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主(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381 字 5個月前

作為即將結親的兩家, 長輩見個麵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朝硯咳了一聲,從飛舟之上站起:“今日衣飾言語皆是無狀,且有要事在身, 改日一定登門拜訪,親自致歉。”

“前輩, 城主已經等候多時,衣飾一類皆是不需在意, ”那為首之人恭敬說道。

“後麵那句, ”朝硯提醒道。

那人疑惑:“什麼?”

“有要事在身, ”朝硯笑道,“今日不得空, 改天嘛,你們城主著急這一天兩天的?跟孔儒的婚約之事也提了三年了,不著急吧, 那是為了彆的事情?是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 ”那人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後背冒汗,朝硯雖是隨和,可是與高等階的修士站在一起,本就是一件極有壓力的事情。

“那就不用著急,看你們的樣子也找了我不下兩天了,不差這麼一會兒, 回見,”朝硯揮了揮手直接轉身就走,辟穀修士真想走的時候, 隻憑開光修士是攔不住的。

“前輩!”那為首之人匆忙叫道,可是天空無際,哪裡還能看到朝硯的身影呢。

“首領,怎麼辦?”旁邊一人擰眉問道,他們若沒有碰到人也就算了,碰到人卻沒有帶回去,隻怕少不了一頓責罰,萬家請過那麼多的人,就沒有見過像朝硯這般改天的。

“先去朝家樓群之前守著,此事還需彙報於城主知道,”那為首之人說道。

“是。”

朝硯那邊與朝縱成功會師,萬家那片冰雪之地中那低沉之聲卻是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他不願意來?”

“說是有要事在身,或許是院長布置了什麼任務也未可知,”萬家侍從跪地彙報道。

“是麼,”低沉之聲響起,情緒未知,“罷了,不過是小事,卻沒有想到朝家這麼不給麵子,你且退下吧。”

“是,”萬家侍從匆匆退下。

那聲音不見起伏,卻又另外一道聲音驟然響起:“沒想到那朝家朝硯竟然如此不識時務,城主,可要給他點兒教訓?”

“不識時務,”那低沉之聲道,“能讓雪兒為之傾心,怎麼也不會是個蠢人,此事便算了了,不必打草驚蛇。”

那人不來,是真的有要事在身還是察覺了什麼?若真察覺了什麼,朝家便真的不能留了。

街市這邊並沒有什麼問題,朝縱要做的不過是抽查罷了。

朝硯到的時候便見人正臨窗而坐,他直接在對麵坐笑道:“怎麼樣,快吧?”

“半個時辰,”朝縱給他倒著茶道,“尚可。”

“若不是中途遇上幾個人我還能更快,”朝硯牛飲一杯下肚,點了點茶杯道,“再來一杯。”

上好的金絲茶,也就他這麼糟蹋了。

朝縱習以為常,再斟一杯道:“遇到誰了?”

“城主邀我,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朝硯端著茶杯唔了一聲。

朝縱問道:“那你怎麼沒去?”

“這不是有要事在身,”朝硯手指在朝縱的手背上輕輕劃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這麼一會兒我就想的不行。”

朝縱難得不為所動:“你覺得他會跟你談跟萬聆雪的事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在朝硯這裡十次有九次頂用。

朝硯默默的縮回了手道:“我跟萬家的姑娘什麼都沒有,去了還不如不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這事有人幫我辦。”

鐘司商忙碌之餘猛地打了個噴嚏,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又是朝硯在那裡念叨他。

而果然如他所料,小童匆匆來報:“院長,有朝家的玉符。”

鐘司商接過,神識讀信,朝硯懶洋洋的聲音最是熟悉不過:“老頭兒,萬家估計要跟我商量什麼婚姻之事,拜托你了……”

總之是這個事,那個事,就他那個當事人閒的都要登仙了。

“知道了,退下吧,”鐘司商揮袖,罵了了一聲混小子隻能當著老師操著老父親的心。

萬家後續再沒有派人來邀,此事看起來似乎過去了一樣,隻是事隔三年,萬聆雪與萬銘城仍然不見任何回轉的跡象。

萬家未曾大動乾戈,說明人完好無損,朝硯不心急,孔儒似乎更不心急,有事做的時候就研究新菜,沒事做的時候就擼米團兒,至於米果兒,突破到旋照期的閉關格外的長,至今還沒有出來。

雖然朝硯懷疑它不是閉關而是直接睡著了,但是孔儒跟他講:“那樣才比較正常。”

像朝硯這種嗖嗖嗖的簡直違背修士的極限。

“好的吧,”朝硯呼嚕了一把米團兒的毛毛,摸到後麵的時候驚喜道,“哎,小兔子你有尾巴。”

那手賤的就要上去捏一把,嚇得米團兒直接從蛋上滾了下來:“不要亂捏!”

