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長歌(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355 字 5個月前

讓這數百渡劫修士皆是發誓,崖獰自然是知道做不到的, 他在賭朝硯給了他靈獸蛋便是遵守承諾之人, 因為那未出生的小睚眥是無辜的。

“我來?”朝縱問道。

朝硯點頭笑道:“自然你來, 你的仇, 你自己來報,若你不想來, 還有純狐兄。”

“那枚靈獸蛋……”純狐玥笑道, “真的是睚眥的蛋麼?”

“自然不是,隻是從前朝縱買的隨機的蛋,他整出來的蛋,最多就孵出過一隻小雞, ”朝硯笑道, 至於其他, 不是蟑螂就是蚯蚓, 跟獸類都很難沾上關係。

至於朝硯要給睚眥族的靈獸蛋?崖君那一支的睚眥也叫做睚眥族。

小睚眥需要有人教導, 選擇親和一方的總是勝過有仇的。

“那就我來, ”朝縱的唇抿的很緊, 即使有了解決的辦法,那險些身死道消的雷霆也不是賠上兩條性命就可以輕易抵消掉的。

按照睚眥族的本性, 要人命者自然全滅不留。

那一日發動的戰役直接毀掉了崖獰那一族的整個星域, 睚眥半族渡劫修士不少, 但是五個人打一個足以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事發突然,開始的突然又結束的突然, 星辰破碎,那些屍體像是展覽一樣陳列在朝硯的麵前。

其中還有少年模樣的人,他們或許是無辜的,但是他們享受了前輩帶給的庇佑,也應當承擔前輩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的後果。

睚眥族每死一隻睚眥,朝硯就給崖君一枚睚眥的蛋,他堂而皇之的拿出,那睚眥的靈獸蛋明顯與他之前拿出的白蛋有所不同。

本來些許的兔死狐悲之感在這樣的糖衣炮彈一下化作了虛無。

睚眥一族有仇必報,一個不克製本能就有可能把自己整死的族群,對於另外半族的仇恨未必比朝硯這個外人來得少。

睚眥半族百位渡劫修士,數千條性命一朝全部化為了烏有,此處征戰殺伐,無人敢輕易靠近,消息未曾傳出,誰也不知道目前的戰況如何,隻能等待一切塵埃落定。

“渡劫修士一百二十一人,其餘族人共計三千五百一十六位,”純狐玥清點完了道,“朝兄那裡的睚眥蛋還剩多少?”

朝硯坐在一艘極大的飛舟之上,單腿曲起慵懶的坐著:“已經被掏空了,想要都沒有了。”

係統出品的睚眥蛋也就上了三位數,睚眥半族死了數千人的賬他隻能慢慢補了。

睚眥族死傷如此之多,靈獸各族死亡的沒有,重傷的卻是有的,一應療傷的丹藥有無悔師父在,倒是不用朝硯過分的操心,這也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好處了。

渡劫期的修士輪不到朝縱動手,大乘期的卻沒有落了他,親手複仇的感覺絕對勝過在這裡看著,回歸之時他的衣擺上還沾著睚眥一族血液的味道。

“這些屍體要怎麼處理?”朝縱問道。

睚眥一族死亡時可能是人形,但是在死後便會化作獸型,靈獸一族珍貴的血脈,即使是死了的睚眥族也具有巨大的價值。

但是精血一事對於靈獸族都是一件頗為忌諱的事情,本族留存可以,真的讓外人將血液耗儘,逼出精血隻怕會引起靈獸族的不適。

朝縱雖然轉化成了睚眥,但是他從出生開始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類,他沒有那樣的忌諱,並不代表其他靈獸沒有,犯眾怒絕對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你想怎麼處理?”朝硯問道,諸人的神識若有似無的打量了過來,其中尤其以靈獸族的居多。

朝縱半蹲在他的身前道:“交給崖君處理怎麼樣?”

