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柿子(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507 字 6個月前

歲煉拱手的動作一頓, 魔修們齊齊臉色難看。

歲見城明顯與魔修進行了合作, 如果一方離去, 隻留下另外一方,想必合作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前輩,此事可否再商議?”歲煉知道形勢比人強, 力大壓死人,之前是戚祟他們讓朝硯他們選, 現在卻輪到了他們。

“不可, ”鐘司商對於魔修沒有任何的好感,魔修近年來動作頻頻, 不僅對來往學子進行攔截,更是直接入秘境之中進行屠殺,若非朝硯力挽狂瀾, 正道之中還不知要損傷多少的修士。

接下來的拍賣會,再加上那群人竟然偷天換日潛入了他們劍心學院之中, 簡直是將他們的臉麵按在地上踩。

劍心學院與魔修之間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斷然沒有任何讓步的可能。

“你真以為能夠留下我們全部人麼?”戚祟捋了一下略有些散亂的頭發道, “或者說,你真的以為你一個人能夠保住這天選城所有人麼?”

魔修向來瘋狂,即便死也會拉上墊背的, 鐘司商的力量自然不畏懼於他們,可是卻沒有辦法一瞬間攔住所有人,隻要有人抓住了人便會成為威脅,朝硯可以口上說不在意那些人的性命, 鐘司商不行。

“你是想試試是你的動作快,還是老夫的出招快?”鐘司商多年未被這樣威脅過,一時之間竟有些新奇。

“這有何難,”戚祟推開了歲煉的攙扶,猩紅的唇角勾了起來,“你大可試試!”

天空之中雷聲乍響,烏雲密布,竟像是一瞬間能夠將人五雷轟頂一般,天威之下,所有的力量都是渺茫的。

旋照期突破並不會降下天雷,但是並不保證修士從雲層之中經過而時不會被劈死,烏雲密布,竟是覆蓋了整個天選城一般。

鐘司商落在了地麵之上,朝縱仰頭片刻,看向了對麵同樣對立的魔修,驀然開口道:“老師,金琳城的老祖一直未來,隻怕被他們先下手為強了。”

此時有辟穀修士在場,傳音已然無用,還不如直白的說出來。

鐘司商臉上笑意儘散,這種邊陲的小城他並不關注,可是卻也知道這樣一座城池之中至少能住數十萬的人,一城禁錮,那些魔修果斷把握更大了些。

“小子倒是聰明的很,”戚祟瞥向了朝縱的臉,在上麵遊移了兩圈,“雖是正道,不過行事作風真應該加入我魔修之中,才不廢了這份心境。”

朝縱微微抿唇:“在下有師有友,何必與你們同流合汙。”

如此算得上是羞辱,那戚祟一城的人握在手上,卻是有恃無恐起來,因此也未帶什麼怒氣,而是笑道:“做正道修士有什麼好,對於辱罵,覬覦你道侶的人還不是要忍氣吞聲,做魔修了沒有那些顧慮,看不順眼的,殺了就是了。”

他的目光從公輸遲的臉上劃過,朝縱的餘光也看向了那處,戚祟再道:“這天選城的天才委實不錯,與你比起來雖是弱了一些,可是你應該瞧見他剛才看你道侶的眼神了吧,可你縱使不滿,也隻能忍著,忍著讓他活著,可他活著便會日日惦記你的人,醒著惦記,夢裡也惦記,指不定什麼時候發泄欲.望時也得惦記……”

“閉嘴!”

