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季夫人的藏品也很快進駐美術館。
她的收藏明顯比林稚水的要重量級, 但林稚水勝在眼光獨到,藏品給人的印象都是鮮明深刻。
相互映襯, 讓觀賞效果更加好幾分。
瀅美術館開展的日子終於到來,出席典禮的名單, 主要擬有相關部門領導、各社會團體領導、知名藝術家、企業家。
但實際上, 來的人卻比林稚水名單上的人多出不少,很多圈裡的同輩男女都來捧場。當然,不少是來看熱鬨, 尤其是女孩們,還是想看林稚水到底搞出怎樣的動靜。
典禮籌備是一項重要工作,林稚水也是實打實的準備了很久, 突然都接待這樣多人數, 也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過程非常成功, 沒有出任何亂子。
也是讓季辰雯對林稚水刮目相看,越來越喜歡這女孩。
溫尋蕙今天也在現場, 她本來是說隻回國幾天, 但回來以後,和女兒待幾天, 再到處走走,和以前的朋友和同學聚會,又回老家去看, 竟然拖到現在。索性參加完女兒美術館的開展典禮再走。
季辰雯和溫尋蕙早已交換了雙方意見, 都覺得兒女喜歡最重要, 在典禮現場也是十分親近,引來不少探究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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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完美結束這天,林稚水原本心情大好,可一回到家裡,就見肖妍又在吵鬨:“不是說溫尋蕙就回國幾天,她都回來多久了?大半個月不止了吧?還不走?”
林淵回答:“你管得還真寬。她愛待在哪裡,都是她自己的事。”
肖妍的聲音諷刺極了:“她自己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就是想轉移財產,都給溫尋蕙用!我還管得寬?”
林稚水看著這場戲劇化的改變,三天兩頭地,肖妍就要找林淵鬨一次,她發現女人一旦失去理智,都是一個樣。總之,她決不允許自己以後變成這個樣子。
就咳嗽兩聲,引來林淵的注意後,兩父女單獨去了房間。
林稚水就說:“爸爸,我想搬出去。離美術館近一些。主要是……你們吵得太厲害了。我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林淵考慮之後,這次終於同意了,林稚水不回家,他也就可以跟著不回家,避免與肖妍見麵。
林稚水看看林淵,覺得她父親很有點舊情複燃,想要跟她母親複合的意思。
但是,顯然她母親沒有這樣的想法。
父母的事對她的影響,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讓她覺得天都塌了,當然也就沒有多管。
第二天,林淵就讓人幫著林稚水,搬到美術館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藺南期很快就造訪了她的新窩。
兩人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幫林稚水選購一些諸如水果、飲料之類的易耗食品,推著購物車看著女孩挑挑揀揀,感受戀愛平靜的快樂。
從超市出來,藺南期和林稚水又在附近一家餐廳吃飯,出來時,夜色已濃。
藺南期恰好遇到一個熟人,停下來交談。
林稚水獨自到一旁逗一隻貓咪時,也聽到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濛濛,好久不見。”
林稚水回頭一看,認出對方來,是她以前的大學校友,叫聞鋒,因為都是來自中國,對方就高她一個年紀,相互認識,但並不熟。
她就也笑著招呼:“好久不見,學長也回國了?”
“嗯。”他當然是暫時回來。聞鋒看著林稚水這張姣好的臉蛋,漸漸神色變化,做出要哭不哭,深感懊悔的表情。
林稚水詫異看著對方,問:“學長,你怎麼了?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聞鋒就朝她走近兩步,說:“濛濛,對不起,當初是我,是我鬼迷心竅,你喝多了誘惑我,我就跟你發生了關係。”
“你……你在胡說什麼?”林稚水先是一愣,隨即不可置信看著對方:“我什麼時候跟你……”
“濛濛,你不記得了?難道你把我當成了彆的男人?還是你覺得我的家世比不上你,不願意承認?以前你不是對我也有好感?”聞鋒一口氣說完,就像真的跟林稚水有過親密一樣。
林稚水又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倒是立刻變得疾言厲色:“你胡說。無恥!我敢肯定,我從沒有喝多跟人亂來過。你是故意想來敗壞我名譽吧?”
聞鋒愣了愣,倒不大把林稚水的反應放在心上,反正,他不是說給林稚水聽的,而是說給藺南期聽的。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然而,聞鋒看著一言不發走過來的男人,心裡漸漸充滿了壓力感。
林稚水看看緩緩走近的藺南期,心跳有些難以控製地慌亂,她說:“期哥……你都聽到了?但是,是他說謊,我有沒騙你。”她的第一次確實是跟他發生的,不是她用來博取他更多的假話。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沒有騙你。”但除了這樣一句,她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證明。
藺南期眸色極為陰沉,他收回落在聞鋒身上的視線,看向林稚水時變得溫柔,說:“濛濛,先回家等我。”隨即叫人先把林稚水帶回去。
聞鋒見藺南期要留下來跟他單獨談,有些緊張,就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藺南期卻轉頭看著他,孟頎與一名保鏢已攔住聞鋒的去路,藺南期看著這個叫聞鋒的男人,語調沒有一絲起伏,說:
“誰讓你來的?給你多少錢。能把你從美國叫過來,想必出手非常闊綽。”
聞鋒錯愕片刻,他知道藺南期不是好招惹的,但請他回國的人,的確出手非常闊綽,否則他何必專門請假也要跑這一趟。
他就說:“藺總說笑吧?我有什麼值得彆人請我回來。我就是跟濛濛說幾句真心話。”
聞鋒露出他習慣掛在臉上的皮笑肉不笑,想靠自己的演技糊弄過去。
藺南期扯扯嘴角,往前走兩步,顯然沒有跟這嬉皮笑臉的聞鋒多話的意思。
聞鋒雖然有藺南期要動手的危機預感,但兩人的體力和速度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砰”的一聲皮肉撞擊聲,重重一拳已砸在聞鋒的頸側。
脖子原本就脆弱,藺南期的一拳下去,在猝不及防的巨大衝擊力之下,聞鋒已經捂著脖子倒在地上,覺得自己喉結的骨頭都要陷進去,那一瞬仿佛被卡得窒息,緩了片刻後,忍不住驚聲哀嚎。
然而,藺南期一腳又踹上聞鋒的小腹,這下更叫他連嚎叫聲也沒法再發出來。
聞鋒雙眼翻白,再看藺南期那張俊秀得總是讓女孩臉紅心跳的臉,這時卻覺得,簡直猶如修羅惡煞,可怖至極。
藺南期站在聞鋒麵前,垂眼看著他快要痛哭流涕的表情,似乎是欣賞夠了他的痛苦。
他蹲下來,戾氣逼人的眼睛直視對方,語調緩慢而譏諷:“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她引誘你。”
聞鋒這時哪裡還硬氣得起來,藺南期這一下子,幾乎讓他半條命都拿過去。隻含含糊糊地說:“你不能……這樣對我。”
藺南期發出若有若無的冷笑聲:“聞鋒,是吧?我要是你,就說出來,誰讓你來找她的。否則,我會讓你後悔回國。”
怎麼個後悔法。聞鋒不敢問,也的確害怕了,他不知道藺南期居然狠成這樣,有些遲疑。周圍有人在觀望,但也沒有人敢靠近,聞鋒更不敢求助,他已經完全被藺南期可怕的氣場給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