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光初期?(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654 字 6個月前

長劍嗡嗡鳴叫片刻, 隨著朝縱的靈氣灌入而停了下來, 歸劍入鞘,那巨大的城池出現在在了視線的範圍之內。

而那目光極處, 說是城池, 透過雲層影影綽綽看了過去,卻仿佛看到了一片海洋般的廣博。

這飛舟可容幾人來回走動, 更是能容朝縱在上麵練劍, 可是如此大的飛舟, 在那遠處的城池對比來, 竟宛如滄海一粟。

萬劍城整個城池之內都有禁製,在城門口處都要降落下去, 不論是器物還是人, 都隻能步行入內, 待領取過入城的銘牌, 才能入城自行離去。

飛舟在那城門處緩緩降落,遠遠望去已覺博大,待到那飛舟降落, 卻是一路從那巨大的城門處落到了地麵。

蒼穀城城門不過數丈,而這萬劍城的城門卻有數十丈之高,這還不算城牆,城牆之上三個大字, 筆走龍蛇,威勢赫赫,若非目力極佳, 從那城門處望上去仿佛望不到那三個大字的邊緣一般。

朝硯看了瞬息,已覺目光刺痛,調轉視線時便聽一旁葉問心嘲笑出聲:“果然是從什麼鄉鎮裡麵出來的土包子,萬劍城的三個大字乃是曾經一位大能揮灑而就,築基期不可直觀,隻有劍修之人能觀一些,傳言觀的久了,還能悟出些許劍意出來。”

“多謝指點,”朝硯揉了一下眼睛,笑眯眯的跟葉問心道謝。

“我並非有意提醒你,”葉問心彆過了視線,卻見朝縱緊緊盯著那三個大字,視線不轉分毫。

他知道朝縱乃是劍修,來這萬劍城乃是求劍的,跟朝硯的日日懈怠不同,這孩子不僅有天賦,而且夙夜不懈,即便不過八歲稚齡,那一手劍法的精妙,在葉問心所見過之人中也能排上位置。

可是葉問心沒有想到他竟然能直視那三個字良久,往常那些剛剛來到萬劍城中的人也並非無一人能夠直視,便是頓悟之人也不少,傳言便有一人,開始學劍法時便是日日觀摩那三個大字,日日苦修,如今已是那些劍修的楷模。

萬劍城門處來往之人無數,觀摩那三字的人更是多到數不勝數,隻朝縱一人站立人群之中並不引人注目,葉問心本還想跟朝硯說一聲這乃是入了境界,對於朝縱的日後有好處的,需要稍作等待,可是等他回頭看去的時候,就見朝硯已然坐在一旁扇風等待了。

來往之人之中等待之人都是站著,便是有那坐著的人,也是從馬車之上下來,以示對這萬劍聖城的敬重之意,可是千萬人中,也就唯有朝硯這一個拿著個小馬紮坐在那裡,頗為的悠閒自在跟賞景一般。

“你哪來這麼小的凳子?”葉問心低頭轉身,問話的時候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人。

朝硯撐著頭看著這人來人往道:“隨手拿的。”

當日看鶴淩坐那小馬紮覺得頗為舒服方便,於是便順手掂量了兩下問了鶴淩能不能拿,鶴淩那小子說他要是想要,整個鶴歸城的椅子送他都行。

朝硯當然婉拒了,他又不開酒樓,要那麼多椅子做什麼。

葉問心強忍著轉頭道:“你不覺得坐這麼小的凳子乃是對萬劍城的不敬麼?”

朝硯思索了一下,抬頭道:“我覺得坐躺椅似乎更不敬。”

葉問心轉頭直勾勾的盯著他,朝硯無辜的看了回去。

葉問心一甩袖道:“罷了,以後不要跟旁人說我們認識就是了。”

朝硯好聲好氣的說道:“好嘞。”

雖然達成了目的,但是依然很氣的葉問心:“……”

