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紅英悄聲問樂喜,“以前那個叫啥風的男同誌你還記得不?”
樂喜一愣,回想片刻,很快記起來,試探道:“是跟我相過親的那個什麼風哥?”
“對,就是他!”汪紅英拍了下手,一臉的快意,說那家夥當初不做人,被關了一陣出來後仍舊惡心難改,招惹了一個姑娘又一個姑娘,不知弄出多少桃花債,現在又把自己坑進去了。
而且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不光他被抓進去了,連同他那些紅顏知己也都被以流氓罪論處,沒個多少年怕是都出不來。
樂喜聽得一慎,“這是上頭要……?”她指了指某個方向,眼神示意。
汪紅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確定道:“你爸說已經開始了,文件都下來了,瞧著比前兩年的力度還大,估計那個啥風就是正好撞槍頭上,也怪他行事無忌太招搖,自己又進去不說,還牽連了那麼多姑娘。”
樂喜心裡有了數,隨口安慰:“那人行事就講究個你情我願,左右人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來著,咱們也管不著不是。”
像她當初發現對方是個什麼脾性後就立馬遠離了,根本沒有同他糾纏下去的意思,雖說之後引起點小麻煩,但也很快撇開了關係。
如果其他姑娘有這份心,不信她們不能脫身而出,不過是心甘情願罷了。
汪紅英挺認同的,隻是心裡多少有點唏噓,可憐那些姑娘年紀輕輕就因為識人不清要跟著去吃苦受罪,即便以後能被放出來,那名聲八成也沒了。
樂喜聽聽就過了,如果不是汪紅英這次悄悄提及,她都已經將那什麼風哥忘得一乾二淨,現在之所以能想起來,也是對方的行事在如今這個年代比較另類,留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
那人能有現在的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大多數人知道後都會感到大快人心。
樂喜也不例外,感歎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滿月酒圓滿結束沒幾天,報紙上便對此事進項了大篇幅報道,其中重點痛斥風哥一行人的道德敗壞擾亂社會風氣等等罪行,最後寫出對他們的嚴厲判決,讓大眾引以為戒。
樂喜晚上放學回來看到,和老爺子討論起來。
“這……好像判得挺重的。”
畢竟風哥再如何也隻是在男女關係上亂,其他殺人犯法之類的事是半點沒乾的,但是看著公安局那邊對他們的判刑結果,風哥是槍斃,他那些紅顏知己是從幾十年到幾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這些刑罰不管是從後世還是現在來看,都是往嚴了判的。
老爺子沒什麼奇怪地解釋說:“殺雞儆猴嘛,他們行事太高調,以前也搞出過人命,這是被人抓住小辮子當典型了。”
樂喜感慨,這陣仗不止是被當成典型,還公開處刑了,經此一遭,全國人民誰不清楚他們的破事兒。
至於風哥搞出過人命這事,她之前也聽說過一點兒,據說是被他招惹過的某個死心眼姑娘,嫁他不成在家裡鬨自殺,因為搶救不及時,人真的沒了,估摸這件事的責任是被按到了他頭上。
以他那副德行,這也算是罪有應得。
看完這則占據大部分篇幅的報道,樂喜順手往下翻了翻,眼尖地看到一項加粗加黑的通告,告知廣大人民群眾從某某日開始施行計劃生育的國策。
樂喜動作一頓,翻到那裡仔細看了看,發現還真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上頭是真的下發了計劃生育的政策,還在報紙上刊登了正式通知,並詳細解釋其中的政策規定。
其中有一項和他們家有點關係,那就是所有公務人員政府單位職工都必須積極響應這一國策,違者下崗,更彆說還有什麼前途。
對於這一條,樂喜正在上學沒多大限製,就是衛誠挺符合的。
如果他還想繼續在畜牧獸醫站工作,想以後走得遠,那他百分百是不能再要二胎的,不然這工作是鐵定彆想要了。
好在樂喜一生生倆,也沒想再懷第二胎。
不過如此一來,她倒是沒了被長輩催生的壓力,不是她不願意生,是在積極響應遵守國家政策,是為了丈夫的前途著想啊。
樂喜這麼一想,心裡不禁直樂嗬,忍不住抬頭偷偷往老爺子那邊瞅。
老爺子正躺在搖搖椅上曬暖,石頭坐在旁邊一邊給他晃悠椅子,一邊剝了新鮮的葡萄遞過去,另一邊小茶幾上還咕嘟嘟燒著熱茶,綠茶的清香嫋嫋飄散,沁人心脾。
老爺子這日子過得分外悠哉,自在極了。
但是他老人家看似假寐打盹,其實一直注意著周圍,樂喜不過是悄悄瞥過去一眼,他便立馬察覺,睜開眼睛望過來,問:“怎麼了?”
樂喜以往經由他教育為人處世,引導經商之路,此時他便以為她又遇到了什麼難題。
樂喜猶豫了一下,最後搖頭說沒啥。
不管老爺子有沒有看見那則新聞,這事兒都不能由她來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