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隻都用要你有什麼用的眼神看著尋回, 三隻迷失雪地也是非常的迷茫。
朝硯好容易跟周公拜拜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到了三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而他躺在地上,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奔了個喪一樣, 朝硯唇角一勾,在三隻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猛的起身道:“詐屍了!”
本來湊的極近的三隻頓時反射性的後退,在反應過來之前紛紛撲懷裡撒嬌, 各就其位。
“主人, 找不到路了, ”尋回站左肩道。
雪落站右肩:“連那個熟悉的氣息都飄忽的很,感覺到處都是。”
魂淡那是直接占據懷裡這個重要的位置了:“主人,現在怎麼辦?”
一醒來就被寵物撲了滿懷,朝硯的心情還是很愉悅的,不過嘛:“我怎麼躺在雪地了?你們是打算把我埋了麼?”
“不是我!”魂淡率先甩鍋, “是那隻鳥把你叼下來的。”
“沒錯沒錯, ”尋回無情的背叛了他們的友情,反正那鳥也打不過他。
雪落滿腹委屈:“不是我……”
明明是他們三個商量好的要讓主人自然醒, 要不然他們極有可能走一輩子都出不去,結果那兩個心機寵竟然甩鍋, 這真是跳進哪條江都洗不清了。
“好了, ”朝硯擊掌, 在三隻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一一看了過去笑道,“撒謊的關禁閉,現在,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
從某種意義上說,三隻都撒了謊。
黑溜溜的眼睛四處看著,好像能從這一片雪白的地方看出來什麼似的,直到一聲囁嚅聲起:“主人,我錯了。”
“我也錯了,”雪落道。
“我知道錯了主人,”魂淡接著認錯。
因為如果被主人察覺出來,他說關禁閉就是真的關禁閉,彆的主人可能也就關個兩三天,他們的主人很有可能關到他下次能夠想起來的時候,畢竟有的時候記性也是挺不好的。
“嗯,知錯能改就更好了,”朝硯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四處眺望了一圈道,“你們這到底在哪兒呢?”
起來天地一片蒼茫,也沒有個日頭什麼的,誰分的清東西南北啊。
“秘境裡麵,跨過一條河流就成了這樣了,”尋回認真訴說著信息,滿眼都是期冀。
“從剛進秘境說一下,”朝硯看著眼前撲簌簌的雪道,“事無巨細都說一遍。”
“我們剛進來就遇到了很多的頂品靈石鋪地,”雪落就記得這個了。
“遇到了成片的失魂,味道特彆好,”魂淡的表情回味無窮。
“失魂?”朝硯倒是知道這個東西,對於魂獸而言,那東西就跟貓薄荷一樣的上頭,全部給咪子拿著可能不到三天連根葉子都找不到了,“成片的話剩下的交上來。”
魂淡頓時從他的懷裡跳了下去,滿身抗拒:“我不要!”
從咪子的嘴裡摳貓薄荷,怕不是要被咬。
“那東西你吃多了也消化不了,還可能受到殘留神智的影響,”朝硯蹲下身伸出了手道,“交上來。”
這語氣不容拒絕,魂淡尾巴拍地兩下,驀然開始在雪地之中翻滾:“主人,我不要,我保證能夠忍住慢慢吃的,真的真的。”
他甚至翻出了肚皮,伸出爪子去勾著朝硯的手去撫摸,企圖讓主子沉迷貓色不可自拔,不要臉的程度至少得了他主子五分的真傳。
平日擼貓擼的不亦樂乎的朝硯此時完全不為所動,勾了勾手道:“這事沒得商量。”
“哼,我生氣了,”魂淡又換了個策略,但是不管他撒嬌賣萌也好,還是絕交威脅也好,儲物戒指中的失魂仍然被朝硯搜刮了個乾乾淨淨。
一隻咪子,一隻黑色的咪子在雪地裡垂頭喪氣,灰蒙蒙的天空大雪飄落,連背景都省了,左爪撐地,右爪畫圈:“一隻沒有失魂的魂獸跟條鹹魚有什麼區彆……”
尋回感同身受,一隻沒有天水栗的尋寶鼠跟條鹹魚也沒有區彆,所以一定要抱緊主人的大腿。
魂淡垂頭喪氣,他以為轉過身的時候主人好歹會安慰他一下,結果轉過身的時候那一人兩獸竟然在打雪仗!!!完全不顧及咪子的感受。
這就是一個主人擁有數隻寵物的下場,寵物自己都要有良好的心理調節能力,要不然……
魂淡起身,結果一個迎頭雪球直接砸在了臉上,雪花遍身。
“我要生氣了!!!”魂淡直接炸毛,朝著尋回衝了過去,一時之間鳥毛紛飛,鼠子四竄。
尋回一邊躲一邊大叫:“又不是我砸你的,主人砸的你去找他算賬啊啊啊!”