以睚眥族長來處理這些屍體,名正言順,人已經殺了,怒氣也發泄了,連後患都沒有了,鞭屍卻是不必。

“混小子,叫祖父!”崖君在旁想發火卻又不能。

朝縱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朝硯笑道:“就按你說的辦,那祖父就拜托你了。”

“好說,”崖君聞言捋了捋胡須,覺得心氣順了很多。

數千睚眥族的屍體被收攏,不管是塵歸於土還是會被崖君逼出精血日後留用都是睚眥族的事情了。

至於其他各族,架都打完了,留在此處也是無益,在朝硯繳納完了傭金之後,純狐玥便帶著九尾狐族離開了。

不算人修在內,靈獸族也有數百位渡劫修士,給的靈獸蛋自然不能讓人家出資,朝硯這裡的靈石也是嘩嘩如同流水一樣,幾百億頂品靈石出去,資產瞬間縮水,朝縱看著還好,知道他從鳳凰族坑了一大筆,鴻蒙仙宗與宗政兩族的人看的卻是咋舌,他們看的自然不是靈石,而是數百顆靈獸蛋。

這樣的能力著實讓人心動,數百枚靈獸蛋,若是能在蛋中便結契,不知道會形成多麼大的助力,但是睚眥半族滅族的場景還在眼前,朝硯此人的能量有多大有目共睹,若是輕易得罪,今天的睚眥族就是明天的他們,動人的時候就要懂得繃緊心弦。

給靈獸族的是蛋,朝硯就算想給彆的他們隻怕也不會要,給鴻蒙仙宗諸位長輩的卻是上品寶器,一人一把上品寶器,要不是其上靈氣無誤,朝硯那一人一把送過去跟批發的小禮物似的。

“多謝各位前輩出手相助,晚輩不勝感激,這個就拿去……喝點兒茶吧,”朝硯笑眯眯的道,並且覺得鍛造仙器這種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要不然給彆人跑腿費都不好給。

“喝茶……”一位大能握著那寶器上下打量了一番,總覺得宗主這徒弟似乎對上品寶器的存在有什麼錯誤的認知,此物品質上乘,距離下品仙器也就一線的距離。

仙器難得,也就隻有鴻蒙仙宗的宗主才能夠闊氣到送給徒弟一把下品仙器,然後他的徒弟回了一把上品仙器,那家夥天天在那裡擦劍炫耀。

鴻蒙仙宗之內不缺中品之下的寶器,上品寶器以及仙器還是稀缺的,僧多粥少,有的渡劫修士用的還是上品寶器,更平常的甚至用的還是中品寶器,而朝硯這隨手就送上品寶器的舉動,顯然手上的好東西不少。

“好武器,那就多謝了,”另外一位大能笑嗬嗬道。

鴻蒙仙宗財大氣粗,也不是每一位渡劫大能身帶仙器的,他們這一趟純粹為護短而來,還能有額外的收獲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上品寶器,能喝上一輩子的茶了。

“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左右閒來無事,誰若敢欺負咱們鴻蒙仙宗的弟子,老夫削死他,”一位大能笑嗬嗬的說道,分明是一張年輕的麵孔,奈何這話卻也不算突兀,他直接遞過來了一枚玉簡,一看就是求救用的。

他人一看,皆是有樣學樣,朝硯這裡除了收了一堆玉簡,還收了一堆各種各樣的見麵禮,這年頭有人搶著做師父也是很苦惱的。

朝硯這裡搶著要,朝縱那裡卻有幾分的門可羅雀,倒不是這群大能嫌棄或者看低的原因,他們之中大部分並不知道替命咒是怎麼回事,即便知道的,朝縱能夠有如今這樣的修為,在運氣極為不好的情況下必須需要有極大的毅力,這些都是強者的資質,而有朝硯這個天選之人在他的身邊,替命咒未必能夠發生十成十分作用,若能收這樣一位弟子自然是極好的,問題是朝縱現在是靈獸,上麵有那麼多長輩在,輪不到他們。

不過雖然沒有搶著做師父的,朝縱這裡見麵禮也是收了不少。

諸人往來隨風,並不留戀,修真界中幅員太廣,人數太多,壽命太長,彼此相交憑借的不過是一個緣分,卻是不必過分強求。

鴻蒙仙宗的人走的很快,宗政一族也並未停留許久,隻有一個儒雅的中年的男子打量了朝硯許久,拿著朝硯送上的禮物,離彆之前到:“昊兒的眼光真是不錯,這師父認的極好。”

朝硯拱手想說謬讚,人卻已經走了,塵埃落定,宗政昊隨時跟在朝硯的身後,仿佛尾巴一樣甩也甩不掉。

朝硯轉頭問道:“剛才那位前輩是你的誰?”

宗政昊眨了一下眼睛:“我爹。”

朝硯:“……”

他就說那人怎麼一直盯著他看個不停,原來是估摸他這個師父稱不稱職?