兩個字卻是從兩個地方傳來,一聲是朝縱的,另外一聲則是公輸遲的,朝縱袖袍下的指骨捏的哢噠作響,目光從公輸遲身上轉過時極為的不善。

他自然不想有一人分走朝硯一絲一毫的視線和注意力,直恨不得將他圈禁起來,隻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自然也不容許他人對他意.淫分毫。

朝硯不覺,他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那些愛慕者的目光,之前瞧不起他的,瞧得上他的,被他所救的,為他所驚駭的,包括公輸遲在內,不知有多少人會覬覦他的人。

可是對於這樣的情況,他隻能一忍再忍,隻能告訴自己朝硯是屬於他的,而不能讓他人不想不看。

鐘司商並未言語,此時的歲見城不想留,卻也不敢走,一旦他出手攔截,即便他們控製一城在內,也無法全身而退,還是那句話,能活著沒有人會想死的,場麵在被打破之前隻能僵持。

魔修詭譎,最善蠱惑人心,隻是未曾想到這鬼主竟是直接看透了朝縱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公輸遲蹙眉,剛才服下的療傷丹藥緩解了本命武器被毀帶來的傷勢,聽聞此言,他自然察覺到了朝縱和周圍人看過來的視線,他的心思隱秘,卻未曾想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開了來,著實竟然尷尬又難堪。

可要說的話,自然是要說的,公輸遲看著那鬼主開口道:“前……前輩慎言,”對著魔修叫前輩,真是委實難以開口,“在下對於燕縱的道侶不過是仰慕,他實力高深,縱有仰慕之情,又哪裡會有那樣猥.褻的心思。”

“正道向來冠冕堂皇,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乾的可真是不少,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戚祟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朝縱道,“聽見了吧,他親口承認的,仰慕於他。”

朝縱皮笑肉不笑道:“聽到了。”

朝硯體內靈氣翻湧,功法運轉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方麵是因為靈氣被清空之後瞬間的靈氣湧入,另一方麵則是他自己放縱了這樣的力量,突破是必須的,但是卻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鐘司商雖然來了,可是此地也不是全然安全的。

還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夠在此等待。

突破一事講究的是全心全意,可是慎重的修士皆會留出一縷神念在外麵,以確保各種各樣突發的狀況,而在隱隱約約聽到那魔修蠱惑人心的語言時,朝硯真的想說這位真不愧是鬼主,這樣的口才放在現代怎麼都能混個成功的傳.銷頭目,難怪手底下能夠招攬到那麼多的魔修,當上鬼主,走上人生巔峰。

靈氣宛如大河傾泄,直接灌輸到了丹田之內,更因為這樣無壓製的納入,讓經脈處都有了極為飽脹的感覺。

隻是每每鼓脹,那經脈之上便有無數的熒光閃過,讓那經脈在拓寬之餘能夠絲毫無損,靈台下映,飛速盤旋,引的那靈氣一路攀漲,一舉衝破了那本就脆弱的壁障,格局已定,靈氣潺潺,滔滔不絕。

朝縱的瞳孔之中本有一縷深紅的光芒從極深的地方蔓延而出,此時察覺靈氣翻湧,抬眸之時那縷紅光卻是消失不見,他看著那戚祟的目光之中有幾分嘲諷:“他心甘情願與我在一起,我何必去走你說的那條道路,若你真有本事,不妨試試說服他,他若跟你去,我必然是跟隨的。”

朝硯為正道,他便為正道,朝硯想要拯救那些人,他便遂著他的心願,而若有一□□硯不想待在這正道之中了,便是入了魔道他也心甘情願。

天空之中雷鳴之聲貫天徹地一般,直讓這本就搖搖欲墜的天選城又是震顫了一下,可是在這最後一聲響過,那到幾乎要壓到人頭頂上的雲層便悄然散了開來,從中間露出的一抹天光,直直照射在了朝硯的身上,竟讓他有恍然登仙的感覺。

其他人隻是有這種感覺,朝縱卻是眸色一變,在心思動之前已經拉住了朝硯的手臂,那雙緊閉數天的眸睜了開來,微微一眨,那其中的光芒斂去,他順著朝縱的力量站起身來道:“怎麼了?”

光芒散去,朝縱心神微微一鬆道:“無事,你怎麼樣?”

“突破了,”朝硯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使過這麼大的勁,要不然真在這裡突破個三年五載的可著實不好玩。

“恭喜,”朝縱一邊感受著差距的拉大,一邊又真心為他喜悅。

“無事?”戚祟之前被他壓著打,如今自然能夠感覺到他的修為又上了一重,此時再對上,他斷然吃不了好,但若是能將這兩個人拉過來,這次的損失便好報備了,“有事,你的道侶決定加入我們之中了,你可要舍他而去?”