“哼,作為主人的寵物就要替主人承擔罪行,要不然要你有什麼用,”魂淡滯了一下,繼續追鼠,因為跟主人打完全沒有勝算啊,說不定還會被關小黑屋,聰明的咪子都不能那麼乾。
本來潔淨的雪地亂成了一團,卻是露出了地麵出來,三隻在旁邊生動上演雞飛狗跳,朝硯則蹲下身用手拂過了那雪,在看到其上的圖樣時手掌貼了上去。
為何會在這個地方走不出去,不是因為太廣博了,而是因為這裡存在著某種空間的力量,也是在保護著這裡的東西。
那東西是什麼朝硯隱約有些了解,他是很不想打擾這裡的東西,但是如果不破除這裡的空間陣法,他們極有可能永生永世都被困在裡麵出不去,所以困人什麼的真的不可取啊,直接開個出口讓人出去多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三隻終於以鼠子和鳥兒耗儘全身力氣趴在雪地上而結束,魂淡自始自終也沒動用他的毒素,抓鼠子歸抓鼠子,真要了鼠命咪子自己也不會太好過。
留下那兩隻撲街的,魂淡走到了朝硯的身邊感覺到了神魂的波動,嘴角的胡子動了動:“主人,這是什麼?”
“陣法,”朝硯的掌心之中有光芒不斷微漾開來,每一次顫動,這裡的雪花就好像薄了一層一樣,“很快就能夠出去了。”
魂淡探頭過去看了兩眼也沒有看明白,直到感覺到腳底踩著的雪花儘無,那本來埋在雪裡撲街的鼠子和鳥兒齊齊露出完整的身軀時,這裡的雪停了。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就像是完整的琉璃罐被什麼東西碰撞了一下一樣,皸裂從外麵蔓延了開來,撲街的兩隻立馬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朝硯這裡尋求庇佑。
朝硯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師父的曾經某個瞬間的心情,雖然保護寵物是應該的,但是還是很想暴打一頓啊。
地麵震顫,就像是什麼東西正在被剝離一樣,那些真實在一瞬間似乎化為了虛無,在所有的屏障破除的一瞬間,朝硯帶著三隻登空,四雙眼睛齊齊看著下方的山脈蜿蜒,那山脈不是彆的,全是雪,如果這個時候再丟下去,很有可能都聽不到落地的聲音。
若隻是雪是不可能形成蜿蜒的,畢竟此處地勢平坦,又無風呼嘯。
雪落騰飛在了空中道:“是那股熟悉的味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雪脈之上隱隱透明的東西飛過,朝硯握緊了手上的鼠,直握的吱了一聲道:“這裡應該是雪凰一族的墓地。”
所以才會有殘魂留存,所以才會有成片的失魂生長,所以才會有空間的保護,而他們四個……相當於盜墓賊。
“主人你捏疼我了,”尋回從朝硯掌心把自己拔了出來,跳到了朝硯的頭頂上道,“主人你好像在發抖哎。”
“對不起,”朝硯先是道歉,然後否認,“沒有哦,你眼花了。”
“那好像是殘魂,”魂淡立起了前爪眺望,就在他確定的一瞬間朝硯恢複了淡定如風,未知是可怕的,已知的能拍死的都是紙老虎。
魂淡發言,下一刻就像看到了飛舞的小魚乾一樣打算直接撲過去,奈何在撲的一瞬間被朝硯拉住了後腿,整隻咪子直接失重,前爪在空中撲騰:“主人你乾什麼?”
“吃了失魂還好,吃了雪凰的殘魂你會被火鳳燒尾巴的,”朝硯這也是為咪子好,不是所有的小魚乾都可以吃的,比如鱷魚,鯊魚……類似於這種巨無霸,啃一口怕不是要被追殺全家。
鳳生九雛,九雛各族劃分,關係卻比龍之九子的關係要好,因為人家九雛好歹都跟鳥沾邊,大多也都是鳳凰的一種,而龍這裡,先不說睚眥,其他的也不知道是跟哪個種族生出來的。
龍之九子某種程度上並不被承認為龍族,因為就朝硯的了解,龍族本身就有各色龍了,什麼黑的金的,基本上就是五行都有了。
這些靈獸族對於人修而言基本上都是處在傳說之中,而很多靈獸之所以從未見過,有的是像訛獸一族隱世而居,有的則是已經徹底的滅絕在輪回之中了,隻是修真界沒有眾所周知罷了。
這種事情以覽清閣的實力是查不出來的,朝硯能夠知道,托的還是純狐玥的告知,正是因為這樣的滅絕並不是說說而已,各靈獸族對於自己的子嗣才會那樣的看重。
雪凰就屬於已經滅絕的一支,想要再尋到他們的蹤跡,除非有新的幼崽降生,或者遠古傳說之中的祖鳳祖凰們再去生點兒。
雪凰本就滅絕,唯有殘魂存在,雖說不可複生,可若再被人啃一口,整個鳳凰族都得炸,至於失魂,鳳凰頂多一把火燒了,失魂本身又不疼,失魂吞噬了此處的雪凰殘魂,他們又幫忙收割了,這是恩,直接啃那就是仇了。
魂淡就算天不怕地不怕,對於鳳凰一族還是忌憚頗深的,雖然他的毒不太好解,但是主人給他上演了清淨珠是怎麼解毒的,再加上火鳳一族即便被毒素毒死也能夠涅槃重生,魂淡根本打不過。
“知道了,”咪子也知道害怕,乖乖縮回了朝硯的懷裡夾緊了尾巴裝乖,“主人我再也不敢了。”
天地蒼茫,雪凰司雪,死後也由潔淨至極的雪埋葬在其中,雪花慢悠悠的下,不疾不徐,安寧清淨,這一片純白的世界比之劍寒星的頂峰缺乏了幾分的熱鬨,卻適合作為墓地而存在。
朝硯沒有打算真的打擾,他又不缺寶貝,沒必要去乾那種缺德的事情。
“那我們回去了,”朝硯對著三隻道。
“下麵有雪凰骨的味道,”尋回貼著他的耳朵道,“主人我們不要麼?”
