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224 字 5個月前

熙和宗坐落在落玉山脈, 其宗門在落玉星辰之上本隻能擠今前十的行列,可是數十年前, 宗主的妻子難產生下了一個嬰孩兒,名為張君,意為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君臨天下, 又如君子一樣有風韻氣度。

此子出生, 就像是從娘胎裡就會修煉一樣, 出生便自行引氣, 五歲時築基成功, 引來整個落玉星辰的讚歎,隻言長成必定成才, 如今數十年過, 他果然不負所托, 模樣結合了父母所有的優點,雖是有些行動不那麼的合禮數, 但是五十多歲的辟穀修為還是讓很多修士不服也得乖乖閉上他們的嘴。

落玉山脈梨樹無數, 一到了梨花皆是盛開的時候, 整片山脈都會被碎雪一樣鋪滿,芳香陣陣,美不勝收,真乃人間盛景。

又到一年春季, 一道身影躺在樹杈繁花之間,鬆散的發絲自然垂落,酒香彌漫, 當真是愜意無比。

“唔,這要是全長出了梨子,可以吃很久,清肺化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林間傳來,修長的手指從花間折下了一枝滿是花苞的枝條湊在鼻尖嗅聞,“好香。”

“喜歡的話挖幾棵回去,”另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比之前那個還要過分。

那提著酒壺的手堵住了壺口,身形坐了起來朝著那邊突然喊道:“喂,這可是我家的梨樹,你折兩枝也就……”算了。

朝硯本來沒有打算那麼缺德,挖兩棵太過分了,他可以自己種,奈何一轉頭看見那坐在樹上的人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揮了揮了手道:“祖父,我們來接你了。”

張君坐在樹上一臉茫然:“什麼?祖父?我還沒有當爹呢哪來你這麼大的孫子?”

“哦,說錯了,”朝硯當即轉口,展著折扇招手道,“其實我是你祖父,孫子快過來拜見。”

“你說你是你就是啊,”張君翻身從樹上跳了下去,拎著酒壺到了二人跟前轉了兩圈,“修為看不出來,”他看了看朝縱道,“這個倒是長的好看。”

“多謝誇獎,這是我夫君,”朝硯笑眯眯道,“當時我們離開時你還未出生,不認識也是正常,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跟你回熙和宗跟你爹確認一下。”

張君愣在了原地。

朝硯笑道:“確認過以後可要好好叫祖父哦?”

張君拎著酒壺的手垂了下去,有氣無力道:“孫媳婦你不厚道啊,沒有這麼詐祖父的。”

這人顯然是有記憶的。

輪回轉生丹可保元嬰神魂不毀,方可轉世重生,五十多年過去,崖君沒有理由恢複不了記憶。

朝縱輕哼了一聲:“若不詐你,你會承認?”

崖君覺得那必然不會,睚眥族有多麼的小心眼他最清楚,不知者無罪,知者……他現在修為這麼弱雞,指不定要被怎麼折騰。

都是麵子惹的禍,早知道好好叫兩聲祖父不就沒事了。

崖君嘖了一聲,靠在樹上的身影頗有幾分的隨意痞氣:“你們怎麼來了?齊冕的事情都解決了?朝縱你到這裡來,睚眥族怎麼辦?”

“睚眥族是你的事,彆扯到我頭上,”朝縱隻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崖君這一頓氣,奈何考慮到自己目前的修為,硬是忍了下來:“按你現在的修為進度,管不了幾年的,對了,你現在什麼修為了?融入了龍骨和龍珠,有沒有大乘後期?”

“渡劫初期,”朝縱回答的冷冷淡淡,顯然目前的修為境界遠遠不能讓他滿足。

崖君差點兒被口水嗆死,轉世重修,人重新長大的過程中性格或許都會因為身邊的人而重新塑造,他雖然受影響不深,但是也有兩三分放縱的意思,當然,作為曾經的渡劫後期修士,也知道從大乘初期邁到渡劫的那一關有多麼的難,那不是血脈可以彌補的:“你嗑.藥了?!”

還說進度的,指不定他元嬰期的時候這兩個都飛升了。

朝縱回答他道:“沒有。”

朝硯指著自己的鼻尖道:“我嗑.藥了?”

