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頭紗朦朧遮麵,頭紗壓在以橄欖形切割紅鑽為主石晶瑩王冠下,聖潔而美好。
藺南期看著這個從小就與他緣分匪淺的姑娘,牽過對方的手,眼裡惟有她一個人。
這對新人太過養眼,許多來賓紛紛拿起手機,都忍不住拍下這唯美動人的畫麵。
饒是曾有些酸林稚水的,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到了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溫荃荃也拿出手機,把這一段錄下來。
嚴闕看著那對親密擁吻的身影,慢慢挪開眼,轉頭看向溫荃荃,就見她一邊感動得擦眼淚,一邊不停用手機錄像。
嚴闕第一次知道,原來溫荃荃也有感性的時候。她從前那副總是冷淡的模樣,曾讓他覺得她的心是捂不熱的。
每個人的童年都對其一生影響至深,嚴闕更是。他一度將林稚水定義為自己想追求的,正是因為懷念著小林稚水帶來的溫暖,也羨慕藺南期得到對方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
對於溫荃荃這樣的,跟自己同樣冷情冷性的人,從不是嚴闕想找的另一半。但偏偏是這樣一個冰做的女人,他跟她意外有了一晚之後,不但沒有斷絕往來,反而又跟她做了,甚至“包”了她,而且沒找過彆的女人。
溫荃荃發現嚴闕在看自己,兩人對視一眼,她便調開了目光。
到了新娘拋花束的環節,許多未婚的適齡女孩們都聚集過來,溫荃荃原本不想參加這個環節,但也不好刻意退開,就跟著沈韻韻站在一起,看著林稚水的背影。
偏偏林稚水有意將手捧花拋到兩位伴娘的方向。溫荃荃隨即看到,那被新娘高高拋起的花束,居然正好落在自己麵前。
這是祝福,當然不能讓花束落地,她趕緊伸手捧住。
不少女孩發出惋惜聲,林稚水回頭一看,見接到花束的是溫荃荃,自是很高興。溫荃荃卻覺得可惜了,她根本沒有戀愛打算,更彆說結婚。
中午的正宴後,還舉行了晚宴,溫荃荃作為伴娘,難免得喝不少酒。美人微醺,越發的美,林稚水不放心溫荃荃單獨回去,最後晚宴結束,是嚴闕將人送回去。
來到溫荃荃租的房子,他倒是沒趁著她喝醉做不該做的。
溫荃荃並不知道,嚴闕不是第一次幫她洗臉什麼的,她今晚醉得不輕,就任他拾掇。都洗好了,嚴闕讓溫荃荃上床,她卻靠在沙發裡,一臉防備看著她,怎麼都不肯上床。
嚴闕跟她對峙一陣,隻好先離開,走到門口,卻聽她突然說:“嚴闕……”
男人正要擰開門把的手一頓,停下腳步,慢慢返回到她身邊,用目光詢問。
就聽溫荃荃繼續說:“我以後……不想再拍戲,想專心做攝影。”
嚴闕目光落在對方仿佛染著胭脂的臉,隻是頷首,沒說話。但迎著溫荃荃期待的眼神,他總覺得她是想聽他說點什麼,想了想,就又說:“這樣挺好。相比起來,你做攝影的確比拍戲更有天分。”
他知道,溫荃荃原來的理想,是做一名機械工程師,後來,她跟他斷了,不想再欠著他的,才想進入來錢相對較快的演藝圈。但其實,她的性格並不適合娛樂圈。
得到嚴闕的肯定,溫荃荃莫名就笑起來。在她心裡,不管對嚴闕這個人的脾性品行怎麼想,但對他卓越的能力,卻是佩服的。
笑完之後,溫荃荃就不再說話,陷入一種目光朦朧的狀態。
人一生的際遇很難說,在遇到林稚水以前,溫荃荃從沒想過,她會在攝影方麵獲得關注。
就像身故後才被世人發現才華的女攝影師Vivian Maier,溫荃荃也屬於孤芳自賞的一類。她隻是喜歡拍攝,從沒有想過自己拍攝的照片,有一天還能和藝術兩個字掛鉤。
她以前很隨意,為了愛好可以拍,為了錢也可以拍,怎麼拍都可以。
但林稚水的美術館從新年開始,同時舉辦了兩場主題展覽,一位是林稚水喜歡的歐洲波普藝術大師作品,而另一場,就是她為自己的朋友溫荃荃舉辦的攝影展。
在林稚水的宣傳和牽線下,溫荃荃很快得到兩個知名書畫經紀人青眼,都想要代理她的攝影作品,並對她未來的攝影之路有所規劃。
可以說,前後不到一個月,溫荃荃人生的道路,就完全不同,而她也果斷地做出選擇。
嚴闕一直沒有離開,直到溫荃荃抱著靠枕,縮在沙發裡,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彎腰將她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來到窗邊又站一陣,關好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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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南期和林稚水回的是兩人的新房,按照藺老夫人的說法,至少要在這裡住滿一個月。這套房子位於市中心廣場,鬨中取靜,裝好兩年多,沒人住過。
除去婚紗照,屋內沒有過多新婚痕跡,就是床上用品用了喜慶的大紅色。這個扭不過老人,必須得聽。
林稚水最近食量變大,比以前還愛吃些酸酸甜甜的。
方姨已經搬來新房和小兩口一起住,好照顧林稚水的起居。等生孩子的時候,月嫂再過來。
回到家,兩人都洗好澡,林稚水靠在床頭,信息確認了嚴闕已送溫荃荃回家,就忍不住問:“期哥,你覺得,荃荃還會跟闕哥在一起嗎?”