“之前那一段你們應該撿的不少了,知足常樂,”朝硯側頭笑道,“你也不想自己死了還被人挖掘出來吧。”
靈獸對於自己的血肉骨骼被人所用其實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諱,尋回抱著他的脖子蹭蹭:“不想,主人你真是好人。”
朝硯想說可彆,他當年可是還把一條龍的骨骼劈成了好幾半的,還拿了人家的龍珠,用了人家的精血,磨碎了人家的龍鱗,最後連龍魂都沒有放過,所以真不是什麼好人……雖然那條龍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因人而異,至少雪凰一族沒有為難過他,朝硯對那骨頭也沒有什麼興趣,就算拿回去了也就是擺設。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最好了,”朝硯笑眯眯道,“回去了。”
“哦,”三隻乖乖的應聲點頭。
朝硯神識遍布辨彆方向,然後朝著一個方向疾馳了過去,眼看著就要到出口的時候,一道威勢憑空而降,其威壓之力讓朝硯幾乎無法站立空中,有些遲疑的轉身,卻是見一道飄渺的虛影盤坐半空之中。
“小子,你對雪凰骨沒有興趣麼?”那虛影問道,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不是冷淡,而是就像是沒有情緒的機器一樣。
朝硯見他並未動手,拱手道:“晚輩不願擾了此處安靜,還請前輩明察。”
那虛影靜默無聲,朝硯卻覺得自己的周身上下都似乎被打量了個通透,直到那虛影再次開口:“你身上有龍骨的味道,龍骨鍛體,雪凰骨對於水係的提升尤其的明顯,你就真的不想要?”
朝硯想說:前輩,您這樣的釣.魚執法是不對的。
聽到效果時說一丁點兒意思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修行本就不是僅僅依靠外物就能成的,朝硯解釋道:“晚輩身上的龍骨乃是機緣巧合所得,並非屠殺龍族,且那龍族設陷,晚輩同樣九死一生,雪凰一族與晚輩並無恩怨,晚輩自然也不會為了自身利益憑空招惹。”
那虛影又是靜默,半晌後道:“此界天選之人倒是心性極佳,隻是龍族護短,又因為實力十足強悍並不會跟你講這些虛禮,龍鳳兩族交好,你身有龍骨之事皆是會有所察覺,一切小心。”
“多謝前輩提醒,”朝硯笑著道,不是龍族護短,而是靈獸族都護短,如果他拿了九尾狐族的骨骼鍛體,純狐玥也得跟他急,再明事理的都會急,但是有了純狐初,就算急也得靜下心來好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朝硯決定出去就加快孵蛋,扣留一條小龍在手當救命的令牌,如果龍族真的不講理,那他就自己養。
“可惜雪凰一族未曾趕上……”那虛影意味不明,卻是轉向了朝硯肩膀上的雪落,伸手之時,雪落幾乎是無可掙紮的落在了那虛影的手上。
“主人!”雪落撲騰著翅膀。
朝硯看向了那虛影道:“前輩這是何意?”
“他體內有雪凰族的血脈,倒是難得,”那虛影道,“若能激發出來,日後對你也能有幾分助力。”
雪落一聽這話頓時不叫了,抱窩抱的相當的安分:“真的麼?能激發成什麼樣子?主人我要變成了雪凰了麼?”
朝硯想說鳳為雄,凰為雌,雪鵲變成雪凰聽起來跟變了個性似的,變成娘炮還這麼高興的麼?但是這虛影雖然情緒波動不大,卻是男聲,可見雪凰隻是一種稱呼,就像火鳳一族一樣同樣是有雌有雄,而不是純粹的女兒國。
“這個應該是要看機緣的,”朝硯覺得激發血脈這種東西還是看緣分運氣的,反正米果兒,米團兒送去靈獸族激發血脈就再也沒有回來,白虎族也沒有給個音信。
朝硯這裡倒是能感覺到米果兒他們不僅沒受傷還活蹦亂跳的,奈何……好吧,他也沒有發去個音信問一下情況,忘記的相當徹底,誰也彆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