“你怎麼也沒有給師父介紹一下?”朝硯用扇子敲他的腦袋,“你這個不孝的徒弟。”

宗政昊沒覺得疼,眨了一下眼睛,顯得十分的無辜:“師父你沒說。”

如果朝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性子,這會兒一準以為小徒弟是故意的。

人走了個乾淨,也隻有崖君一族還有鳳棲梧還在了,此時倒是不著急離開,沒有另外一族的阻擋,朝硯想要進入睚眥一族便不再是影響性命的事情了,對於朝硯所說的待兩日,崖君自是喜不自禁。

朝縱不動聲色,被朝硯頂了一下肩膀後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他雖有意動,但是到底沒有改口,但即便如此,這樣的態度變化也讓崖君覺得高興了。

星域打開,就在諸人進入的時候鳳棲梧驀然看向了一個方向道:“出來吧。”

崖君停滯,也是準確找到了方位,一道靈氣襲去:“何人在此窺探?”

他之前竟然絲毫未曾察覺來人的氣息。

靈氣奔襲過去,卻被那處輕描淡寫的化解,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那處出現,俊美清貴,望之生威。

崖君見到來人,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也無之前的針鋒相對了,反而拱手行禮道:“清族長不知何時前來的?怎麼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龍生九子,雖說如今的龍族與當年的龍族已然不同,但是龍族天生的血脈卻是在睚眥一族之上的。

以睚眥族的力量倒不至於畏懼龍族,但是尊崇還是有的,而崖君最想知道的是他是何時來的,可曾聽到之前崖獰所說的話。

清長歌頷首算是示意,眸從朝縱的麵具上劃過,然後看向了鳳棲梧:“鳳兄怎麼做如此裝扮?”

“不過是興趣愛好罷了,”鳳棲梧操著蒼老的聲音道。

“清某倒不知鳳兄有這等愛好,”清長歌的口吻聽不出喜怒,卻絕不熱切。

鳳族與龍族相交甚久,鳳棲梧自然知道平時的清長歌不是這樣的,之所以如此冷淡,原因隻怕在朝硯與朝縱的身上:“清兄今日來所為何事?”

“與龍族有關之事,”清長歌話音落,人已經到了朝硯近前,卻是被鳳棲梧與崖君側身擋住,他麵無表情道,“鳳兄一早便知此二人身上有龍骨了吧?”

龍鳳太過於親厚,或許他族無法察覺朝硯二人身上的龍骨,但是以鳳棲梧的實力一定能夠察覺,可是龍族卻並未收到任何的消息。

此話一出,朝縱看了過去。

“看來清兄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鳳棲梧未曾讓開分毫,“隻可惜你一人來是帶不走的人的。”

“為了靈獸蛋?”清長歌看著他道。

鳳棲梧並不畏懼於他,直言道:“這個理由足夠了。”

鳳棲梧的年齡比之崖君要小,可是實力卻與清長歌在伯仲之間,輕易不好招惹,有他阻攔,隻憑清長歌一人成不了事。

“我隻是問詢幾句,”清長歌冷聲道,“他二人應該也有求於龍族吧?”

“站在這裡問也是一樣的,”鳳棲梧未曾讓開,直言道,“他二人身有龍骨是你們的族人先動的手,若想興師問罪,鳳族替他們接著。”

他這話說的底氣十足,清長歌本來問題到了嘴邊,答案都被他說儘了,無奈隻能看向了朝硯二人:“他所言可是真的?”

朝縱未曾答話,龍族威重,從前隻是傳言,如今真的到了跟前,才發覺血脈壓製是真的存在的。

朝硯知道這是專門等人走了才找茬的,今日若隻有崖君在場,還真未必能夠攔得下他,所以誤會一定要解釋清楚:“鳳前輩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的,朝某也無主動殘害龍族之意,當年被那龍族殘魂所迫,那龍族想要奪舍,晚輩無奈反殺,前輩應該不會為此事黑白不分吧?”

這帽子扣下來,龍族就不是護短可以說明的了,反正殘殺龍族的鍋朝硯是不背的。

“若按你所說,的確是龍族不占理,”清長歌看向了朝縱道,“那麼那龍族一次奪兩個人的舍?”

朝硯:“……”

這條龍有點兒聰明啊。

奪舍自然是隻奪一人的,可是朝硯身上有龍骨還好解釋,朝縱身上也有的話,就說明他們當年有主動融合過。

未見那龍族殘魂之前,朝硯他們找到龍鱗,龍血的時候還未被龍族針對,即便那些東西都是無主之物了,那也是龍族的東西。

話是沒法接了,朝硯笑道:“當年晚輩魯莽,不知龍族有此規定,之前純狐兄送回龍族的那條青龍就全當補償扯平吧,還請前輩不計前嫌。”

清長歌一怔:“之前那條青龍是你……也對,本座還想著純狐玥要從何處弄來的龍族,此事可以抵消,剩下的龍族呢?”

