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都會博物館。
林稚水被一群人圍在展台邊,相機的快門聲此起彼伏。
——太漂亮了,這個出現在克萊因作品展上的女孩。
眉眼姣好似畫,雪嫩飽滿的雙頰各塗著一抹克萊因藍。嬌豔的雙唇猶如花瓣,唇角天生微翹。
她的頭發隨意紮在腦後,露出秀美的前額,修長迷人的天鵝頸。漆黑的眼睛望向你的時候,有種孩子氣的純,又給人豔的感覺。
身段也好,白T恤上斜塗著大片藍色,腰肢細得引人遐想,牛仔褲令翹臀長腿展露無遺。
她正與兩個全身塗滿藍色顏料的模特互動,像個難以捕捉的精靈,激發人拍攝的欲.望和靈感。林稚水身上展示的文創T恤,也很快引來在場女遊客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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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不是林稚水?……還是我認錯了?”
“她高二去美國之後,好像就沒有回過申城吧,難道不聲不響回來了?”
幾個身穿小禮服的年輕女子,站在玻璃懸廊裡,仔細打量遠處展台上的女孩。
不同的目光落在林稚水身上,驚訝,豔羨,複雜,還有的是想看好戲。
想當初,林稚水才念中學時,就因為容貌和衣品,倍受大小姐們追捧。那時候的林稚水,真是個嬌氣又驕傲的小公主,對衣飾鞋包沒有一樣不挑剔的,偏愛限量和定製,每次聚會,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現在……居然穿著兩百來塊的文創T恤,跟叫不出名的野模混在一起。
幾個女孩微妙對視,都有些沉默,直到為首的嚴翡說:“彆看了,先回廳裡吧,一會兒要開宴了。”
今晚,都會藝術博物館在9號廳舉辦小型答謝宴,邀請的是對博物館有過支持的社會名流。她們都以家族企業名義捐贈過款項,正是來參加晚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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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並不知道有人正在議論她,她這時已下了展台,被副館長蘇槐領著往辦公區走。
蘇槐看看林稚水的臉,邊走邊說:“濛濛,快去把臉洗了,換上裙子。今晚的嘉賓裡有幾個難得一見,剛才還得到消息,世景的CEO藺南期也確定要過來,你要把握住機會。”
濛濛是林稚水的小名,也是她在藝術圈用的名字。
林稚水原本還在點頭,乍然聽到藺南期三個字,怔了一瞬。
蘇槐則顯得很高興:“館長一開始還擔心藺總不參加,這下好了。對了,藺總也是斯坦福畢業,那邊每年招收的華國生那樣少,你們應該認識吧?”
蘇槐隻當林稚水是華僑,並不知道她在申城的淵源。
林稚水微微沉默,何止認識。小時候,藺南期住得離她家不遠,連她啃手指頭、穿尿不濕的樣子他都見過。那時她還挺喜歡追在他後麵叫哥哥。
再大一點,各自有了小圈子,玩不怎麼到一起了,跟藺南期變得疏遠。
大學的時候,她剛好滿十八歲,卻被他抱上床要了初夜。……陰差陽錯,不堪回想。
林稚水回答得有些含糊:“是見過麵。但我念大一的時候,藺學長都快離校了,沒什麼機會接觸。”
“沒事,隻要有個學妹的身份,就好辦。”就怕沒個出現在藺南期麵前的好理由,蘇槐繼續道:“藺總不僅是公認的商業天才,而且是年輕一代中的知名收藏家,如果你能拉到他讚助甚至是合作,你籌建美術館的資金就不用擔心了。”
蘇槐又說:“而且,除了資金上的幫助,他和他母親本就擁有不少珍貴藏品,我們館裡收藏的多幅畫品都是他捐贈的。你儘量跟他多聊聊,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蘇槐有信心,這麼漂亮的學妹,學長關照兩分很正常。何況,對於藺南期來說就是小事一樁。在藝術圈,人脈同樣是頂頂重要的。蘇槐覺得,對於有才華有想法的林稚水來說,缺少的隻是一些融資的機會。
“槐姐,我……”林稚水在想理由婉拒,雖然她很感激蘇槐的好意。
林稚水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槐就接到電話,是館長讓她趕緊去9號廳。蘇槐就說:“濛濛,你先去我那裡拾掇下,早點兒過來。”
“知道了,槐姐。”林稚水知道蘇槐今晚忙,她考慮一會兒,獨自去了蘇槐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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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答謝宴的9號廳是從隔壁的諾曼花園買過來,還未正式投入使用。
但新的裝潢已完成,今晚更是精心布置過。穹頂晶燈,桌上的香檳玫瑰吐綻幽香,主桌附近的視野尤其好,透過玻璃能看到明泉水景,在夏季的黃昏帶來視覺上的清涼。舞台旁有人正獻奏鋼琴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商界大亨、文化名人、名媛明星,雖然是個小型答謝宴,來的人卻足以令晚宴生輝。
林稚水穿了一條基礎款小黑裙加細高跟,除了耳墜,彆無配飾。在花團錦簇般的女人堆中,並沒有博眼球的意思。
她還是來到了9號廳。林稚水已經想清楚了,既然選擇回到申城,那總是免不了要接觸以前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