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導致不少股東的倒戈，衛翽問道：“沈浩在哪？”
裴天低頭：“他說——”他看眼衛翽緊繃側麵，硬著頭皮道：“他說，在酒店等您。”
這是在威脅她。
衛翽點頭：“杜家那邊約好了嗎？”
裴天道：“都安排好了，杜老爺子剛回來，知道您要過去，還很高興呢。”
她和杜月明同歲，小時候也曾串過門，杜家和衛家關係不錯，她小時候沒少給杜老爺子烹茶遞水，剛上任那陣子她還親自拜訪過杜老爺子，深受老爺子喜歡。不過現在杜家掌權的已經不是老爺子了，很多事情都是杜月寒在把持。
衛翽站起身，說道：“既然老爺子高興，那就提前過去吧。”
裴天不解：“現在嗎？”
衛翽點頭，洛洲平和股東已經逼著她做決定，而沈浩那邊，隨時可能倒戈，她懶得和沈浩周旋，所以隻能先從杜家下手，她邊走邊道：“備車。”
裴天打了電話給司機，詢問：“直接去杜家嗎？”
衛翽想幾秒：“先回家。”
回去後衛翽沒有在客廳和房間找到十一，柳嬸告訴她在後院，衛翽想到昨天她牽回來那隻狗點頭，吩咐裴天去她書房拿些資料，兀自往後院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笑聲。
衛翽站定，看著不遠處的十一正抱著狗，她臉上洋溢滿足的笑容，眼若秋水，這是衛翽從沒見過的一麵，在她印象裡的十一，從來都是膽小懦弱，怯生生，小心翼翼的，沒料這孩子也會放聲笑，會如此開懷，會麵如桃花。
她隻覺眼前一亮，半晌沒挪開眼，就這麼灼灼的看著，還是十一察覺身後有異樣轉頭，見到衛翽後她立刻斂起笑容，起身，站得筆直，身邊的十二不知道她是怎麼了，突然就不和自己玩了，它用舌頭舔著十一的手，爪子扒了扒十一的鞋子，十一往前走兩步，喊道：“三小姐。”
沒了剛剛明媚的笑，十一恢複規矩的站姿，衛翽見她如此垂眼道：“回去換身衣服，和我出去一趟。”
十一不敢多問，沒遲疑跟在她身後，快拐彎時她悄悄往後看眼，衛翽走在她旁邊，將她小舉動瞧得清清楚楚，啟唇：“很喜歡養狗？”
聽到她聲音，十一抬頭，對上衛翽稍顯清冷的目光，她咬唇道：“也不是。”
“就覺得，我和它很像，都是沒家的人。”
她說完低著頭，神色落寞，雙眼黯淡無光，衛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聽了她的話後有片刻不舒服，她不由轉頭看眼十二，見到那條狗正側著頭看向這邊，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轉，她垂下眼，帶著十一往裡走。
回客廳後十一上樓換衣服化妝，昨天衛翽教過她的順序她還記得，上妝不難，難得是要記住那麼多瓶瓶罐罐，還不能用錯，折騰了約莫半小時，十一才下樓，衛翽坐在沙發上，看她畫了淡妝的五官更顯俏麗，明眸善睞，唇紅齒白。
十一穿著淺色長裙，細看，和衛翽身上的衣服顏色一致，兩人站在一起，頗像一對璧人，裴天看著剛進衛家門還是縮著肩膀，說話弱氣的十一此刻挺直腰板，站在衛翽身邊，除了身板瘦弱，氣質還不夠外，其他倒是挑不出問題，尤其是這張臉，端正精細，很漂亮。
“車備好了嗎？”衛翽清冷嗓音打斷裴天思緒，他回道：“都準備好了。”
衛翽看眼十一：“上車。”
十一踩著平底鞋跟在她身後，上車沒多久衛翽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昨晚沒休息好，她眼下有淡淡黑眼圈，十一沒打擾她，依舊靠在窗邊，她閒下來也不似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抱著手機，她就這麼定定看著窗外，一聲不吭，衛翽睜眼便看到她側臉對著自己，不知在想什麼，雙目微微失神，她想到十一那雙眼黯淡無光，和她輕聲說那狗和她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樣子就皺了皺眉，重新閉眼時她說道：“你想養就養吧。”
十一耳邊乍然有聲音她愣幾秒，隨後聽清楚衛翽說的什麼她立刻轉頭，失神的雙目添了光彩，晶亮璀璨，似有水波蕩漾，她激動反問：“三小姐您同意了嗎？”
衛翽依舊雙手環胸，神色冷冷的：“嗯，管好就行。”
十一連點頭：“我會管好的！”她激動的想抓衛翽手臂，伸到半空覺得不妥又緩緩縮回來，聲音有笑意道：“三小姐，您真好。”
聽到這句話的裴天狐疑看眼後車鏡，方向盤差點都打歪了。
杜家宅子和衛家相距並不遠，開車也就一刻鐘，衛翽眯上眼剛休息沒多久就聽到裴天說道：“三小姐，到了。”
門大開，黑色轎車緩緩開進去，裴天下車後打開後車門，衛翽踩著高跟鞋下車，見到杜家的管家立在身側，恭敬道：“衛總，裡麵請。”
衛翽輕微點頭，看眼十一和裴天，往裡走去。
客廳很大，裝修奢華，和衛家冷清的感覺不同，這裡處處彰顯富貴感，進了玄關就看到偌大的電視機，半個牆壁大，此刻正在放著綜藝節目，客廳滿是電視機裡的歡笑聲，十一跟在衛翽身後，聽到她對沙發上人喊道：“杜爺爺。”
沙發上的人轉頭，雖然包養很好，但依舊看出蒼老的年邁感，兩鬢微白，額頭皺紋深深淺淺，他笑：“三兒來了？”
聲音洪亮，笑起來頗有和藹的感覺，衛翽往前走兩步，見到杜老爺子站起身，她啟唇：“杜爺爺身體可還好？”
“老咯。”杜老爺子擺手：“不中用了，來找月寒吧？”
“去把月寒叫出來。”
管家點頭：“好的，老爺。”
杜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衛翽：“這都有兩年沒見了，你這孩子是越長越俊俏了。”
他說完看向衛翽身後的女孩：“這個小朋友是？”
衛翽見到拐角處杜月寒已經踏出半個身影，她笑著牽起十一的手，對杜老爺子道：“是我的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