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見到柳姐,樂喜隻覺得臉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麼在看見姓武的鐵塔壯漢後,她便瞬間想起自己原來和他們還有過一麵之緣。
之前她不是在電車上偶遇過許強母子,差點與他們因座位的事爭執起來嘛?
當時就是正好這對夫妻上車,叫樂喜靈光一閃想出個法子,借他們之手順利擺脫極品,順便也叫極品吃了個癟。
那會兒她對這對夫妻尤其是其中的壯漢印象深刻,對他們的觀感也不錯,所以現在觸發記憶點後稍稍一想便回想起來了。
壯漢武同誌並不知道樂喜這番心理變化,他出門來找妻兒,第一時間自然將目光落在柳姐身上,之後經過柳姐介紹,視線才將將轉移到樂喜這裡。
觸及樂喜恍然大悟的表情,武同誌和柳姐夫妻倆都忍不住一愣,反應過來後不免詢問:“樂妹子這樣兒……是認識我們夫妻?”
柳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武同誌稍稍動作,將妻兒都護在懷中,看向樂喜微帶戒備。
樂喜不以為意,收斂了神色解釋道:“我是今天才認識柳姐的,不過在此之前咱們說認識算不上,有過一麵之緣倒是真的。”
“哦?”柳姐瞬間生起興趣。
本來她就對樂喜一見生出好感,聊過兩句後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現在又做了鄰居,彼此身份也都是小媳婦,以後說不定能做上朋友,有不少共同語言,這些都讓她對樂喜抱有不小的期待。
如今聽說他們之前就見過麵,她心中詫異的同時也不免回想什麼時候見過,好像沒多少印象。
武同誌則與她不同,下意識的戒備散去,但警惕仍舊還在,仿佛本能一般。
樂喜連忙將曾經在電車上的偶遇講過一遍,道一聲遲來的感謝:“當時多謝你們及時上車,不然我可能還要和他們僵持下去,說不定會被欺負呢。”
武同誌和柳姐夫妻倆聽完仔細回想,記憶中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來著,剛剛的疑惑頓時豁然開朗,明白過來。
柳姐笑得更加溫婉:“原來我們這樣有緣分,怪不得我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不錯,哦不是第一眼了,咱們的第一麵應該是在那時候的電車上。”
“當時你給我們讓了位置,應該我們謝謝你才對,至於那個宵小之輩,過後下了車被我家大塊頭教訓啦,沒叫他討得了好去,樂妹子可以放心。”
說完這些,她又轉頭推武同誌,嗔他道:“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一副作態,樂妹子一看就是個好人,你那老毛病彆用到我朋友身上。”
短短時間內,柳姐已經將樂喜當做朋友來相處了。
樂喜投桃報李,立馬擺手說:“沒事沒事,他肯定也是緊張柳姐你和孩子嘛,我能理解,就是看他這身氣勢,武同誌以前當過兵?”
總感覺他身上有種刻入骨子裡的行伍氣息,厚重又踏實,令人感覺到莫名的安心,不然當時她在電車上也不會下意識向他們變相求助了。
“妹子你眼光不錯呀,他以前可不就是當兵的。”柳姐微微詫異,而後笑著說:“你也彆叫他武同誌,怪生疏的,就叫武大哥吧。”
樂喜看武壯士一眼,在他無聲的默許之下喊了聲武大哥。
對方點點頭,終於恢複正常,變成和當初樂喜在電車上看到的愛妻壯漢一個樣。
柳姐將孩子交給丈夫,拉著樂喜的手說:“妹子不用怕他,他就是看著厲害,回家裡還不是得聽我的。”
樂喜尷尬笑,其實她剛才並沒有多怕,不過柳姐這話當著人家武壯士的麵跟她講真的好嗎?