很氣但是不知道火從何來。

朝縱看了許久一動不動,可就在他動了的那一瞬,卻是拔出了劍來,劍光反折,氣勢陣陣,一瞬凝滯以後,那纖細的手臂隨意揮動,竟是在這人來人往之地舞起了劍來。

劍光反射那雲層之上溢散下來的陽光,隨著劍身舞動,宛如星點一般降落在地麵以上,那身影雖小,卻宛如遊龍驚鳳,翩翩紛飛。

本是前進之人有人停下觀看,也有人直接入了城內,隻因這城門口舞劍之人並非隻有朝縱一人,能有所頓悟著良多,這萬劍城乃是人才濟濟之地。

他雖不是唯一,可是卻是最小的那個,葉問心觀那身影,再看朝硯那懶洋洋的姿態。

這樣的天之驕子竟是這個大懶蛋的兒子,真是蒼天不公。

朝縱入神舞劍,他們便沒有入城,那些入城之人見有頓悟者,即便不觀看,也不會去故意驚擾,一時之間倒是相安無事。

可是不過半日,朝縱仿佛不知疲倦,觀看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卻驟然聽大地震顫,遠遠望去塵沙四起,而那風沙過後,隻見戴著鋼刺鐵盔的巨大妖獸從那風沙之中邁了出來,爪墊著地,風沙四溢。

那妖獸頗為巨大,一隻便有一丈隻高,獸身覆蓋玄鐵,坐騎之上還坐著同樣一身鋼盔之人。

妖獸之大並不吸引人,可是那妖獸乃是築基修為,那坐在妖獸上看似護衛之人也是築基修為,且不止一隻的時候便著實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了。

那妖獸雖被馴服,可是外表看著極為凶悍,一停下來,聲聲嘶吼從那些妖獸的口中傳出,低啞的吼聲與老虎有些類似,卻帶著一股子讓人難受的雜音在裡麵。

就像是老鼠撓玻璃那種的不舒服。

“赤古獸,”朝硯不識,葉問心卻是認識的。

赤古獸性野,好食人,日行三千裡,論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黑鵬鳥的,可是卻是遙遠一方中等城池之中的標誌,也隻有那座城池不知道奧秘哪裡得來了訓化之法,倒是訓化了不少出來。

朝硯看了過去,摩挲著手指道:“這妖獸倒是長的相當威猛。”

“不過是一些小兒科罷了,”葉問心嗤了一鼻子道,“赤古獸這種最多也就突破到築基期,想要再上一層根本不行,跟黑鵬鳥比起來差遠了,招搖過市……”

那十幾頭赤古獸後麵,一座極為恢宏的馬車被拉在後麵,說是馬車,卻又寬數丈,高數丈,說是馬車,倒不如說是房子。

那馬車之上環佩叮當,各色花紋鐫刻其上,分明是法陣,卻漂亮紛呈,寶石鑲嵌的那車門之上皆是,陽光之下紛彩流螢般璀璨,隨著赤古獸的邁步,香風陣陣,引得諸人圍觀。

來到這萬劍城的天之驕子不少,便是用築基妖獸拉車,馬車長寬個幾丈的大有人在,可是如同這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的卻是頭一份。

那馬車之上花紋華麗,寶石排列的花紋卻與那赤古獸透露上印的家族徽章一模一樣,朝硯隱隱看去,感覺似乎是隻長尾巴的鳥兒。

“這是孔雀城的家徽,”有旁的修士議論紛紛。

朝硯才勉強從那長尾巴鳥兒的身上看出了點兒孔雀的模樣。

孔雀愛美,馬車裝飾的華麗一些倒也無可厚非,可是看葉問心小公子那不屑的麵容,朝硯想著兩隻鳥兒看不順眼也是常有的事情,隨即搬著那小板凳往後退了一些。

那些妖獸威勢赫赫,走路的時候連個彎兒都不會拐,直接一路朝著城門口而來,即便是遇到修士也敢直接往前,血盆大口張的老大,那些修士本欲發作,卻在看到那孔雀城家徽之時紛紛忍下了一時的意氣,退了開來。

一時之間,大道之上隻有那赤古獸成群結隊的走著,而大路的中間的前端,朝縱正在旁若無人的練劍。

“他們這是沒打算讓道,”葉問心手指捏的啪啪作響,看向了朝硯道,“你不管你兒子麼?若是頓悟之中被撞到了,對修為可是有損的。”

朝硯看了幾眼,收起了小馬紮,揮著扇子迎上了那劍光,一個後退,那劍身的主人似乎不甘心為將敵人打敗,跟了上來,卻是轉瞬之間將人引到了一旁,再悄然退了出來。

那馬車之上車窗打開,一位穿著深紫衣衫的青年在那裡漫不經心的依靠著道:“這年頭倒是難得見如此識趣之人了,既然你費心討好,這顆靈石便算是賞你的了。”

那人扔出了一塊靈石出來,態度仍是漫不經心的,葉小公子從來都是給人家扔靈石的那個,哪裡受得了這個,看著朝硯接過,直接打落在地道:“你便這般受他羞辱麼?”