朝硯本來沒想捏,現在被阻止了那眼睛就盯在那小圓尾巴上念念不忘了,米團兒長的像一團雪球,那尾巴就是小雪球,兩個球拚一塊兒那就是分外的惹人喜愛。

朝縱從樓上走下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某人蹲在兔子窩前麵牢牢盯著的情景,然後在米團兒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個球的情況下將人扛在肩上帶走了。

孔儒和米團兒對視一眼,為朝硯默哀了一秒。

日子過的不緊不慢,有爭鬥存在的地方,就免不了傷亡,在朝家一小隊人在萬魔境中失去音信確定命牌被毀時,朝縱的神色格外的凝重。

“青竹不會回來了麼?”孔儒聽到這個消息時渾身都有些無力,修真界每日都有無數的人死亡,可是當碰到每日相見的人得知死亡之時,便讓人格外的難過。

沈青竹乃是朝家後續招攬的女侍從,開光中期,為人和婉,以此實力,按說不應該在萬魔境中湮滅才對。

“我去一趟將他們的屍骨帶回來,”朝硯伸手拍了一下孔儒的肩膀道,“彆太難過。”

“我知道,”孔儒用袖子擦了一把臉,“這事要告訴衡娘麼?”

作為僅有的幾名女修,她們的關係格外的好。

“等我回來再說,”朝硯看了朝縱一眼,“你留下,近日朝家人員不要外出做任務了。”

“我明白,”朝縱點頭。

萬魔境並非多麼遠的地方,朝硯來往匆匆,不過半日便回來了,隻是他帶回來的並非屍體,而是還沾染著血跡的骨頭。

朝硯身上未染血跡,身上卻有一種極為濃重的血腥味:“是在一頭旋照修為的妖獸腹中發現的,去遲了。”

妖獸即便開智也未必就能夠與人族交好,那妖獸顯然吞吃了不少的人,朝硯將碎骨帶回來的時候,還有其他家族的衣飾。

“我會安排人送他們入土為安,”朝縱看著那儲物袋中沾著血跡的碎骨,話語之中透著一種彆樣的無情,一種屬於修士們皆有的無情。

逝者不可追,朝縱殺人無數,除了朝硯,其他人很難讓他覺得在意。

連孔儒都收攏起了那一分難過之意,那旋照妖獸已然被擊殺,仇已經報了,便需要不斷的往前的看。

雖然這般告誡自己,可是消息傳出的時候仍然讓朝家的氣氛仿佛一瞬間沉鬱了下去,自從加入朝家以來,他們從前擔心的安危問題便如同被隔絕了一般,其他家族出任務之時難免有所傷亡,隻有朝家沒有,而當事情降臨到頭上時,他們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嚴酷從未遠去過。

可是還不等他們的悲傷過去,一件事情的發生讓整座萬劍城都震了三震。

“綠幽城被屠?!”孔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的手腳都在顫抖,“綠幽城可是中等仙城啊。”

綠幽城雖然比之蒼穀城弱了一線,可是那的的確確是中等仙城,一朝被屠,城中血流成河,竟是看不到一絲的生氣,如此消息傳來,那些中等仙城幾乎人人自危。

“魔修的勢力竟然猖獗至此,”朝縱摩挲著剛剛得來的消息眸色微深。

此次屠城並無一絲消息的傳出,以蒼穀城的實力來算,綠幽城不可能沒有一絲消息傳出便被全滅不留,可要是萬劍城的實力對上綠幽城來估算的話,想要屠城卻是容易至極。

魔修的實力至少比萬劍城更加強盛。

“不能輕敵,”朝硯揮著折扇的手停頓,隻是看了兩眼,說了一句便似乎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了。

雖說正魔爭鬥之事乃是尋常,魔修可以在秘境之中被他屠殺殆儘,正道也無法避免傷亡,可是此時在所有人擔憂在意的時候展露自己的不在意便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朝硯尚且沒有這個愛好。

此事一出,萬劍城直接陷入了風聲鶴唳之中,之前所有的洋洋灑灑皆被收斂了起來,魔修可以直接屠了綠幽城,未必不會對其他仙城下手,而等到那些中等仙城被屠滅殆儘,隻怕萬劍城也不是什麼桃源之地了。

強大如歲見城都與魔修聯合了起來,萬劍城真的逃的過麼?