崖君覺得這個趨勢有點點不對,這怎麼反過來了:“你如今是什麼修為?”

“大乘後期,”朝硯頗有幾分歎息道,“藥效不佳啊。”

崖君想說能從大乘初期蹦到大乘後期的丹藥藥效絕對是上佳的。

一個渡劫初期,一個大乘後期,放在與修真界往來不多的落玉星辰,那幾乎是不可仰望的存在。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崖君問道,他以睚眥族的血脈發誓,朝硯是有可能來接他的,但是朝縱,按照睚眥族記仇的天性,他以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太好過。

朝硯唔了一聲道:“本來是來接您的,但是我們現在正被龍族族長追的無處可去,打算在這裡渡假。”

朝縱點頭,微微勾唇道:“順便照顧一下祖父的生活起居。”

“你叫我什麼?!”崖君大吼道,吼掉了一地的花瓣。

朝縱環住了朝硯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道:“祖父啊,很奇怪麼?”

“不奇怪,”崖君覺得心裡有點兒美,就是,“怎麼照顧生活起居?”

“你喜歡這片梨花林麼?”朝縱轉頭問著朝硯。

“喜歡。”

“那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吧,”朝縱兀自決定著,然後看向了崖君道,“麻煩祖父告訴宗主,這片梨花林我們買下了。”

“那你相當於把整個熙和宗都買下了,”崖君現在也是窮窮的,即便原來是渡劫後期的修士,也沒有這兩隻來的有錢,可以說是非常的羨慕嫉妒恨了。

“那我們就買下整個熙和宗好了,”朝縱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朝硯曾經也買下過不少的星辰,但是此時仍然有一種被霸總寵愛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的確不錯,不過嘛:“我們在此隱居,就不要那麼張揚了,不如做個熙和宗的長老,修為就說是出竅期怎麼樣?”

朝縱素來聽他的,並無異議:“好。”

“不好,”崖君反對,“這顆星辰上最厲害的也就元嬰期,降低一些。”

這兩個沒有修真常識的崽,崖君覺得自己日後有的鬨心。

朝硯笑道:“那就元嬰期,有我們在這裡,以後有誰欺負祖父了,我們也好出手,祖父覺得怎麼樣?”

崖君覺得棒極了,如果他的親孫兒不記仇折騰他的話,那他的修真時光將是非常美好的,不說落玉星辰,就算是整個修真界都無人敢惹,因為抱的大腿粗。

“孫媳婦孝順,”崖君老懷欣慰。

兩個元嬰期的修士想要加入宗門當長老,對於熙和宗來說那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再加上崖君的力建,兩人便在那梨花林的深處定居了下來,無事不要輕易打擾。

高手總會有些怪脾氣,宗主也非那等計較之人,反而對於自家兒子的“救命恩人”抱著十萬分的感謝:“君兒啊,以後可要多多孝敬前輩們,為父觀二人氣度不凡,修為更在為父之上,若是能收你為徒,前途無量啊。”

崖君扮演的是一個好兒子,他如今非睚眥血脈,反而是人修,多年嗬護長大,自然感懷於心,隻不過他想說的是那兩個看起來氣度不凡分臭小子就是您的曾孫子啊,但是並不敢,因為朝縱那小子可能會記仇。

雖說朝縱如今得成龍骨,化身為龍,但是睚眥出自龍脈,子承父性,睚眥會有的記仇本能那絕對是龍族遺傳下來的基因,簡單來說,仍然記仇的很。

熙和宗再加兩位元嬰長老的事情並未瞞過其他宗門,倒並非熙和宗不想瞞,而是朝硯二人直言,說直接散布出去也無妨,隻要不知其貌,無人打擾便行。

梨花林深處,一把能被修真界搶瘋了的香杉楠木做的躺椅在那裡晃晃悠悠,朝硯躺在上麵閉目,梨花細碎紛紛,在下麵躺的久了,就像是被一層細雪沾染上身一樣,又帶著陣陣的清香,格外悠閒自在的隱世之所。

