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帶十一去沈家的宴會，又帶來杜家，就說明她是有心想讓人知道十一的存在，也根本不會擔心彆人說什麼，見到這孩子因為這小事糾結耿耿於懷，衛翽繼續道：“如果你介意，我會和杜小姐說一聲。”
“我不介意。”十一立馬回她，說完才有些麵紅低頭：“我隻是怕影響您名聲。”
衛翽啟唇：“我名聲一貫不好，無所謂。”
其實她還是說謊了，她的名聲不好，但也僅限在商場，私生活上，她是出了名的冰清玉潔，否則怎麼可能成為江城公子哥的肖想對象，但是這些事情，她不想對十一說，與其因為不重要的名聲，讓她困惑，還不如讓她做個名聲不好的人。
反正名聲對她而言，也不是那麼重要。
想到這衛翽輕輕攏眉，倒不是因為名聲的事情，而是她發現，她又一次在這孩子麵前踩了底線，還解釋這麼多，她搖頭，十一見狀立刻關心道：“怎麼了，三小姐？”
湊過來的小臉滿是擔憂，一雙赤忱目光墨黑發亮，衛翽盯著這雙眼看了幾秒開口道：“沒事。”
十一乖巧的哦一聲。
告訴了衛翽剛剛的事情，十一就卸掉了心裡的重擔，尤其是剛剛她還說並不介意，更讓十一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小小竊喜，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但就是沒來由的，想笑。
晚飯是在杜家吃的，杜家人儼然將她和三小姐同等待遇，飯桌上對她照顧周到，杜月明和衛翽是同齡人，偏偏沒話聊，吃飯還是隻顧著找十一說話。
“周末呢？你周末乾什麼？”
“我——沒什麼事。”
“出來玩啊，我和你說，我最近找到……”
絮絮叨叨的話從身側傳來，衛翽坐在十一旁邊，原本正在和杜月寒商量爛尾樓的事情，聽到杜月明的聲音，她略微分了神，半晌沒開口，還是杜月寒喊道：“衛總？”
衛翽抬眸：“嗯，杜總說的我都記下了，回頭讓裴天給你送來。”
杜月寒笑：“那就麻煩衛總了。”
一頓飯賓主儘歡，快結束時十一見到管家匆匆進了客廳，在杜月明耳邊輕聲嘀咕幾句，接著杜月明站起身：“又不吃？”
她滿眼不高興，杜老爺子嗬斥：“月明，乾什麼呢？這麼沒有規矩？”
杜月明沒了下午的高興樣子，沮喪臉：“爺爺，我的絲絲又不吃了。”
她衝眾人點頭：“不好意思，我出去一趟。”
杜老爺子頓幾秒衝管家揮揮手，接著對衛翽道：“三兒啊，讓你看笑話了，月明這孩子就是沒規矩。”
衛翽搖頭笑：“沒關係。”
離開杜家的時候十一都沒有見到杜月明，她跟在衛翽身後上了車，半路無話，快到衛家時十一的手機傳來震動，她瞥眼衛翽悄悄打開，見到杜月明發來的消息：你走了？
十一微微側頭，想了會慢慢回複：我回家了。
杜月明：這麼早哦。
十一垂眼，想到離開前杜月明匆匆離開的背影打字：你還好嗎？
杜月明：不太好。
十一：怎麼了？
杜月明：也沒什麼，不說了，周末有空出來嗎？
話題又繞回這裡，十一下意識看向衛翽，正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清冷的眸子讓十一立馬不打自招：“是杜小姐發來的。”
衛翽神色冷冷的，聲音也添了寒意：“她又有什麼事？”
十一不假思索將手機遞給衛翽，滿眼的信任，衛翽瞄眼推開她的手機，問：“想去？”
“不想。”十一沒遲疑的回她，讓衛翽皺了皺眉：“為什麼？”
十一合上手機，輕聲道：“因為我不想給您帶來任何麻煩。”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衛翽給的，杜月明約她出去，她也知道是因為衛翽的原因，所以她才不想。
衛翽沒料是這個原因，她一雙美目微微失神，幾秒後才說道：“你不需要有這種困擾。”
十一抬頭看著她側臉，車內很暗，車窗外的路燈躍進車裡，搖曳不定，她耳邊聽到衛翽稍低的嗓音道：“如果想交朋友，你隨時可以交。”
十一小臉有茫然：“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嗎？”
衛翽轉頭看著十一，墨黑瞳孔在暗色下更顯清亮，她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個獨立的人，我不會乾涉你的自由，去或者不去，你自己拿主意。”
車裡因為這句話陷入沉默。
十一認真思考很久，下車時才對衛翽鄭重道：“我想清楚了，三小姐，謝謝您。”
態度恭敬，衛翽盯著麵前低頭的十一看，突然問：“去嗎？”
“我……”
衛翽打斷她：“算了，不用回我。”
十一默了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