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900 字 7個月前

他這般想的, 便在送走那群年輕修士後與孔儒這般說了, 多時相處,有些事情已然不必隱瞞。

孔儒開口道:“也許前輩是忙著除魔衛道呢, 或許是來不及。”

朝前輩就是因為不想結交才在走的時候把他給落下了。

絕對不是因為忘記了所以落下了。

“或許吧,此人如此天資出眾,想來日後還能遇到, ”萬銘城如此一想,之前些微的遺憾已然去了一大半。

“前輩能這樣想自是再好不過了, ”孔儒軟軟笑道, “此處不遠處有溪流湖泊, 可以抓魚,我還抓了兩隻兔子,烤來給前輩解解煩悶可好?”

這位萬前輩每次都說不愛吃東西,可是每次最是捧場的便是他,按照朝前輩的話說, 這叫做口是心非,多晾幾頓就好了。

但是作為一個做飯的人來講, 看著吃飯的人將菜吃的乾乾淨淨便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萬銘城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論做什麼都美味至極, 隻是他低頭擰眉道:“你可以吃你的同類麼?”

孔儒眨了眨眼睛:“……前輩, 我真的不是兔子變的。”

“對不起, ”萬銘城誠懇道歉道, 雖然心中仍然覺得是。

而此時朝硯疾行數百裡,折扇重新拿在手上敲了兩下,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魔修殺了, 儲物戒指拿了,冰糖豆和大米飯都完好無損的在裡麵呢,崽兒在禁製裡麵等他回去,好像沒有什麼忘記的了。

朝硯細數一遍以後安下了心來,待他行到那中心之處,乍見天空烏雲密布之時,伴隨著雷光腦中乍響,他好像把兔子,不是,廚師給忘了。

不過他家那隻兔子,不是,廚師!!!跟著萬銘城看起來挺好的,萬銘城那位小老弟雖然熱愛比鬥了些,但是為人還是相當不錯的,再加上他們家兔子,呸!廚師廚藝不錯,一定可以好好相處的。

如此寬慰自己片刻,朝硯心安理得的把跑路忘帶廚師這件事情拋諸腦後了。

天空之上烏雲陣陣,與他當時突破開光期時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其中莫名夾雜了幾縷猩紅之色,看起來多了幾分的詭譎之感,卻是瑰麗異常。

果然他們家崽兒長的好看,連突破時候的烏雲都長的好看。

而在小溪邊,萬銘城用劍戳著魚,背對著孔儒,冷情如他,也沒有辦法親眼看著孔儒對著兔子手起刀落的乾脆模樣,因此戳魚也戳的慢了些。

這樣的背對,也讓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那處的烏雲籠罩,何人突破開光期?竟然這般的聲勢浩大?

那烏雲之中本是雷聲轟鳴,萬銘城也觀的認真,隻是在看到其中的猩紅之色時微微動了一下眉頭。

妖獸突破?

在這秘境之中本就靈氣充裕,開光妖獸無數,妖獸突破開光期本就無甚稀奇,但是那雷光卻似乎有所不同,不像是完全的妖獸。

“前輩,”孔儒在他的背後喊道,“兔子已經處理好了。”

萬銘城背後一僵,收回了視線道:“烤好了再叫我。”

烤好了就看不出兔子樣了。

孔儒手腳極為麻利,即便是在野外做飯也能夠做的風生水起,不過片刻那兔子肉已經烤的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其上蜂蜜塗抹,更添香甜滋味。

而萬銘城戳上來的魚也在火堆旁翻烤著。

萬銘城冷著臉拿起那兔子,心中努力告訴自己那不是兔子,然後咬了上去,入口香甜,卻甜而不膩,反而因為那肉質極為嫩滑更讓人食指大動。

“好吃麼?”孔儒一臉期待的問道。

萬銘城沉默的點了點頭,兔子很好吃。

“太好了!”孔儒臉頰微紅,眼睛裡麵亮晶晶的。

萬銘城觀他神情,驀然覺得這嘴邊的兔子肉更加好吃了起來。

“不知前輩是否第一次吃兔子,”孔儒拿過了自己的那隻,用白皙的手指掰了掰道,“但是我從朝前輩那裡學來了新的吃法,兔子以兔頭最為好吃,先要把臉頰掰開,吃裡麵的舌頭……然後臉頰肉……吸腦髓……眼睛也很好吃……前輩你吃啊,你看我乾什麼?”