“我沒有,”朝縱直接反駁。

朝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沒有,彆急彆急。”

他自然知道戚祟是瞎說的,卻沒有想到這個人比他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年齡小,讀的書少,你可不要騙我,我會當真的,”朝硯笑眯眯的看向戚祟道。

這話跟他與朝縱說的話分明不一致,戚祟審視他片刻,卻是心下微沉,他能看出朝縱極為在意朝硯,卻無法看出朝硯到底在意什麼,這兩個人幾乎密不透風,想要下手,隻能從朝縱那裡下手,偏偏在朝硯醒來以後,朝縱之前的破綻也像是消弭的無影無蹤了一樣。

這般天才若能為魔都所用,何談大事不成,真是可惜了。

戚祟看向了他道:“我從來不騙人,你可以當真。”

“崽兒,魔修每天喊打喊殺的,一看就是個累的地方,咱們不去,”朝硯側頭嘀咕道。

朝縱點頭道:“我聽你的。”

鐘司商卻是胡子都吹了起來:“混小子,那要是不累呢?”

朝硯的折扇抵在了下巴處,思索道:“他們的審美我不太喜歡。”

天天一身黑這要是大晚上過來都看不見人影的。

“罷了罷了,不準與他們同流合汙,”鐘司商教訓道。

“是,”朝硯答應的可好,隨即問道,“之前告訴您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等消息呢這不是,剛才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重複一遍,發個誓,”鐘司商是知道朝硯生性淡薄,什麼都不太放在眼裡的,他不將修為放在眼中,很大的程度上也很有可能不將正魔放在眼中,這樣的人,於正道而言是好事,可是若是一念之差入了魔道,於正道便是災難了。

為師為友,鐘司商都要把這種後患給杜絕了。

“好,我發誓,絕對不與魔修同流合汙,”朝硯特彆鄭重道。

雖然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入什麼魔道,卻是未曾想到鐘司商這般的在意。

發個誓就發個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發誓,你是誰啊,名字呢?”鐘司商吹著胡子,“發誓這麼沒有誠意,加上名字,我朝硯……”懂麼?

“哎,”朝硯阻止不及,隻阻止了鐘司商後麵的兩個字,最重要的全暴露出來了,他默了一下開口道,“老師你怎麼還把我名字叫錯了?學生要生氣了。”

鐘司商愣了一下,也是意識到不對,傳音道:“你跟這仙城什麼關係啊?不是說出來練功的麼?怎麼竄這兒來了?”

朝硯:“……”

老師您也太後知後覺了。

朝硯補救倒是及時,可惜卻已經有人脫口而出了:“你是朝硯?!”

出口者為朝輝,朝硯與鐘司商互對了一眼,看向了朝輝道:“嗯?我是啊,不小心撞了朝家的姓氏,真是罪過。”

他語氣之中全是誠懇,朝輝打量著他,目光遊移不定,眼前的青年與他印象之中的青年實在是大相徑庭,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認不出來,此話說出來有些丟臉,可是若他真的是朝硯,是曾經的那個朝硯,多了一個能碾壓辟穀期的旋照修士的朝家,將不會將這天選城放在眼中。

巨大的期待和喜悅在心中炸響,在其他家主不知所措的目光之中,朝輝道:“我兒子也叫朝硯。”

“在下與令郎竟然同名同姓,真是榮幸,”朝硯笑著看向朝輝道。

“硯兒,當年將你送走,為父實屬無奈之舉,當時你被眾人欺辱,狼狽不堪,為父事務繁忙,即便一時護你,也不能處處護你,隻怕一個不小心讓你為人所害,這才將你送走遠離那漩渦之中,”朝輝深深的看著他,長歎了一口氣,“我知你改名換姓是對為父有著怨恨,可是硯兒,當年我的確是出於無奈,後來在金琳城中也尋你了,你若怨恨,不管怎樣,為父都認。”

鐘司商摸了摸胡須傳音道:“他是你爹?”