藺南期係好睡袍腰帶,坐到林稚水身邊,輕撫了撫她的腰身,想象這裡以後越來越豐滿的樣子,一門心思都在這母子兩人身上,答得漫不經意:
“看嚴總的表現吧,短時間內恐怕沒希望。他若是有心追,而且一直追下去,也不是沒可能。”
林稚水點頭:“我也覺得。以闕哥和荃荃的性格,兩個人能在一起那樣久,說雙方完全沒有感覺,我是不信的。”
她又說:“而且,知道他們關係後再回想,其實以前有幾次大家都在場的情況,闕哥都對荃荃挺關注,所以……”
林稚水還在說話,藺南期已低下頭,含住她一張一合的唇瓣,用力吮了一下,隨即更深地糾纏。
林稚水被吻得暈乎乎的,以為他會有進一步的舉動,卻見藺南期陡然停止這個吻,幽幽道:“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多關心你老公吧……”
新婚之夜,他不想討論彆的男人,尤其還是曾經打算跟他老婆聯姻的男人。好兄弟也不行。
“我當然關心你。”林稚水知道,她家期哥醋勁兒向來不小,不過,她都結婚帶孩子了,他還有什麼不放心?
而且,她最近因為激素變化,居然一反常態,從對某事有陰影的純情少女,迅速轉變為時不時情潮蕩漾的小女人,換句話就是,她現在每天都挺饞藺南期。特彆在今天這種他已經挑起她感覺的時候……
但是,他卻僅止於給她一個吻,隨即理理她的睡衣,為她掩好被子,說:“濛濛早點睡,今天你辛苦了。”
接著藺南期就給自己也搭上被子,是真的要睡下,整個凡心不動,坐懷不亂的樣子,絕不越過無形的三八線,跟她倒成了鮮明對比。
林稚水便忍不住問:“期哥,我們不過新婚之夜嗎?”雖然他們早就不是第一次,但新婚之夜畢竟是不同的。
“我們現在不就在過?”他說。
藺南期之前不知林稚水懷孕,可以說是放縱欲.望,完全不知節製,他仍有些後怕,哪敢再碰她。
林稚水沉默了。蓋著被子說話也叫過新婚之夜?她也沒想做到最後一步,但也可以摟摟抱抱動動手啊,這樣生疏……
藺南期轉過頭,就看到她從被子裡露出一雙水潤眸子,眼底寫著滿滿的不開心,甚至可以說叫做欲求不滿。
他有一瞬的錯愕,看懂了,心情微妙,眼神也變得微妙,笑聲從喉間逸出:“濛濛,彆這樣看我。我容易失控。”
林稚水滿麵通紅,她以前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有她想親熱,但藺南期嚴正拒絕的時候。
她還在想著,已被藺南期攬進懷裡,聽他帶笑的嗓音道:“等你生完寶寶,就我們兩個人去補過蜜月,你想怎樣玩,我都陪你。好不好?”
她還沒有和藺南期單獨遠途旅行過,光想想都挺憧憬,當然點頭。
在他溫暖有力的臂彎裡,林稚水覺得自己就像回到港灣的小舟。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享受著彼此依偎的安心感。
在最安全的歸屬地裡,她自然地入夢。藺南期便見林稚水不知夢見什麼,在夢中也露出笑意,他低下頭,將雙唇印在她翹起的嘴角——晚安,他的寶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