“沒事,”萬銘城低頭啃著,腦袋裡麵莫名嗡嗡作響,朝硯那家夥果然是帶壞兔子的一把好手。

因為這吃兔一事,萬某人著實沒有精力去關心那什麼亂七八糟妖獸突破的事情了,腦髓什麼的……腦袋疼。

碧水之上烏雲籠罩,朝硯此次卻沒有再將那琉璃果歸位,而是坐在一旁的樹頂上嗑他的冰糖豆,先洗一洗,再泡一泡,然後再吃,味道好極了。

禁空力量已解,此時卻無人靠近此處,那烏雲之中猩紅之色翻滾的越發厲害,待到一道厲光在其中閃過,那靈氣再次彙聚,碧水旁靜坐一年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開光初期已成。

看來他家崽兒對於那鱗片的使用比他來的更大一些。

朝縱感受了一□□內的修為,暫且覺得滿意時站起了身來,第一時間便是去尋那對麵之人,隻是那處卻是空無一物。

“猜猜我是誰,猜對了沒有獎,猜錯了要罰,”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若是人猜不出,才是真的笨蛋。

朝縱內心有暖意輕輕流淌,手上卻是直接拉下那手,放在嘴邊吭哧,小白牙極為整齊,在上麵留下的牙印都特彆的好看。

朝硯:“……”

偷襲不成反被咬,朝硯坐在那碧水甩著手:“崽兒,哪有猜人的時候用咬的,萬一你背後是一頭野豬捂住你的眼睛,一口咬上生豬蹄……一定非常美妙。”

朝硯說到後麵竟是開始期待那副畫麵,然後在對上他家崽兒看過來的視線時連忙用折扇擋住了嘴,以免笑的太過於明顯。

雖然這樣更明顯。

朝縱在他的身邊坐下道:“我隻咬你。”

換作野豬,不等近身就直接殺了。

朝硯側眼看他:“你是在告訴為父你猜對了麼?”

朝縱哼了一聲,開口道:“猜錯了你打算如何罰?”

朝硯額了一聲,他隻是隨意玩上兩把,完全沒想好要怎麼罰這種事,因為好像不管怎麼罰,他家崽兒都沒有吃虧過。

“你不是猜對了麼,”朝硯揮著折扇的手停滯了一下,低頭整理著並不淩亂的衣帶道。

“我未曾開口,自然按猜錯了算,”朝縱抿著唇看著他道,“不若罰我每日陪你比鬥一番。”

此番突破,他更是看不清朝硯的修為,卻能感覺到他給他帶來的壓力比之之前更甚了。

朝硯眯眼看他,伸手去掐他的臉蛋:“崽兒,你如今的臉皮都要比上為父了。”

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果然是教會了徒弟就得餓死師父。

“隻有經常指點,才能查缺補漏,”朝硯拉下了他的手,認真道:“比不比?”

“比是可以比,換個比法,”朝硯看著他笑道,“趁你修煉的時候,為父把冰糖豆拿回來了,發現這魔修儲物戒指當中亂七八糟的東西挺多的,我們來比,誰搶的儲物戒指多怎麼樣,到時候收集起來,做個風鈴掛在窗口都好看啊。”

“此法甚妙,”朝縱正想著該如何對那些魔修發難,一個人傷了他,總該用所有人來賠罪不是。

“何時清算?”朝縱起身開口問道,腰上的佩劍竟然隨著他的戰意翻湧而微微顫抖著,仿佛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飽飲敵人的鮮血了。

“一個月後此地清算,萬事小心!,”朝硯揮開了折扇,話音落時人已經飛了出去,誓要跟他家崽兒爭回臉皮第一的榮譽,“為父先走一步了。”

朝縱站在原地卻不意外,而是神識掃過八方,再禦劍時已然跟朝硯前行的方向截然相反。

既然要比,便不要湊在一塊兒比較好。

藍色光芒傾瀉而下,伴隨的還有一黑色人影落地時的慘叫聲,那人宛如血葫蘆一般倒在地上,麵罩已去,血跡斑斑的武器落在極遠的地方,而他體內的魔氣已然耗空殆儘了。

“彆,彆殺我,”他一邊在地上挪著一邊後退,早已失去了一開始的囂張跋扈。

即便是魔修,可以肆無忌憚的取了彆人的性命,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也是會害怕的。