“不是,”朝硯也同樣傳音回去。

這可是大實話。

朝輝認出了人,無非是想讓他為朝家所用,朝輝能想到這一點,其他家族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有著公輸遲的公輸家穩坐天選城第一把交椅,而當這個天才換成了比公輸遲更為出色的朝硯時,便無人能夠阻擋朝家的步伐。

可朝硯當年的確是被廢去了修為資質,他人修行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得不來這樣的修為,朝硯又是憑什麼?

“朝家主,我真的不是你兒子。”朝硯並不想跟朝家有什麼牽扯,畢竟他當年修為被廢至今不過十幾快二十年,這樣的修煉說出去,彆人不懷疑他是秘境得主才見了鬼,“我若說謊,天打五雷轟。”

他伸的是發誓的手勢,可是誓言過後,安然無恙,朝輝麵露尷尬之色,喃喃道:“這不可能,那你為何要改姓氏?”

“自然是避免衝撞了,”朝硯笑道。

他如此舉動,公輸遲卻是蹙起了眉頭,他不會認錯,可是為何朝硯說不是朝輝的兒子卻安然無恙,聯想之前朝家的秘辛,他眸中略有一絲深思閃過,莫非朝硯真的不是朝輝的兒子?那他為何要養他,還認作嫡子?

之前毫不留情將人送走的舉動似乎有了解釋,隻是這樣的猜測卻無法言說。

“朝家主,吾等也知你思子心切,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夠隨意攀扯呢?”一位家主看著他尷尬的神色開口說道。

若是朝硯真是那個朝硯,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可若不是,看朝輝如此急功近利的想要將人綁到朝家的船上,真是一場笑話了。

朝輝麵色不渝,他雖認不得朝硯的容貌,卻總感覺這人就是,不知他是得了何等機緣突破至此,對,劍心學院,上等仙城的劍心學院或許能夠讓他恢複修為,然後再行修煉。

可朝硯不認,他也無法讓他強行認祖歸宗,唾手可得的權勢與富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飛走,他不甘心,總有哪裡有破綻的,總有哪裡有的。

“朝兄,此事不可急切,”公輸昱眸光一轉,對朝輝安撫道,卻是未曾嘲諷。

“那你是從哪裡來的?”鐘司商傳音問道,顯然也有點兒不信,縱使朝輝的態度和眸中難以掩飾的貪婪讓他瞧不上,可是他也覺得朝輝不像是在撒謊,哪有這麼巧合的。

朝硯傳音道:“我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老頭年齡大了,不好騙,”鐘司商沒好氣道。

“真的,”朝硯不理會朝家那邊的變化,給他普及知識,“傳說有一座花果山,有一塊女媧補天留下來的石頭,經過風吹雨曬,然後一天開裂,蹭的一下從裡麵蹦出了個我。”

反正也是從現代來的,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有什麼區彆。

“你猴啊,剛出生就蹦出來,”鐘司商也是因緣巧合就撞上了真相。

朝硯卻是唔了一聲:“老師你知道水簾洞麼?”

莫非同是穿越人士?

但很明顯鐘司商不是,他胡子差點兒沒揪斷:“什麼山啊洞的,彆扯彆的,老實說。”

“我真的不是,”朝硯道,若真要認個爹,他寧願認老頭為爹。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外如是。

“真是好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認啊,”歲瑞看了半晌,似是完全沒有忍住哈哈大笑道。

天選城的家族或許還給朝輝留兩分的情麵,畢竟日後還要相處,歲見城卻是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

“的確,”歲煉嗤了一聲道,“朝家可真是正道修士的典範,兒子沒有了修為便驅逐,如今看見一個修為高深的就趕著上來認兒子,他便真是你兒子,恐怕也會為有這樣的父親而恥辱吧。”

他雖在嘲諷,說話卻是事實。

戚祟嘖嘖的搖了搖頭道:“這就是名門正道,汙糟糟的讓我們看了都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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