車必然會有罷?

下了公交車回到家裡,餐桌上還放著他上次用過的碗筷,早上出門太急,一隻拖鞋不知去了哪裡,他彎腰撅腚找了好一會兒才得以換上拖鞋開始收拾餐桌。若不離婚,這時候就會有傭人給他遞上拖鞋,奉上香茗了,又何須自己紆尊降貴親自動手洗碗呢?

洗過碗他轉到客廳,把沙發上,鞋櫃上堆放的衣物撿起來一股腦塞進了洗衣機裡,他的衣物不多,換下的若不趕緊洗了,兩天就沒替換的了。

把晾衣架上的洗好的衣物收拾起來塞進衣櫃,一米五的衣櫃裡空空蕩蕩,才填了個半滿,看著衣櫃裡的平價衣物瞿沐凡有些晃神,離婚前他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步入式衣帽間,穿的一雙手工千層底布鞋都要一千多塊,現在呢?他全身上下從裡到外全加起來,值不值五百塊?

把自己摔到床上,蘭花造型的燈盞把溫柔的淡粉色光芒潑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住的這房子是瞿清婉的,裝修的一應設計全按照她的喜好來,他住的這間次臥除了有蘭花造型的粉色燈光,還貼了粉紅色蒲公英的壁紙。

瞿沐凡拿手背遮住眼睛,眼淚就順著眼角流到了耳廓裡,他想起當年他跟秋青青結婚時,秋青青領著室內設計師拿著一遝設計圖反複征詢他的意見,在他不耐煩的應付中秋青青睜著閃閃發亮的眼睛對著他笑的甜蜜:“這是你的家,所以它每一盞燈,每一扇門,每一個細節都應該是你喜歡的模樣。”

原來,有一個人這樣愛過他,是他不知珍惜弄丟了最愛他的人,瞿沐凡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後悔得肝腸寸斷。

瞿沐凡在無聲地流淚,瞿清婉在嚎啕大哭。

老楊高血壓發作早在五年前就過世了,老楊一死,楊家就經曆了一場大亂,親兄弟之間互相鬥,跟外麵的私生子女鬥,楊家的子女們誰也信不過誰,誰也不肯把繼承來的股權合並在一起,一番振蕩後反被外人給摘了桃子。

老楊生前是公司裡最大的股東,現在股權一分散,楊家的一群子女全都淪落到了小股東的席位上,在公司裡徹底失去了話語權。

瞿清婉終於實現了結婚以來的夙願,跟著楊銘宇搬出了楊家老宅,住進了市中心高檔社區的頂樓大平層裡。

沒有人無時無刻地責備她了,瞿清婉鬆了一口氣,現在她是這個新家唯一的女主人,她要好好享受屬於自己的新生活,然而瞿清婉的新生活沒享受多久,楊銘宇就鬨出了事兒。

楊銘宇繼承了老楊風流成性的基因,是個愛沾花惹草的性子,以前楊太太厭惡這事兒,楊銘宇並不敢如何放肆,老楊死後楊太太跟著大兒子出國養老去了,楊銘宇沒了約束就開始放飛自我。

瞿清婉身後沒人撐腰,楊銘宇對她又沒有什麼感情,因此他在外邊兒招蜂引蝶並不避諱瞿清婉,他這行為都不能算作偷吃了,他是正大光明在瞿清婉鼻子底下開筵。

又哭又鬨的瞿清婉不明白,當男人不愛你的時候,你的眼淚對他來說一錢不值,你的痛苦也引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憐惜。

不識相的瞿清婉把楊銘宇給鬨煩了,他直接就提出了離婚。離婚?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被威脅離婚的瞿清婉不鬨了,楊銘宇高興了,接著過自己花花公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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