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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爺子作為一個聰明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順著林臨的視線慢速度轉頭,林臨默默的在心中為徐老僵硬的動作配音。

——哢、哢、哢……

那顆頑強的頭顱,像極了鐘表上的時針,儘管再不願意,也終究是到了儘頭。

果不其然,剛轉過頭,徐老就看到了羅女士。

他本是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此時卻半扭著身向後看,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被扭了兩下的麻花形狀。

在看到羅女士的下一刻,這顆酥脆的小麻花快速的戰術性後仰,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

“你沒事站我身後乾嘛?”

羅女士雙手抱臂,見他這副模樣,立刻勾了勾唇,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林臨不受控製的品了品:嗯,三分薄涼、兩分譏諷,還有對八二年感情的痛惜。

徐老爺子卻被羅女士笑毛了,他伸出手指、指著羅女士腳下的地磚說:

“我,我可警告你啊!就算你把我打倒了,最後還是要跪在我身前,求我彆暈的!”

林臨:……

學到了!

羅女士白了他一眼,就看向了林臨,當然,林臨也在偷偷的、帶著點小忐忑的觀察著這位師母。

羅女士的身量不高,也並沒有林臨想象中的滿頭華發,她皮膚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像隻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憑良心講,以現如今羅女士的容貌,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她年輕時也很美,但這美也隻是相對普通人來說罷了。

羅女士讓人印象深刻的從來不是她那張臉,而是那通身雷厲風行的氣質。

若非要點名一個五官的話,那一定是眼睛,狹長的丹鳳眼,稍稍一眯,就能給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感受。

配合嘴唇弧度,那可以是諷笑、挑釁,還可以是輕蔑和不屑。

麵對氣場兩米八的羅女士,林臨條件反射的露出了一個乖軟的甜笑;

像一隻自知不敵,就立刻躺平露出肚皮的小豹子。

羅女士滿意的點點頭,徑直向著他走來,走近後也沒客氣,直接伸手握住了林臨的手。

林臨瞬間僵硬,手心處的體溫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實際上,林臨很少有和女性長輩溝通交流的機會,更

遑論握手這種親密的行為。

他的母親在他八、九歲時,因車禍去世,之後就被爸爸送到了爺爺身邊。

爺爺獨居,雖然從未苛待過他,但卻常常沉湎於往事,繼而忽視掉他的存在。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對他最親密的女性長輩就是原身的媽媽張女士;

但張女士出身市井,從來就不搞親親密密、黏黏糊糊的那一套;

在她看來,誇獎孩子什麼的都是狗屁,完全不如一碗紅燒肉來的實在。

因此,就算是親密如張女士,也是沒有拉過林臨的手的。

現如今,握著林臨的這雙手,乾燥溫暖,不算粗糙、卻有著因年邁而生出的皺褶。

並不會讓人反感,還會有一種心安湧上心頭。

林臨想:羅女士可真是一個有魅力的人,幾個動作就能令人好感度暴漲。

一整個上午,羅女士帶著林臨看景、喝茶吃點心、講故事,變相的讓林臨更了解這裡和他們。

這樣敞開式的歡迎態度,讓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但實際一直緊張著的林臨,也慢慢的放鬆了。

直至中午時,又一位客人被張姨請了進來。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看的出他雖與徐老認識,言談間卻並不如何親密。

當兩人落座後,略微客氣了兩句,就流暢的以雙方共同好友為話題,開始了交談。

林臨從他們的話語中了解到,來人應該是謝武導演團隊裡的禦用化妝師。

以謝武導演如今的名氣,說句無出其二,真的是沒人能反駁;

而他的團隊更是成立了幾十年,裡麵自然人才濟濟。

能從一眾人中脫穎而出,成為首席,那來人肯定也不一般。

那麼現如今這麼個不一般的人,和他前後腳一起來到了徐老爺子家是為了什麼呢?

林臨就瞬間想到了徐老爺子之前說的話:來試“臉”。

想來,這人就應該是“麵”試官了吧。

林臨並沒有猜錯,一番例行的客套後,徐老爺子就將他拉到了身邊,為雙方介紹道:

“這就是我那個新收的關門弟子,謝武之前應該和你提過了吧,這次就是給這孩子看看骨相。”

中年人客氣的點頭微笑,然後就絲毫不客氣的開始對林臨的頭上下其手。

或是擺正

位置、或是以某個角度偏移扭轉,又或是捏捏皮膚、捏捏骨,甚至還在後腦勺上丈量了會兒……

林臨雙眼放空,令這位禦用首席放手施為。

而他的思想已經穿戴好了翅膀,回到了第一天進入《兔子燈》劇組的時候。

猶記得,那個時候的徐蕊梨對他說,童星出道的鄧思遠,現如今看著紅火,實際上已經為轉型急出了一嘴泡。

原因就是骨相。

徐蕊梨對於骨相老的解讀還停留在他心中,現在更是變成了立體環繞聲。

都說“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現如今不就應驗了?

曾經默默吃的瓜,現在就垂在他頭頂,一不小心就會碎他臉上。

林臨的心一直垂著,直到這精通骨相的老師停下手,對著徐老爺子比了個大拇指。

“您就放一百個心,這頭、這臉、這骨相,就是大紅大紫的命;

彆說現在了,就是再擱二十幾年,隻要不去演高中生都沒問題。”

徐老爺子笑嗬嗬的應和,繼續問:

“那小鄭,以你的專業眼光看,這孩子化上妝飾演女性角色應該沒問題吧。”

這話明著是在發問,實際上老爺子可不是這麼想的,老頭對於自家孩子總是相當自信的;

問出這話,也不過是讓小鄭回去安一下謝武的心,告訴他,這孩子可塑性強,不會搞砸他的事兒。

鄭老師點頭回應,又詳細的說了幾句後,也沒多留就以事情繁雜為由走了。

整個四合院又安靜了下來,唯餘林臨激動的“啪啪啪”打字的聲音。

“招招!你知道嗎,剛才一個會摸骨的大師說,我可能還會長高,具體需要去醫院檢測一下。”

這話其實就和買肉時隨手送的一根骨頭一樣,就是個隨口的搭頭;

明明鄭老師的說話重點在骨相發育方麵,但林臨卻唯獨對這一句上了心。

林臨並不是太高,但他比例極好,就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

自從沒有了經紀人和經濟公司的約束後,他就不再頻繁的稱體重和量三圍了。

至於身高,彆問,問就是還在長身體。

實際上,作為一個在乎身高的人,林臨對自己的數據那是心裡相當有數的。

雖然他沒有用尺量過,但他卻用參照物對

比過。