他這話有些無禮,但是龍族勢大,在這個修真界,誰的實力強悍誰說話就有底氣,之前朝硯聚集了數百渡劫修士,在那崖獰麵前說話可不就是挺直了腰板毫無畏懼。

那一招對於睚眥半族有用,對上龍族卻風險極大,首先鳳族與龍族交好,即便為了蛋的事情看起來撕破了臉,也不會放任朝硯對龍族下手的,龍族勢力比之鴻蒙仙宗恐怕都差不了多少,貿然得罪絕非上策。

但朝硯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從前他人尋釁滋事,說兩句罵兩句不痛不癢,這世間看他朝硯不順眼的人很多,罵兩句就要打要殺,他也不用活了,也得給人家留點兒發泄的方式不是。

可是這會兒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一慫可能命就沒了,絕對不能夠任人捏,更何況他還打著龍族精血的主意呢,之前的靈獸蛋沒給龍族,滅了睚眥半族也沒有通知龍族,作為這修真界的一方巨擘,他們不來湊個熱鬨弄清楚究竟才奇怪,瞌睡了送枕頭,誰知道這就用上了。

“就一條,沒有剩下的龍族,”朝硯認真道,剩下的還在係統的商店裡呢,沒有買出來那就不算一條,頂多算一顆,“晚輩可以發誓。”

“你之前送了睚眥族上百枚靈獸蛋,”清長歌看著他道,“本座看見了。”

“前輩有所不知,龍族呈天地氣運而生,實乃祥瑞,”朝硯打開了折扇認真說道,“既為四靈之首,哪裡是那麼容易降生的,晚輩也是無能為力,若真想要,需要一些代價。”

清長歌看著他微微蹙眉,朝硯此人在他看來著實有幾分的矛盾,滅睚眥半族時的狠辣果斷,騙人時的不動聲色,連崖獰都被他忽悠過去了,若他兄弟二人知道他出爾反爾,不知可會被氣活過來?

可說他不可得罪,卻又出手大方,靈獸蛋與上品寶器隨意出手,這樣一個青年,除了周身的氣度,放在人群之中實在算不得出彩,但是即便如此,清長歌在第一眼看到朝硯時的感覺是……親切。

這就太可疑了,天選之人受天地鐘愛,沒想到連心緒都能夠控製。

“你想要龍族精血?”清長歌直接問道。

朝硯:“……”

這小哥不能因為長的長就跟蛔蟲是親戚吧。

但是猜出來也沒用,因為朝硯要耍賴的時候這修真界就沒有人能夠比他臉皮厚的:“前輩真是聰明絕頂,隻是因為龍族誕生需要集日月之精華,耗天地之能量,想要讓失去的孩兒重新回歸,每一顆蛋都需要龍族精血的召喚,一滴一枚。”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清長歌麵無表情道。

若旁人敢覬覦龍族精血,便是有鳳棲梧護著,龍族的威勢也不可隨意挑釁,但是朝硯提出的時候,清長歌卻並無過分冒犯之感,天道之寵愛,還真是讓人心智都能夠扭轉。

朝硯笑道:“這實屬無奈之舉,為了龍族的繁衍,晚輩也想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但是主要還是在龍族自己的身上。”

“哦?”清長歌扯了一下唇角,“那你可知崖獰所說並不完全,他想從睚眥轉為完全的龍族,除了精血,還需要一副大乘期的龍骨,大乘期的龍鱗,大乘期的龍珠,才可徹底返祖。”

這東西要真到了身上,仇怨可就結的大了,朝硯心裡想著自己違背崖獰的誓言真是占理的,那家夥指不定胡謅的方法想讓他與龍族對上,一旦得罪了龍族,睚眥半族的仇還有的報,結果這條龍就給補全了。

“原來如此,”朝縱握緊了朝硯的手腕說道,“既然如此麻煩,我二人自然是不願意與龍族為敵的,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他雖然想要恢複,但是此舉恐怕艱難的很,他不願朝硯為難,以退為進反而是最好的,若實在不行,留待渡劫飛升就是了。

“你想以退為進?”清長歌微微闔了一下眸,“很可惜,龍骨不會給的。”

每一條龍都是族人和同伴,被他人拿去做材料一樣的提升,清長歌做不到,之前的事一筆勾銷,但是後續的絕對不能再犯。

朝硯笑道:“那這件事就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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