“羞辱?”那青年眼神一變,伸了伸手,剛才還在行走的馬車整個停了下來,他挑眉勾唇道,“你說我如何羞辱你了?”

這青年生的倒不難看,反而那雙眼睛狹長,配上那華麗的深紫法衣,倒透著幾分的流光溢彩,看起來就是哪家的豪門公子。

此時那靈石滾落在地,那青年眼睛一眯,已然露出了幾分的不悅,開口問道:“你是哪家的修士?”

葉問心哼了一聲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本公子的人,豈是你能隨意打賞的。”

“哦?你們是一夥的啊,”那青年看向了一旁的朝硯,手指微微收緊,眸中已有厲光劃過,築基中期……連法衣都沒有,可見虛張聲勢。

如此不識抬舉之人,便是除了也是替修真界除害。

“公子,我們不認識,”朝硯笑眯眯的彎腰撿起了那枚靈石,在發現居然還是一顆上品靈石時吹了吹上麵的灰塵,拱手退去道,“謝謝公子賞賜,在下便不打擾公子敘舊了。”

他溜的賊快,倒是把一旁的葉問心給留在了原地,硬生生把原來一肚子的火氣成了一身都是火,這人竟如此不講義氣,虧他還替他出頭。

“原來不認識啊,”那青年嘲諷的打量了一下葉問心道,“替人出頭連腦子都沒帶上,真是可悲,將人轟走,彆礙到本大爺的道。”

周圍人看著葉問心皆是有悲憫可笑之意,一人路過道:“得罪了孔雀城,以後有的好受的吧。”

“誰知道呢,沒有那個實力還去硬擠破頭,便是被打壓了,也是活該。”

那青年一揮手,馬車繼續往前行去,飛塵撲到了他的衣袍之上,葉問心卻呆呆的站立在原地,過往的行人已經沒有人去說什麼了,可是他卻久久挪不開步伐。

待到日暮西垂,天空之中掛上了繁星,他才緩緩邁步,卻是一個人朝著那城門口邁步而去,沒有去理會遠離在一旁的朝硯他們,就那樣到了城門口。

萬劍城門處有禁製,而想要進入其中,就需要一顆下品靈石的繳納,一顆下品靈石雖然看起來少,可是每日出入之人成千上萬,這赫赫揚揚的萬劍城隻是一日城門收入,便勝過其他中等仙城遠矣。

隻可惜從前葉公子不需要將一顆下品靈石放在眼中,可他儲物袋被奪,九死一生,此時便是連一顆下品靈石都拿不出來。

“走不走啊,不走讓開,”身後的修士觀他修為,終是耐不住性子說道。

葉問心握著拳頭站在了一旁,遠處有人跑了過來,陳湧到他的跟前站定,將一袋靈石遞給了他道:“此物贈予葉公子,入城臨時使用還是用的上的。”

“不需要!”葉問心揮手將那靈石袋子打落在地,怒氣磅礴道,“你給我滾,你跟你主子都滾!!!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們,我就將你們碎屍萬段。”

他似乎氣的不輕,陳湧愣了一下,也隻是低頭將那些散落出來的靈石一一撿了起來,再不問他絲毫。

葉問心見他離去,隻覺得眼角模糊了一下,他低頭抿唇,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傳信玉符,錄入了聲音以後,那玉符從指尖飛了出去,

不過片刻,就有一輛不輸於孔雀城的馬車奔了出來,黑鵬鳥的標誌同樣引得人人側目。

“那似乎是蒼穀城葉家的馬車,他們不是早到了麼?怎麼又出來了?”

“可能需要辦什麼事吧。”

車上跳下幾人,在人群之中搜尋了一番,終於在城門邊的角落處找到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時圍了過去。

“問心,你怎麼弄成這樣了?”葉問寧走到他的身邊,拉了拉的衣袖道,“你都遇上什麼,怎麼穿這般破爛的衣服?”

“不過就是打死了那幾個魔修,”葉問心抬頭,眼睛之中的水光抿去,看著近在咫尺關心的容顏,就像是被丟棄在半路的幼崽兒跋山涉水終於找到了家一樣,“你們怎麼才來?問寧你沒事吧?”