白皙的鞋麵在他的麵前站定,玉白色的墜子隨著步伐的站定微微晃動了一下,那折扇合上伸了過來,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拿來吧。”

“你要做什麼?”那魔修極為恐懼的看著他,不能怪他對一個正道修士害怕,主要是因為不管他怎麼掙紮逃脫,怎麼的拚搏勇猛,都被眼前的人輕描淡寫的像貓玩耗子一樣的扔來抓去,實在很難不生出畏懼之感。

“你先拿來我再告訴你,”朝硯蹲下了身來道,“或者你把你的同伴召集過來也行。”

朝硯好聲好氣的商量著,在那魔修看來是變.態,可是在朝硯自己這裡卻是無奈之舉,因為魔修神出鬼沒的找起來太麻煩了,然而跟他們家崽兒比試還不能放水,要不然那熊孩子一準氣的分分鐘上天。

但是自己慣的孩子跪著著也要寵著,所以隻能一打打一窩來的有效率了。

“你要是不殺我……”那魔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藍光抹了脖子,他的瞳孔睜的極大,似乎不能明白為何剛才看起來還極好商量的人隻是瞬間就變了臉。

朝硯可沒空注意他的表情,他將那儲物戒指拿了過來,直接抹去了上麵殘餘的神魂進入翻找,比起問這人要,果然還是自己找來的更快一些。

身為魔修,怎可磨磨唧唧,這得拉低整個魔修隊伍的素質啊。

朝硯起身,從那儲物戒指之中找到了一枚散發著魔氣的玉簡,徒手捏碎以後,身影從原地消失。

不過片刻,一道黑色的身形從樹後悄然現身,蹲到那倒地的魔修麵前看了兩眼:“可惡!”

他們本意是來屠殺正道修士的,可是最近他們的人卻被屠戮的越來越多,就好像彆人盯上了一樣。

魔修薄涼,本不在意同伴的死活,可是死的人多了,他們自己也會警惕異常,因為很有可能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

在檢查了同伴身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拿的時候,那魔修轉身欲走,可就在轉身的時候危機重生,可不等他後退,那一道光芒拍下,卻是直接摧毀了靈台,視線的最後是那人玉白色的衣衫還有揮動打招呼的手,他說:“嗨。”

宛如老友見麵一樣。

如果那魔修還有命的話,或者還能開口說話的話,一定會破口大罵道:“嗨你麻.痹!”

殺人就殺人,殺成這樣真是太過分了。

朝硯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隻是從這個魔修的戒指之中又取出了相同的玉簡,在發現了三枚以後,一應全部捏碎了。

守株待兔,這個故事他喜歡。

而在相隔千裡之地,一個魔修正千瘡百孔的倒在了地麵之上,看著那緩緩過來的人渾身抽搐戰栗,偏偏口吐鮮血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來,隻有瞳孔驟然的收縮在詮釋著他的害怕。

那提劍前來之人分明生的極為完美,連那樹蔭之間灑落的陽光都不及他樣貌的分毫,他見過的最為鮮紅的血液都及不上他唇色的一分,偏偏那殺人的手法卻比魔都的魔首們還要可怕。

求饒無用,那魔修看著那黑瞳裡麵的扭曲的笑意便已然知曉,他不求生,隻求速死。

“殺了我,殺了我,”那魔修吐出了一口鮮血道。

“你會死的,但是不是現在,”朝縱緩緩靠近,劍聲鳴鳴,萬千劍芒蘊藏其中,隻待爆發出來,“在你死之前,我要請你好好享受一下,這是我的恩賜,你不能不收。”

“啊!!!”慘叫的聲音驟然響起,卻隨著嘴裡的一塊肉掉落在地,讓他連喊出聲都不能,隻因為那執劍之人微微蹙眉道,“你太吵了,算了,我趕時間,不跟你玩了。”

血液流淌的遍地都是,浸染的那草尖都似乎從根部吸收了血液一般,而隨著那手臂的落下,一枚捏斷的玉簡掉落了下來。

朝縱看到了那東西,也不過瞄了兩眼,用帕子輕輕擦過乾淨至極的劍身,這是朝硯送他的,被這種臟東西弄臟了可怎麼好。

“小子,殺了人還不跑,勇氣可嘉,”一道沙啞的在朝縱的背後響起,卻是幾個腳步聲走了過來。

“呦,這殺人的手法真是不錯,”另外一道聲音見同伴死亡不見絲毫的悲痛,反而欣賞起了那殺人的手法,“我說最近怎麼看見那麼多遍地開花的屍體呢,本來還以為是同門相殘,沒想到是你小子乾的,怎麼,比起正道,加入我們魔道如何?”