會在此處定居倒並非朝硯憊懶,而是想要跨到渡劫期的那一層,不是闖秘境,或者是獲得更多的資源就能夠成的,隻能一點一點的積累。

梨花林的地盤皆被朝縱布下了無數靈石,聚靈陣的效果下,朝硯體內的功法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運轉,倒也不妨礙修行。

忙了那麼久,朝硯覺得自己也得休息一下,放個假,仙界的事情需要等到渡劫飛升以後再想,至於飛升之前的準備也要等他突破到了渡劫期再說,想要將生靈熔煉到武器之中,憑借目前的修為是不夠的,至於朝縱,替命咒沒解,熔煉這種事情靠不得他。

溫熱的氣息落下,一個輕吻讓朝硯睜開了眼睛,發絲掃過臉頰的微癢,敢在這個地方親他的,也隻有朝縱一人了。

“回來了,”朝硯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剛剛睡醒的喑啞。

“嗯,”朝縱手拂過他肩頭發絲上沾染的梨花,“買了些花種,打算在那湖水中種些蓮花,過了梨花的花季,還能賞蓮,到了秋天,蓮蓬和蓮藕也就能吃了,再種些菊花,栽些梅樹,一年四季都有景色。”

雖然說到了他們如今的修為,足以用技法將眼前的景色永遠的留住,讓這梨花一年四季的飄落,但是朝硯覺得讓它們自然生長便是極好,到了秋季便有漫山遍野的梨子可以吃,抬手就能摘到,也是自然生長的樂趣,到了冬季雖有些光禿禿,但是不過數月便又開花了。

“我們未必會住很久,”朝硯覺得他的主意極好,隻是朝縱素來親力親為,這種事情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功夫。

“不急,慢慢種,”朝縱握住了他的手道,“湖水之中隻種湖畔,等我們走的時候,說不定整個湖泊裡麵都是了。”

替命咒未解,朝縱仍然是怕水的,堂堂渡劫修士要是被水溺了,真的怕整個修真界不是被魔修打死的,而是被這事笑死的。

“嗯,那就不著急,”朝硯扶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

種花這種事情講究天賦,朝縱貴在學的多,種花之前了解的剔透,做事細心,蓮藕一節一節的插.入泥水之中,種子估摸好泥土的濕度,深度小心培土,樹苗栽種也自有一番講究,而朝硯貴在……運氣好,隨手撒一把種子也活的有模有樣的。

結果就是朝硯胡亂種的,或是有時候偷懶掉下去的種子都全活了,而朝縱小心栽培的死掉了三分之一,這對於一個新手來說已經相當的不錯了,奈何兩人對著花叢,朝硯笑了一下道:“明年會長的更好的……你生氣了……這事又不能怪我……唔……”

“沒生氣,”朝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朝硯咂了一下嘴,按頭道:“你剛剛吃什麼了,甜的。”

“梨花糖,”朝縱說道。

“我也要,”朝硯本來還覺得那細雪一樣的花落儘了有些可惜。

“好,給你,”朝縱將人抱起。

朝硯滿臉疑惑到滿床掙紮:“我不是……要這個。”

瑪德,這是打哪裡降生的禽.獸?

教育孩子上,朝硯覺得自己除了失敗還是失敗。

糖朝硯最後是吃到了的,不過最後搭進了一架梨木的大床,他隻能躺在他的躺椅上看著朝縱在那裡叮叮當當的修床。

“用香杉楠木做一把床不好麼?”朝硯懶洋洋的打著哈欠問道,香杉楠木結實的很,怎麼都造不壞,不用每次結束都要修床。

“沒聲音,沒意思,”朝縱是這麼回答的。

朝硯默了一下:“你做那事還要有點兒節奏的?”

