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喜走後,老爺子問衛誠:“那個草找到了?”
衛誠點頭,“兩邊距離不遠,算是同一個區域,想找到不算難。”
但找起來也不容易,爬山下河的,所以他回來時才那副臟兮兮的模樣。
好在結果不錯,草被當做主藥給那些病豬用上了,現在隻等看後續情況能不能好轉起來。
“如果有用,你這次算是立大功了。”老爺子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衛誠笑了笑,很有一種榮辱不驚的味道,說這是一早預料到的,若是真能成也不枉他當初自動請纓接下這件事。
他的初衷一是打算做點實事,二就是想立功攢資曆,為以後提乾升職做準備。
他從來都知道,機會隻會留給有準備的人,他等合適的機會不錯,但如果沒有對應的實力,怕是等到機會來了,他也可能抓不住。
老爺子點頭讚許地看著他,對孫子能悟到這些道理十分欣慰,感歎道:“不錯,你又長大了些。”
這話不單是指他年齡上的增加,還是指他心智上的成熟、閱曆上的成長。
衛家的天之驕子,該當如此,磨難鍛煉他的筋骨,苦難堅韌他的意誌,隻等春風來,便扶搖直上。
衛誠搖搖頭,他可沒老爺子說得這樣好,謙虛道:“畢竟都是娶了媳婦的人了,怎麼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不知事,這都是爺爺教的好。”
老爺子不居功:“不,都是你自己知道奮進。”
這邊兩人開始商業互吹的時候,樂喜那裡跟著報信人來到自家那處出租的院子,看到想要租他們屋子的人,不禁一愣。
雖然對方可能沒見過她,不認識她,但樂喜對這人可是熟悉的很。
你說這是誰?正是拿了曲二嬸母子倆的私房錢來找房子租的許虹!
她跑到這邊打聽了好幾天,終於從胡同裡瞎跑的小子那兒得知有人收拾了空院子出租的消息,於是趕緊找上門看房子。
其實在此之前,她也不是沒問過彆的院子。
但那些院子要麼本就很擠,沒有空的能租給她,她也不想住那種亂糟糟的地方。
要麼根本找不到院子主人,她想租也沒地方住,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主家在的,過去問了問,好家夥,價格直接要到天價去了,想單獨租上其中一兩間都不行,還必須整個租下來。
那樣許虹哪裡吃得消,不說她手裡的錢拿不下,就是拿得下,她也不敢一下子花完呐,不然過後曲二嬸他們不會輕易答應搬過來住的。
就這樣,許虹忙了一圈都沒找到合適的,最後才花了幾個小錢從一個小子口中打聽到樂喜這裡有便宜的出租房子的事,據說收拾得聽乾淨方便的,且正在招租,屋子挺搶手,她這不就迫不及待地上門來了。
看到樂喜,許虹並不知道她就是衛誠之前處的對象以及現在的新婚妻子,她隻以為她就是房東,瞧著她年輕漂亮的模樣,麵上笑著打招呼,心下其實已經快酸死了。
瞧瞧人家,年紀輕輕就坐擁大柵欄的院子出租,躺著能掙錢,羨慕死個人。
而她許虹呢?嫁給革命委主任才風光幾天,現在就已經掉下來要受委屈了,想想就鬨心。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老天不公。
許虹悄悄嫉妒一番,而後才和樂喜笑盈盈道:“房東太太,我想租正屋那間最好的,不知道什麼價格?”
樂喜還想著她怎麼會選這個已經住滿人的院子,合著是看上她為表姑那邊留的屋子了啊。
她搖搖頭:“不行哦,這是彆人預定好的,之後會搬過來住。”
所以肯定不能租給她的。
許虹領會到樂喜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一滯,剛想說那人不是還沒來,就不能通融一下先租給她?
不等她說出口,站在一旁的報信人接話道:“這邊屋子確實有主了,你不如租其他院子的?房東太太收拾出來的不止這一處,還有其他幾處,都收拾好了正在招租呢。”
他這麼積極地向許虹解釋也是想賣樂喜一個好,畢竟是房東太太嘛,多討好一下總不為過。
許虹聽後瞪大眼,驚訝得唰地看向樂喜:“你、你居然還有其他院子?!”
報信的租客理所當然地替樂喜回她:“是啊,房東他們家在這片的院子比較多,都被她請專業的施工隊收拾出來出租,你看收拾得多乾淨多方便啊,其他幾個院子也都像這裡一樣,你不用非得租這處的,其他的也行的。”
有人幫自己費唾沫解釋,樂喜樂得在一旁輕鬆微笑,待許虹震驚地望過來時,向她點頭確定人家說得不錯。
許虹當即倒抽一口氣,更加羨慕嫉妒甚至恨了。
如果是她有這麼多院子,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許虹就激動的不能自己,但可惜這一切並不是她的,而是眼前這個所謂的房東太太。
她比她年輕,比她漂亮,還比她有房!
許虹嫉妒得酸氣上湧,差點當場露出不忿的嘴臉,好在她還知道今天自己是來乾嘛的,好不容易才將咕嚕咕嚕冒的酸水咽下去,咬著後牙槽和樂喜商量。
“那房東太太,我想問問其他院子裡像這樣的正屋房間租金多少?”
樂喜看一眼旁邊的報信租客,回頭對著許虹報出一個比原價格高出十倍的數。
“嘶——”
“嘶——”
前後接連響起兩道抽氣聲,一道來自目瞪口呆的許虹,一道來自張大嘴巴的報信租客。
兩者都驚訝於樂喜報出的租金之高,但後者作為已經租住在這裡的人,多少知道一點正常該有的數目,現在猛不地聽到高了差不多十來倍的價格,他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許虹也以為自己聽岔,不敢相信地確認道:“你說什麼價格?你再說一遍。”
樂喜微笑報出那個‘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