“少主,給城中送去的音信已經發出,我們是否要趕回孔雀城中?”孔家侍從跪地道。

孔擎坐在高座之上,難得未有一絲的笑意,屠城之事對於他們而言還是太過於觸目驚心,綠幽城可以淪亡,孔雀城未必不會,此舉似乎有殺雞儆猴之意,卻也代表著魔修的力量著實強大。

正魔無法避免一戰,孔擎開口道:“此時趕回隻會添亂,音信不可一道,百道齊發以免被攔截,告訴父親,若有任何危機立刻帶人讓所有人撤離孔雀城,不必戀戰。”

“是,”那侍從匆匆退下。

此時天空之中的傳信當真是漫天飛,不僅孔家戒備,其他家族更是你來我往,以防止魔修的陰謀再次得逞。

可是即使千防萬防,等到一個月消息傳來的時候,又有一座中等仙城被屠滅殆儘。

“魔都之地仍未找到?”鐘司商的眉頭蹙的很深,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不能夠追著魔修的步伐走,隻能直插腹地之中,才能夠杜絕此種情況。

“天機好像被什麼東西遮蔽了一樣,”負責卜算的八人也皆是壓力無儘,可是努力推衍了數次,皆是出現了差錯,根本無法算到真正的魔都之地。

“天機,此事不能再耽誤了,”鐘司商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那卜算之地。

“讓我去算卦?我不會算卦啊,”朝硯托著下巴道。

“不用你親自演算,而是要借助你身上的氣運掀開那遮蔽天機的東西,”鐘司商眉頭皺的很深,那些中等仙城與萬劍城關係緊密,每每斬斷一座對於他們將來對付魔修而言都是極大的損耗,鐘司商很想幫朝硯保住他的秘密,可是此時卻是顧不得了,“拜托了。”

朝硯正要答應,卻被朝縱直接按住了手,他直直的看著鐘司商道:“若借由他來推衍,事後他的身份便再也隱藏不住了。”

大氣運者的身份比之秘境得主而言更加可怕,因為秘境隻是一座,可是大氣運者就宛如一個寶物探測的東西一樣,遇上任何的事情都能夠逢凶化吉,而如果能夠借運一分,對於日後修行不知能添多少的助力。

鐘司商無奈點頭,至少在那些卜算之人那裡便瞞不住,即便他隱藏朝硯的身份,可是來往密切之人中,總能夠猜到的,瞞得住一時也瞞不住一世。

“如果你打的是犧牲一人救千萬人的主意……”朝縱的目光變得有些森冷。

或許那些人的性命對於鐘司商而言很重要,但是他們對於朝縱而言不過爾爾,而朝硯對他而言勝過這個世界,自私?或許,但又憑什麼要犧牲他最在意的人去換那些人的存活?

他的手被朝硯反拉住,剩下的話語便堵在了喉嚨之中,朝硯單手托著腮道:“老師是實在沒辦法了吧。”

鐘司商歎氣:“這些事本該我們來扛,若有辦法,也不會連累你。”

“沒有誰應該扛的,”朝硯摩挲著朝縱的手腕略帶了點安撫道,“不過力所能及的事我還是能夠幫上點忙的,大不了乾完這票我就溜嘛。”

鐘司商本是許久未露笑意的嘴角沒忍住上揚了一下:“真出了什麼事,老夫不要這條命也是要護你周全的。”

“那就走吧,我們在這裡浪費工夫,指不定魔修又出什麼幺蛾子,”朝硯起身,鐘司商也是匆忙跟上。

可朝硯站起時看著朝縱緊緊拉著的手道:“沒事的,那什麼你們不是說我是什麼大氣運者麼,肯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朝縱仰頭看他:“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朝硯真正做出的決定,他總是很難改變。

朝硯愣了一下:“……要不你先在家裡待著?”

畢竟他家崽兒走路平地摔,他這個氣運之說還不知道穩不穩定,畢竟他每天隻想做一條鹹魚,但是這個願望隻偶爾實現過,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大氣運者的樣子。

朝縱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本是緊握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

“沒關係帶上吧,卜算陣法之外的人不影響陣法之內的氣運,”鐘司商也知道一點兒朝縱的氣運之事,而朝縱對朝硯看的極重,能讓他將人帶著卜算都十分了不起了,又怎麼可能讓人脫離到視線之外。

“那就走吧,”朝硯很是欣喜的將人拉上。

卜算的陣法建立在清淨殿之內,一方圓盤寬約數丈,其上紋路縱橫,八方乾坤位置皆有人坐在那處不斷的推衍著,隻是中間通天的光柱卻在不斷的移動著,卻是無法確定位置一般。

“這就是卜算的陣法,”鐘司商站在朝硯的身旁道。

其他諸人本是在不斷的演算著,此時見鐘司商去而複返卻又帶了兩人進來,他們對於朝硯是見過的,此時一人開口道:“你帶小輩前來做什麼?”

朝硯看著那陣法點頭,他曾經在藏書閣中也學過幾分陣法,隻是其中的陣法大多簡單,不如這個來的精妙:“我需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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