那要不要派個鑼鼓隊在這裡按照節奏敲鑼打鼓一番?不行,那可能會累死鑼鼓隊。

朝縱抬頭嗯了一聲,將朝硯的厚臉皮學到了精髓。

“但是每次床塌的話我容易緊張,”朝硯翻了身側躺在那裡,試圖商量一下,糾正他家夫君這種不良的愛好。

“嗯,緊,”朝縱回答了一聲,又低頭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那衣擺挽在腰間的模樣,可以說是這世上最帥的木匠了。

朝硯雖然有那麼點兒沉迷美.色,但是莫名感覺一輛車從自己的眼前呼嘯而過,拍馬都追不上的那種,從此無法直視緊張這個詞。

日子過得悠閒自在,朝縱不僅會做梨花糖,還會做秋梨膏,漫山遍野的梨子摘下來,一部分用來吃,另外一部分卻是背到了集市上去賣,換來的錢去吃兩碗餛飩,買幾包點心,來幾串糖葫蘆,聽幾部戲曲,回去的時候背簍空蕩蕩的,朝硯懶得走路便自己背著背簍,朝縱背著他,山路明暗並不影響走路,夏日的時候還能夠看見飛舞在山間的螢火蟲。

春去冬來,不知道多少個寒暑過去,崖君剛開始還來這裡串門子,偶爾能夠品嘗到孫兒做出來的各種各樣的美食,後來就不去了,因為太虐狗,這兩個都那麼多年了,仍然黏糊的讓人覺得自己待在那裡就多餘。

熙和宗的門庭對比奉天劍宗自然是不及的,但是在此顆星辰之上還是極受憧憬的,弟子成千上萬,雖有幾分參差不齊,卻也讓這個門派蒸蒸日上,尤其是崖君這樣的“天才”支撐,更多的人更加看好熙和宗。

而入宗弟子不管多麼的優秀,都會被告知後山的梨花林不可入,那是前輩高人居住的地方,可是對於新晉的修士而言,越是被禁止,就越是對那個地方懷揣著好奇心,各種猜測紛紛擾擾,傳言傳出去,一旦放大便會變得有些誇大其詞。

作為熙和宗的少宗主,曾經的睚眥族長,崖君沒覺得有什麼誇大其詞的地方,畢竟再怎麼誇大其詞,也不能越過那兩個臭小子的修為去。

還傳什麼分神修士,外宗來人,翻山倒海?知道那兩個家夥一個是大乘期,一個是渡劫期麼?知道什麼叫做鴻蒙仙宗宗主的真傳弟子麼?知道什麼叫做靈獸麼?知道揮揮袖子星河破碎麼?

不知道就隨意,反正超不過實際就行。

有那兩個人坐鎮,崖君也沒有打算太過於張揚,至少他不會主動去招惹彆人,但是修為這種事情就沒必要遮掩了,偶爾看見那些所謂的上宗弟子洋洋自得然後被他打臉的場景,那種裝.逼的快.感不得不說非常的美妙,容易使人上癮。

未曾收斂的後果,也就導致那些個不那麼大度的宗門尋個由頭來找熙和宗的麻煩,數名元嬰修士討教說法,威勢讓弟子們皆是膽戰心驚,熙和宗主本是好言好語安撫,宗門林立,很多時候就是麵子上過的去就行了,奈何那些宗門不依不饒,屎盆子就要往崖君都身上扣,而崖君又愛說幾分大實話,那從市井之中學來的話語直接將那些門派的長老門主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臟的臭的都給掀出來了,真可謂是滔滔不絕。

朝硯做了長老,除了釣魚賞花,也是十分關注這個宗門的,落玉星辰雖然實力跟曾經的聖域差不了多少,但是有人的地方,劍心學院就能夠拓展進來,日後跟熙和宗合作,可以節省一部分功夫。

自然也就聽到了崖君滔滔不絕的揭短,雖然看那些門主長老的臉色,崖君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凡事講究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崖君的話就相當於啪啪的打在那些人的臉上,不帶任何留手,隻要傳出去,那些門主和長老就彆想在落玉星辰上立足了。

朝硯倒不覺得這種方式和話語有什麼問題,畢竟是這些門派自己找上門來的,他在想的是:“祖父這樣不怕被打麼?”

那些門主和長老最次的也在金丹期呢,崖君雖然到了金丹初期,但是一個人肯定是杠不過的。

“不是有我們呢麼,”朝縱起了魚竿,上麵一團水草,魚餌消失不見,仿佛連魚都在笑話他。

朝硯起杆,看著上麵吊著的一成串的魚默了一下:“你會給他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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