“我沒事,”葉問寧拉著他的胳膊道,“都是我不好,當時遇襲保不住你,你看都瘦了,快上馬車回去吧。”

“小少爺快上馬車吧,”其他幾人皆是圍住他,滿臉的擔憂與關懷。

“你不過煉氣九層的修為,如何保得住我,”葉問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察覺到哪一瞬間的僵硬道,“你能平安無事就好了。”

這般情態,倒是讓剛才看熱鬨的人為這樣的轉變更感興趣。

“原來是蒼穀城葉家的小少爺,難怪不怕那孔雀城,”有一後來之人恍然大悟道。

“之前那個裝不認識的,怕不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另外一人看向了朝硯原本的方向,卻發現那三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葉問心點了點頭,看向了那些嚼舌根的修士,開口道:“若有那個閒心嚼本公子的舌根,還不如多多去打坐突破幾階,免得到時候劍心學院都不收你們,如女人一般的長舌,可笑。”

他徑自上了馬車,在進入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原本在原地的朝硯和朝縱他們已然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左不過日後相見當作不識就是了。

而在城門口的另外一方,朝硯正帶著已然收了劍靜立在旁的朝縱一起排隊入城,餘光正是能看見那輛蒼穀城的馬車,視線所擋,馬車那裡卻是看不見他們的。

“主人,葉小公子恐怕有些傷心了,”陳湧自問自己若是替人出頭,而那人卻直接退卻將他推到風口浪尖的話,隻怕心裡會覺得不好受,也會覺得此人不堪為友。

“傷心便傷心了,不過萍水相逢之人,”朝硯尚未開口,朝縱卻是開口說道。

他當時雖是入定,卻也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本就是無根之人,曾經惹了王家便要離家傾逃,躲於山上幾年不可歸去,雖然那乃是上策,但是仍然憋屈異常。

他們在這萬劍城初來乍到,那孔雀城的人動作帶了羞辱,可形勢比人強,又不威脅人命,一時忍讓待到日後必讓他人刮目相看,這乃是無根之人的相處之道。

可那葉問心身為蒼穀城葉家少主,自然不懼那孔雀城,即便強出頭也能全身而退,身後有著龐然大物撐腰。

若今日朝硯說他認識,對他孔雀城瞧之不起,便算是那葉問心的朋友了,蒼穀城也會庇佑一二,可是今日庇佑一二,又哪裡能日日庇佑,若是對方出其不意,蒼穀城自然隻會護著他們的少主,哪裡會管得了他們。

朝縱跟在朝硯身邊良久,知道身旁這人並非隱忍,而是對於那般的羞辱姿態並不在意。

就如他所說,被人說上一兩句,羞辱了兩分又不能掉塊肉,也不會損傷分毫,你不在意,他便是說的再難聽也不過是任由他說,並不能改變什麼。

朝硯不在意,可是他卻沒有那般好的心態,朝縱拉著朝硯的衣袖,取過了那入城的銘牌,今日弱小之時種種,待到來日,必定百倍奉還。

“並非同路之人,”朝硯笑著看了看陳湧道,“放心吧,那小公子不會故意與我們為難的。”

雖是一片熱心,可是欠缺妥當……嗯,有點兒笨。

陳湧低頭道:“是。”

他們的的確確並非同路之人。

索性不再同行,日後相見也會不識,朝硯便乾脆將那人影從腦內驅逐了出去,觀看著這浩淼的萬劍城。

城門便寬約數十丈,街道更甚,旁邊街麵層層高樓拔地而起,隻恨不得將房頂蓋到天上去,那些房屋個個華美,街道絲毫不見混亂之處,來往之人皆是修士,便是那等幼童在街上行走,也是引起入體之人。

如此勝景,遠非天選城可比,眼前此情此景超乎想象,朝硯沒有見過,陳湧更是聞所未聞。

“入了這萬劍城,才知曾經乃是井底之蛙,”陳湧感歎了一聲,四處詢問了一番,總算在月上中天之時給朝硯他們找到了一家客棧。

“掌櫃的你說多少?”陳湧聽那老板報價之時隻覺得眼暈。

那掌櫃麵露笑容,倒也算是禮貌周到,隻是報出來的價格卻是分毫不讓:“天字房間,一日一百下品靈石,這乃是萬劍城最低的價格了,您可以到彆處問問,沒有比這更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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