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翽眼角微紅:“子彥,你錯了。”
蘇子彥愣在原地:“可這和你沒有太大關係,再說當年也不是你父親的錯,這是他們的協議,這怎麼能怪在你……”
“怪我沒提前和她說。”衛翽喟歎:“她不是恨我,也不是怪我,她隻是怨我沒提前和她說,讓一個外人告訴她真相。”
蘇子彥還是不明白:“就因為這事她就要和你鬨脾氣?她知不知道她放棄的是什麼?十幾億的利潤!還有你的身體!她知不知道……”
“暫時彆讓她知道我手術的事情了,其他的話你也彆多說,電話裡扯不清。”衛翽輕輕喘息,胸口疼得不行,她還是堅持咬牙道:“她說今晚就回來的,我等她。”
蘇子彥沒轍看她,隻要是衛翽決定的事情,他總是沒有還手的餘地,他不是十一,能讓她改變心意。
可那個能讓她改變心意的人,此刻正在傷害她。
十一知道嗎?
蘇子彥退出病房,衛翽看著窗外的樹葉,翠綠,茂密,遮擋一片陰影,她伸手擋住細碎陽光,手背放在眼前,血管清晰可見,還有青青紫紫的痕跡,多像那晚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衛翽想到十一垂下眼瞼,歪頭見到枕頭邊她送給自己的狗娃娃,陪伴自己好幾年,已經褪色了,她看著看著有些倦意,沉沉睡去。
晚風吹進房間裡,衛翽夢到十一給自己打了電話,說晚上回不來了,讓她不要等了,電話裡她嗓音堅決而冷漠,涼薄到她忽然就驚醒了!
衛翽半坐起身,手背上點滴已經停了,插著留置針,她看眼時間,五點整,十一還是沒回來,她想了會播出電話號碼,嘟嘟幾聲後那端響起清脆聲音:“喂。”
衛翽張了張口:“十一,競拍還順利嗎?”
十一看著落地窗外景色,聽到衛翽問低頭道:“不太順利,我把地弄丟了。”
衛翽沒說什麼,半晌道:“洛洲平都告訴你了?”
十一捏緊文件夾,咬牙:“嗯,他都說了,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砸在衛翽心頭,讓她眼前暈眩,衛翽手指緊緊攥著枕頭巾,另一隻手握緊手機:“沒關係,今晚還回來嗎?”
“不回來。”三個字很沉悶,讓衛翽有片刻呼吸困難,她眉頭緊緊皺起,咬著牙根,握緊的手鬆了又緊,沉聲道:“好,我知道了,那你收拾收拾明天回來,我在家等你。”
電話那端沉默良久,十一倏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衛翽張了張口,最後隻道:“等你回來再說。”
十一咽下淚水和到嗓子口的酸澀,她點頭:“好,明天我回來再說。”
衛翽掛了電話後又將床邊的協議書拿起來看了好幾眼,見到上麵的簽名她沉默幾秒,末了按下床鈴,蘇子彥沒一會就進來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衛翽臉色蒼白,手背上血管細細的凸出來,她將手上的協議書遞交給蘇子彥說:“這份是她爸爸當年簽下的協議書,萬一我不在了,等她回來交給她。”
“翽翽,你在……”
衛翽咬著牙:“聽我說。”
“這份協議我一直沒告訴她,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她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想讓她知道,她是從小就被遺棄的。”
蘇子彥顫抖手接過協議,眼前濕潤,衛翽繼續道:“這份是我的遺囑,程律師那邊也有一份,幫我交給她。”
她說著遞交另一個文件袋,蘇子彥眼前模糊,鼻子酸酸澀澀,他一個大男人在病房裡皺著眉,眼角濕潤,似哭非哭的表情,衛翽卻仿若沒看到,兀自從枕頭下拿出一封信:“這最後一封信,麻煩也幫我交給她。”
“你到底……”
“白醫生下午給我回電了,說今晚就接我走,子彥,我等不到她回來了。”
蘇子彥麵煞白,文件差點握不住:“你都沒和我說!”
“你會告訴她的。”衛翽看著蘇子彥,頭次用這麼溫和的語氣和他說話,她氣勢不複強硬,而是很柔軟道:“十一才二十出頭,從小到大沒有耍過性子,她也不敢耍性子,這次就由著她吧。”
從始至終,她的語氣都很平和,溫柔,提到十一時,衛翽目光盛滿寵溺,蘇子彥卻接受不了,他轉身要走,衛翽嗬斥:“站住!”
雖然她氣勢溫軟,但目光添了鋒利,蘇子彥不怕她凶,卻擔心影響她病情,他搖頭:“你確定要這樣嗎?”
“我不想她送我最後一程,她承受不住的。”
病房門被敲響,探出一個頭進來,是白醫生的助手,之前他們見過,他見到蘇子彥低頭:“蘇醫生,衛總,您準備好了嗎?”
衛翽點圖:“準備好了。”
蘇子彥手上捏著兩份文件一封信,聽到衛翽低頭整理病服說:“子彥。”
“告訴她,彆恨我。”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