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對話,她很快回神,配合地伸出纖細手臂,她動作很輕地摟住男人的腰。
他們距離頓時拉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起伏,可到底是肌膚之親。
空氣寧靜了數秒。
直至小團子蘇星辰興高采烈的一聲“好啦”,兩人便各自退開半步。
“媽媽叔叔你們真是棒棒噠!比心!”雙手都作出比心的動作,蘇星辰對兩位大朋友是相當滿意了。
蘇怡借整理頭發掩飾兩分尷尬,旁側簡仲欽也扯了扯衣領。
“好啦,你剛才答應媽媽上樓睡覺的,說話要算話,我們先去洗澡。”
“嗯嗯好的。”儘管有點不情願,蘇星辰還是妥協地點頭,上樓時還笑眯眯地朝簡仲欽揮揮手,“叔叔晚安。”
他嗓音很脆,也很甜。
簡仲欽有點躁的心瞬間被平複,他望著小小的團子,嘴角彎起,道了聲溫柔的“晚安”。
蘇怡眉心微動,默不作聲地帶著蘇星辰上樓。
在浴室放好水,蘇怡開始幫小朋友洗澡。
“媽媽,你為什麼要選阿善叔叔做我的爸爸?”蘇星辰雙手玩著浴缸裡的白色泡沫,疑惑地小聲道,“雖然寶寶沒有和爸爸生活過,但班上同學都說了,一家人就是互相喜歡互相關心,永永遠遠都會在一起。”他話語頓了頓,繼續說,“我很想和媽媽永遠在一起的,至於阿善叔叔,如果他乖一點,寶寶也不討厭,那媽媽呢?媽媽也很想和阿善叔叔永遠在一起嗎?”
蘇怡幫他清洗的動作逐漸變慢,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看似簡單卻很複雜的問題。
她起初既不討厭阿善,也不反感簡仲欽。
相反,因為簡仲欽救過她,她對他是有好感的,這種好感雖不至於是什麼愛情,但——
確實是有過幾個刹那的心旌搖曳。
尤其那日她被裘俞華帶去民政局,他就那麼突然出現在她麵前,還以如此危險的方式。
她難免有些動容,但很淺很淺。
淺到這些日子,輕而易舉地消失殆儘。
簡仲欽對原來的蘇怡雖不至於恨到入骨,確實不會輕易原諒。
更何況他們之間又有個孩子。
不管怎麼說,原主確實理虧,這些年在物質上她儘管沒怠慢蘇星辰,卻也沒什麼母愛,更多隻是利用。
簡仲欽這個人在親情上的福分薄,所以他很珍惜血緣上的羈絆,其實換個男人,或許就沒那麼擰巴了。
但要真換成彆的男人,她也不會那麼放心把孩子交出去……
“媽媽,你為什麼不說話?”蘇星辰等了好久,轉過臉追問。
蘇怡伸手勾了一團泡沫粘在他臉上,笑道:“因為你的話太多啦!媽媽耳朵都要長繭子啦!”
“媽媽!”撒嬌地捧了滿手泡沫,蘇星辰頃刻忘記方才的那一長串話,開始玩泡沫大戰。
兩人把浴室鬨了個亂七八糟,以蘇怡認輸並強烈要求結束而告終。
把香噴噴的團子放到床上,蘇怡關閉床頭台燈,想了想,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她要出差的事情。
其實這次出差,原定人選並非她,是她主動提出同行。
畢竟讓簡仲欽和蘇星辰獨處,早日培養出默契和感情,對大家都好。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臨近周末,倒又鬨出了一個笑話。
這個笑話是幼兒園布置的家庭作業引起的。
周五放學,蘇星辰在車上認真地告訴簡仲欽,下周一上學,老師要他們帶爸爸去學校打籃球。
既然他沒有爸爸,叔叔又想做他爸爸,那麼他就沒什麼不好意思啦!
簡仲欽倒是愣住,他對籃球一向不在行。
小學中學還偶爾打,可母親去世後,為了生活疲於奔波,對籃球再沒碰過一根手指。
那到了周一,他豈不是要丟臉了?他丟臉也不算什麼,可要是連累小團子沒麵子,下場估計很慘。
再三確定後,簡仲欽立即戰戰兢兢去買了幾個籃球。
周六周日整整兩天,借口有工作,他讓蘇怡帶孩子,自己則泡在籃球館。
練投球,練走位,練運球。
還厚顏無恥地加入在球館練習的中學生隊伍,和一幫十六七的毛孩子們切磋學習。
雙休過去,他身體都快散架,哪兒哪兒都疼,肌肉硬得跟石頭似的。
好在臨時抱佛腳有那麼點作用,至少沒那麼次了。
周一清早,簡仲欽緊張地把籃球放在車上,載孩子去幼兒園。
等到了教室,他看到一堆爸爸們都抱著個籃球,一臉尷尬地苦笑。
簡仲欽本來還挺高興,看他們那副表情,估計都不咋地,矮子裡頭拔高個兒,說不定他水平還算優秀。
結果過了會,他們老師過來,一看到這陣仗,頓時嚇得懵住了。
彼此溝通,才知道這誤會大發了。
她布置的家庭作業是帶籃球,為了讓孩子們理解,所以特地加了句你們爸爸打的籃球,然後——
關鍵這幫坑爹的娃還覺得好玩,個個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起來。
簡仲欽看著那群鬆了大口氣的爸爸們,以及笑得十分燦爛的蘇星辰小朋友,頓時覺得心好痛,當然,肌肉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