“不如何,”朝縱起身背對著他們道,“我隻對殺魔修感興趣,對成為魔修沒有興趣。”

“好狂妄的口氣,那就讓你也嘗嘗這遍地開花的感覺如何,”另外一道聲音響起,竟是同時來了三個。

“我很期待,”朝縱橫劍轉身,仿佛對上的不是三個開光後期的魔修,而是築基後期一般。

可他轉身的一瞬,幾個魔修眼前一亮:“我收回剛才說的話,這麼漂亮的小美人,還是先享受以後再遍地開花也不遲。”

他哈哈的怪笑了兩聲,可是人衝上去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留情,麵罩之下的眼睛睜的極為的猙獰,遍布的血絲都像是在詮釋著他的興奮。

此人不弱,可是朝縱對上卻未曾有絲毫的驚慌,若是連三個開光後期都無法對付,隻怕想要對上朝硯隻能癡人說夢。

隻是若是一次性對上三個,那便不是太低估眼前的人,而是太高估自己了,朝家家規,打不過就跑。

朝縱一擊過後借由那攻擊的力道飛速後退,轉瞬之間就已經隱沒在了樹叢之中。

“原來是虛張聲勢,”那為首的魔修舔了舔牙齒道,“追!”

難得見到這麼漂亮的小美人,當然要好好的淩虐疼愛一番,那樣的遍地開花用在美人的身上,才叫做相得益彰。

朝縱逃的頭也不回,那幾人自然是緊追不舍,甚至還有空在後麵打趣道:“美人慢走,哥哥不殺你。”

“哈哈哈哈,哥哥,你怕不是都能當他的爺爺了。”

幾個魔修哈哈大笑了幾番,待到再注意之時,卻發現那追著的人驀然失去了蹤跡。

“怎麼回事?”一個魔修皺起了眉頭道。

“找,他跑不遠,一個區區開光初期,”為首之人眸中閃過了一抹輕蔑和覬覦,“不過彆傷了他。”

“知道了,”其他兩人了然,隨即四散了開來,在這叢林之中用神識探找。

而那為首之人更是麵露邪光,悠悠前行:“美人彆躲了,躲了也沒用,早晚都是要……”

他低頭看著從丹田處探出來的劍,那劍身之上劍氣縱橫,直接攪碎了他的丹田,而不待他的話語出聲,一隻手拿著帕子從後麵捂住了他的嘴,丹田之內的劍被拔出,喉管處的鮮血卻無從去堵。

那身後之人聲線優雅,但話語薄涼至極:“便宜你了。”

屍體倒地,那為首之人至死眼睛都是睜開的,他不明白,為什麼以他開光後期的修為竟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那人的蹤跡,也不明白活了數十載,竟會被如此輕描淡寫的殺掉,就像是他所殺的每一個正道修士一樣的不明白。

屍體被隨腳踢進了草叢之中,這片叢林之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濃鬱了一些,朝縱邁步起身,從原地消失不見,再過一刻,又有一人連話都說不出倒在了地上。

而剩那最後一人找了一圈找不到人,以魔修獨特方式呼喚人的時候,卻發覺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背後危機乍起,他猛的轉身,卻在看到那背後之人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一具屍體駭然倒地,朝縱拔出了自己的劍,手中又多了一個儲物戒指。

為了能夠比贏,有些有趣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後再嘗,畢竟沒有什麼比看見那人輸了以後受罰的場景更有趣的了。

能以開光初期的修為不被發現,天舞龍神功當居首功,衍生的淩雲步法更是奇妙。

他這麼多年也算是見識無數,可是不管是郭家的功法還是沐家的,又或是那萬家的,都差之遠矣。

可是是他的,就是他的,旁人羨慕也羨慕不來,想奪也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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