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位修士行禮以後笑著說道:“朝長老許久不見, 是去煉器堂尋朝硯長老麼?還真是道侶情深。”
朝縱篩選信息, 第一個知道朝硯突破到了渡劫期了, 第二知道應該是煉器引發的這樣的場麵,第三, 他們的確情深。
回禮謝過,朝縱直接朝著煉器堂而去, 朝硯之前說過關於魔靈藤煉製仙器的想法,隻是之前修為未到,而朝縱自己無疑是沒有煉器的天賦與運氣的, 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後選擇了放棄。
不是沒誌氣,而是在這種不可能達成的事情上較真毫無意義。
朝硯並非強求之人, 便打算自己突破到渡劫期以後再試, 如今看來是成功了。
對於天道這種明顯的偏愛, 朝縱已經習慣了,甚至覺得為天地鐘愛的他,即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覺得很是安心,惟願這世間所有的鐘愛都落在他的頭上。
距離煉器堂不遠便已經有雷霆的餘波隱隱傳來,朝縱到達近前,周圍數百道強悍的氣息正在不遠不近的圍觀,若非都保持在一個不冒犯的距離, 還以為這是要明搶了一樣。
仙器被握在一個不認識的人手中,每每迎接雷霆之時其上光芒雖然幽微,在那雷霆遍布之地卻宛如一盞明燈一樣長明不熄。
還未完全受過雷霆的仙器不算仙器,但眼前的仙器明顯已經快要展露風華。
周圍人的話語並未太過遮掩, 這裡是鴻蒙仙宗,就算是宗主想搶都要麵臨被圍毆的風險,想要爭奪,非得朝硯自願才行。
“這一把劍似乎是火係,”有一位修士說道。
“聽說水火二係是不會與宗門交易的,”另外一位修士長歎了一口氣道,“本來還以為終於能換個仙器了,沒想到……早知道當年就應該選個什麼金係的。”
“丁兄哪裡來的早知道?”另外一個一起的修士笑道,“現在轉修也不晚。”
“話是這麼說,不過水火二係的仙器細數也煉製了不少,總有多餘的吧。”
“防衛的仙器還好,但是攻擊的武器據說朝兄要一道雷霆煉一把,有備無患。”
諸修士沉默者眾多,顯然覺得自己應該更新有備無患這個詞的定義。
彆人覺得不可思議,朝縱卻是理解朝硯的心情的,所有的有備無患都是為他準備的,一道雷霆一把仙器,就是怕那飛升時的雷霆讓他受什麼傷。
朝硯的飛升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這天地的鐘愛,朝縱便如此篤定,而他自己卻是未知,需要曆經磨難,洗儘鉛華,一旦失敗,即便有輪回轉生果,替命咒不除,朝硯飛升,他未必還能夠有第二次的機會。
這是事實,也難怪朝硯會擔心。
雷霆快要落儘,那仙器的光芒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朝縱正打算給朝硯傳一道玉符的時候,就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在靠近,未曾轉頭,眼睛便被從身後蒙住了,變了調的聲音傳來:“猜猜我是誰,這位小郎君長的甚是俊美,猜不準可就要賣.身了。”
幼稚鬼。
朝縱口中的名字在嘴裡打了個轉,開口道:“師父。”
“猜錯了,”那人繼續道,“罰一次,再來。”
朝縱繼續報名字,仿佛能把除了朝硯以外的修真界的人名都說一遍,順便補充:“罰三十六次麼?”
身後的人手放了下來,從背後扯著他的臉頰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猜出來了?”
那是必然的,朝縱想著,除了他還能有誰能這樣輕易近他的身,不過玩遊戲的樂趣就是知道也要假裝不知道:“沒有,你怎麼出來了?”
而且似乎沒有什麼人發現。
朝硯趴在他的背後道:“你一來我就看見你了,自然出來了,不過我們現在得偷偷溜走,要不然可能會被包圍。”
至於被包圍的原因簡直是一目了然,大家或許不想搶,但是還是想鑒賞一番的,畢竟仙器難得。
朝縱自無不可,就保持著讓他在背後埋頭的姿勢直接離開,兌換自己三十六次的處罰,一直到梅開不知道多少度,采茶的工作才停了下來,朝硯裹著外衫縮在牆角,一副被蹂.躪至深的模樣:“不要再來了,人家受不了了~~~”
語氣抑揚頓挫,仿佛戲精上身。
這麼多年未見,演技的磨礪仍然絲毫未曾懈怠。
朝縱站起靠近,居高臨下的看著蜷縮著仿佛瑟瑟發抖的人,蹲下身拉住了他的衣領道:“我不動你,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