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這隻是虛擬的東西, 視覺上再相似,也沒有真實的熱度和煙霧環境。
藺南期好歹做過治療, 又是極冷靜的性格,內心在煎熬之餘, 已經開始給自己做心理管理。這不是真正的火海, 是假象。
而這一次,女孩兒就在他身邊,還在用最溫軟的聲音安慰他, 對方身上淡淡的甜美香氣,也清晰可嗅,使他身體裡躁動的血液難以平靜。
這是濛濛啊。
他的小公主, 他自幼起花過時間和心思最多的女孩子。平時他有多喜愛和嗬護這個女孩, 現在他就有多麼邪惡, 想要恣意妄為。
林稚水對藺南期的心理狀態一無所知,就是擔心他, 還在絮絮地安慰他。
藺南期的手指撫上女孩幼嫩的臉部肌膚, 腦中一直在告誡自己克製。
童年的陰影無法輕易磨滅,他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場大火和在火中被帶走的兩個摯友。儘管凶手已被懲罰。
他一直都習慣掌控, 掌控自己和他想掌控的一切,可唯獨那一次經曆,還有那一次之後帶來的影響, 卻總是讓他感到痛苦和無力。
但藺南期是個極其驕傲的人, 生來顯赫的家世, 得天獨厚的頭腦、體格、相貌,其他人孜孜以求,或是求而不得的,他卻唾手可得。這樣的優越,也影響了他的個性。
雖然看似清冷淡然,但內裡的倨傲是根深蒂固的。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的內心有脆弱無力的一麵。因此,應激反應也從普通人被動的“怕”,變成了完全相反的主動的“暴躁”。
這些都是希爾教授為他解釋過的。
藺南期清晰地感受著暴戾的占有欲在自己胸膛裡翻滾,像野獸一樣撕扯、啃噬他的內心。
他看著林稚水,她像水洗過一般清澈純潔的眼睛,之前他隻想將溫柔的吻落在她合攏的眼皮上,但現在,他卻隻想讓這雙眼睛為他染上彆樣的色彩。
“期哥!期哥!”這時,嚴翡的聲音突然傳來,由遠及近。
這個恐怖區有好幾個不同的通道,先前嚴翡去的是另一邊,並不知道裡麵還有什麼魔火走廊之類的。是跟其他女孩聊天分享之後,才知道許暖言還搞了這樣的東西,就跟過來看看情況,萬一藺南期正好走到這裡了呢。
林稚水聽到嚴翡的聲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收回環住藺南期的手,掙了掙,和他分開。
藺南期定定看著林稚水略顯害羞的神色,直到嚴翡的身影完全出現,他才轉頭看了對方一眼。
見到嚴翡,藺南期卻沒有這種怪異的感覺。他平時把嚴翡當成世交家的女孩,這個時候隻覺得嚴翡礙眼,隻想她趕緊消失,不要影響他和林稚水的二人世界。
當然,這樣陰暗心理也就是一閃而逝,很快,就被他靠理智和意誌力壓製下去。
藺南期慢慢說:“走吧。”
他率先走了出去。
林稚水奇怪地看看嚴翡,兩個女孩對視片刻,也一起出去了。
藺南期沒有多待,直接就帶著林稚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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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後排,車廂裡很安靜。
已完全平靜的藺南期,回想起先前的心思,不禁覺得自己實在禽獸。
林稚水乖巧地跟在他身邊,一無所知,但他的腦中卻對她有許多不能言說的想法。
藺南期知道,既然他想讓林稚水做女朋友,那麼他的病情,她是有權知道的,他不該瞞著她。
但是,他又有那麼一些擔心,被林稚水知道了,還願不願意接受他。
曆來自信的人,也終於明白患得患失是什麼感覺。
但今晚,還不是吐露的時候,他想再穩定一下,藺南期低下頭,輕揉了揉眉心。
林稚水看看藺南期,突然說:“期哥,我今天不想回順蒲園,你送我去新灣吧。”
他送她回家裡,送到就得分開,送到新灣,他們兩個還可以坐會兒多說說話。
她還想問問他今天在那走廊裡有點奇怪的反應是為什麼。
“聽話,濛濛。”藺南期看向前擋風玻璃,他現在隻想把林稚水送回林家,然後和希爾教授聯係。
林稚水聽出來了,他聲音裡有淡淡的倦意,就像是不想跟她多相處,隻想趕緊送她回去,早點交差了事的那種感覺。
哼,和她相處有這麼累?他的體力不是超好?
她看他搞衝浪那樣耗體力的運動都是一直精神奕奕的,都跟他說了,他隻是追求者之一,要他好好表現的。
她突然大悟,顧思阮回來了,他這是想趕緊把她給安置了,趕著去見前女友吧?
轉頭看到林稚水一張明顯不高興的小臉,藺南期定定神,耐心哄道:“濛濛,明天,好不好?明天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他是擔心自己又會想對林稚水生出些什麼心思,嚇到她,也傷害到她。所以才要儘快和她分開,想再自己靜靜。
林稚水也不想表現得太小氣,就問:“那你一會兒還要去見誰嗎?”
“當然不,我回檀山灘。”
聽他說他回季夫人那裡,林稚水才說:“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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