顯然武壯士並不介意妻子的調侃,抱著自家孩子專心哄娃,滿是橫肉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慈父般的傻笑,果真和柳姐說的那樣,貌似就是看著比較嚇唬人。
但樂喜經曆過剛才被他氣勢針對的時刻,清晰地知道這人根本沒有這麼簡單,怕不是一個扮豬吃虎走低調路線的人物。
兩人閒聊過一陣,武壯士懷裡的孩子醒了,開始哇哇大哭。
武壯士這個新手爸爸頓時手忙腳亂地朝妻子求救:“阿柳,他他他怎麼醒了就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應該是餓了吧。”樂喜探著頭看一眼猜道。
柳姐點頭笑著接過孩子,“八成就是餓了,小孩子胃淺不頂餓,一天能吃好幾頓,可不是睡了吃吃了睡,醒來吃不著,他就哭。”
樂喜看著她輕哄孩子,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柳姐這時候告辭道:“妹子,看來我得回家喂他吃奶了,咱以後有空再聊啊。”
反正往後就是對門的鄰居了,想走動還不方便。
樂喜本來還想請她去家裡喝杯茶,順帶也給家裡帶點人氣,能多個人和老爺子說說話,沒想到人家現在有事走不開,隻能暫時作罷,等以後找到機會再說。
或許是看出她臉上的遺憾,柳姐安慰道:“現在我們剛來,什麼都還沒收拾,家裡一片忙亂,等之後收拾好了,再請樂妹子來家裡做客,到時還可以帶上你家衛同誌。”
樂喜連聲說好,讓他們有事也可以來找她,她比他們早來這邊一段時間,有些事可能會比他們熟。
不過也不一定,畢竟人家武壯士現在是附近派出所的一員,估計在這片的人脈關係和能力比她強多啦,且用不上她呢。
兩人說定後,柳姐轉身抱著孩子回家,武壯士向樂喜點點頭,馬上跟了上去。
對麵院子的大門隨之關上,樂喜看過一眼回到自家院裡,看到老爺子還在自娛自樂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見到她回來,老爺子便問起剛才門口的動靜,他在院裡也聽到一些。
樂喜將對門新搬來了一家人的事告訴他,“那對夫妻看起來挺好的,我和他們之前見過一麵,他們還幫過我一個忙,其中男主人……”
老爺子得知對方的一些信息,點頭說樂喜做得不錯,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鄰裡之間能處得好還是不要交惡。
另外,樂喜在這邊沒什麼朋友,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個合適的,正好能有個聊得來的人也不錯。
樂喜是同樣的意思,生活中有朋友不比沒朋友好。
她雖然嫁進了衛家,但不能總是圍著他們轉,還要有自己的人生,現在她已經交到一個鄰居朋友,以後上大學也許還會有同學朋友,總之不會孤單,要努力活出自己的精彩。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之前被樂喜花一毛錢派去表姑那裡的小子回來了,一陣風似的跑到小院門口,卻不敢隨意進來,隻在門檻外敲了敲門示意。
樂喜站起身開門請他進來,讓他親自和老爺子彙報情況。
跑腿小子拘謹地走到老爺子跟前,乖乖道自己按照地址找到那一家時,發現他們家並沒有人在,他找其他人問過才知道衛家表姑這兩天都不在家。
老爺子聽了不禁皺眉:“那有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她家裡其他人呢?”
“有人說她女婿家在鬨什麼分家,她去幫她女兒去了,她兩個兒子家裡的人好像都在上班,我趕著回來報信,沒來得及去找他們。”跑腿小子神色訕訕。
老爺子沉思片刻不再問,歎口氣揮了揮手。
跑腿小子下意識轉身要走,但下一刻又反應過來,期期艾艾地看向樂喜。
樂喜意會到他的意思,立刻掏出剩下的尾款——五分錢交給他。
跑腿小子這下喜笑顏開,麻溜地拔腿走人,順便幫他們關上了大門。
樂喜打發走他,回過頭見老爺子還在思考著什麼,便猜測道:“我聽表姑說表妹嫁的那家人孩子多,貌似也不太好相處,看表姑讓我給她留屋子的意思,估計是想讓表妹帶著表妹夫住到這邊來,那他們現在想必是為這件事才鬨分家?”
“有可能。”老爺子同樣想到了這一點。
樂喜於是建議:“那咱們就把屋子給她留著好了,現在表姑隻是脫不開身,等她為表妹解決好那邊的事,八成真會帶人過來租屋子。”
老爺子舒展眉頭:“你看著辦吧,如果她來,你就當成是普通租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如果人不來,那咱就把屋子再租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